秦牧野有些頭疼。
方纔那老嫗的命格他看到了,死於大乾對南詔遺民的清洗,命格品階只有七品。
只是,這老東西剛把白玉璣帶到房間裡面,秦延瑛的命格就發生了轉變。
不用說,肯定是這老東西搞的鬼。
所以,這老東西跟我姑有仇?
秦牧野雖說還未完全代入自己的新身份,但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畢竟按照馬哲的理論,人是社會關係的產物。
自己有着“鎮南侯世子”的記憶,有着他的身份,即便是人格換了,也是完全意義上的鎮南侯世子。
對這個身份的背叛,就是背叛自己。
更何況這兩天相處下來,他覺得秦延瑛是真的對自己好,沒道理讓一個莫名奇妙的人害了。
但只憑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
秦延瑛命格來回變化十來次,最後變成了兩個命格的疊加態,愣是多給他帶來了23.63個自由屬性點。
每次變換加1.39個,秦延瑛命格爲七品69/80,算上下面幾品,剛好是139,也就是說間接影響的命格,屬性點是命格浮動的百分之一。
雖然有點少,但可以反覆拉扯,好像可以刷bug啊!
……
屋內。
白玉璣看老嫗涕泗橫流的模樣,心情無比複雜。
當年若非諸位長老的支持,她不可能爲南詔遺民保留火種。
可以說。
每個人身上都揹負着深仇大恨。
她也承諾過,要爲每個人求一份心安。
過去那些年,她帶着南詔遺民站穩了腳跟,可當計劃推進到復仇這一步時,她卻發現自己的堅定程度,還沒到優秀首領的層次。
在立場面前。
善惡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的。
作爲亡國公主,她一定會復仇,爲自己,爲南詔,爲支持自己的所有南詔遺民。
但決心復仇,並不代表着心理不會遭受折磨。
正如她不能毫無心理障礙地把秦牧野殺掉,這兩天與秦延瑛相處,她也覺得這位秦家女子不是惡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老嫗扶了起來:“大長老!屠滅南詔的首惡,還是秦開疆,我們一切行動,都應該以殺了秦開疆爲首要。
如今秦牧野剛剛大難不死,秦家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關注,就在剛剛不久,朝廷還送來了幾個修爲高深的侍衛。
若是因爲給秦延瑛下毒,而致使身份暴露,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拿到秦家血脈,事成之後,我定盡力爲你報仇!”
“是老身考慮的欠妥當了!”
老嫗有些慚愧,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南詔已經滅了,幾乎沒有復國的可能。
他們沒有宏圖大志,只想着能把秦開疆殺了,不然南詔遺民死不瞑目。
若是能把大乾弄亂,自然更好。
區區一個秦延瑛,只能算作自己的私仇。
她深吸一口氣:“公主!那賤人此次擺我們了一道,但我們也喪失了挑動乾國將相割席的最好時機,上面的那位很不高興,您還須儘快治好秦牧野,懷上秦家的血脈。若是可以……一個聽話的秦牧野,比單純的生育工具,作用要大多了!”
白玉璣鄭重道:“我盡力。”
老嫗有些心疼:“您犧牲實在太大了!”
白玉璣感慨道:“若無大家相救,我早已死在殘垣之下,都是應該的。一會兒寫下藥方之後,你就直接離開吧,莫要跟陳燧多接觸。”
“是!”
老嫗點了點頭,便取出筆墨紙硯,將藥方寫下。
隨後放下紙筆,周身霧氣閃動,肉身便化作一羣不知名的蟲子,從窗戶上爬了出去。
“吱呀!”
白玉璣推開屋門:“姑姑,這個藥方是我師父寫下來的,就勞煩您取藥了。秦郎,你進來吧,我給你治療。”
秦延瑛接過藥方,探身朝屋內望了一眼:“咦?玉璣,你師父呢?”
白玉璣有些傷感道:“我師父說不喜歡紅塵俗世,傳授完秘法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還讓我不要找她。”
“哎!”
秦延瑛趕緊勸慰:“她這說的是氣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陳燧有些驚異:“她是怎麼從屋裡消失的,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秦延瑛撇了撇嘴:“人家當然是高人啊,不然怎麼治牧野?牧野,你快進去,讓玉璣幫你治療。”
“哎!”
秦牧野進了屋,剛關上門就笑着問道:“那老太太演技挺好的啊,你從哪找的?”
白玉璣白了他一眼:“這個你不用管,來接受治療便是。”
秦牧野直接坐到她旁邊,笑着湊近道:“要怎麼治療啊?”
眼見他要發騷。
白玉璣飛快從取出一枚小指肚大小的藥丸,輕輕一捻便捻碎了,化作一隻只q彈的白色蟲子,在她白皙的掌心一陣蛄蛹。
“吃下去!”
“……”
秦牧野臉都白了:“能不能把它們捏回丹藥模樣再讓我吃啊?”
白玉璣冷笑一聲:“求我!”
“求你了!”
“你怎麼這麼沒有骨氣?”
“我們共用一條命,你便是我最親近的人,家不是講骨氣的地方,家是講愛的地方。”
“你再說這些淫言浪語,以後的藥都是蟲子。”
“……”
秦牧野老實了。
白玉璣這才嘴中輕念,掌心蟲子這才聚成光滑的丹藥,雖然還是蟲子,但從視覺效果上來說已經不噁心了。
秦牧野丟進嘴裡,灌了一口水,脖子一仰就嚥了下去,好奇地問道:“你這藥丸什麼原理?”
白玉璣淡淡道:“寄居你髓間幫你留存血氣的,不過在人血之中,它最多能存活不到五天,我們也只能利用這五天的時間差,多存留一些血氣養髓,雖然不保證一定能養好,但至少比你之前的方法管用。”
秦牧野撇了撇嘴:“你他孃的還真是一個天才!”
白玉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你要清楚,我給你治療,是爲了得到你們秦家的血脈,拿血脈也是爲了煉蠱殺你父親,你就一點也不抗拒?”
秦牧野理所當然道:“抗拒也是偷偷抗拒啊,難道還當着你的面?”
白玉璣:“……”
說的好有道理。
她竟無言以對。
不過秦牧野的治療過程,她會全程監視,就不信他能動什麼手腳。
秦牧野忽然湊近了些:“哎!”
“怎麼?”
“過幾天我生辰,你就沒有什麼送我的麼?”
“我爲何要送你?”
“因爲我好可憐,被利用之後,還不知道要被你們怎麼處置,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假裝是我的好朋友?”
“……”
白玉璣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竟不知他這是開玩笑,還是藉着開玩笑說真心話。
她想了想,搖頭道:“我很窮,送的東西你肯定都看不上。”
秦牧野搖頭道:“我又不是拜金男!你們南詔不是喜歡唱山歌麼,你到時候給我唱一首山歌就行。”
白玉璣頓時面色一僵。
她沒學過山歌,只在幼時偷偷跑出皇宮時聽山民唱過。
複雜的唱不來,簡單的倒是能夠哼哼幾句,可是唱什麼?朝你大胯捏一把麼?
她忍不住瞪他了一眼:“不會!”
“巧了!我會!”
“???”
“你好好給我準備生辰禮物,然後等你生辰的時候,我送給你一首山歌好麼?”
“……”
白玉璣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挪了挪,生怕他朝自己大胯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