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其實並不是很老。戰國時候的女子大多早婚,柳清嫁人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現在小葉兒雖然都已經十歲了,但是柳清的卻只比白起大兩三歲。柳清長得不能說非常漂亮,既使她以前真的很漂亮,這些年來的磨難也把她的漂亮給掩蓋了。不過柳清也絕不能算醜,她長得很清秀,雖然遠遠及不上魏瀾漂亮但是確也可以算做中上之選。
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又有誰能知道呢?她獨自一人支撐着這個家,許多的苦憋在心裡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她訴說,許多的難沒有任何人可以與她分擔。她是一個女人,她也想被一個男人寵着,愛着。她也想有一個完整的家。以前她獨自帶着小葉兒生活的時候還不覺什麼。但是自從白岐來到這個家,她感覺自己那已經死去多年的心又復活了一般。
雖然這個男人每天只能躺在牀上,不能幫他做任何的事情,但是柳清卻覺得心裡非常的塌實。在她的心裡總有一絲絲的幻想,幻想着這個男人會永遠的留在她和小葉兒的身邊,保護着她
和小葉兒。不過她的心事卻不敢讓白岐知道,因爲她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自己和這破敗的家是不可能留得住他的。所以她決定早點把白岐趕出去,讓自己死了這條心,以免這人在自己面前呆得時間長了以後,自己離不開他。
柳清在那裡想着自己的心事,白岐卻已經打了一隻兔子趕了回來。柳清從白岐的手中把兔子接過來,拿着白岐的軍刀去門外不遠的溪邊洗剝去了,白岐在屋外升起了火,坐在火邊與小葉兒說話。
“白岐叔叔,你要離開我們了嗎?”小葉兒問道。“誰告訴你白岐叔叔要離開呢?”白岐把小葉兒抱在懷裡問道。“母親說的,母親說白岐叔叔的傷已經好了,很快就要離開我們了。白岐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小葉兒說道。
白岐擡起頭看着遠處正在忙碌的柳清向小葉兒問道:“如果白岐叔叔不走,母親會不高興呢?”“不會啊,母親最喜歡白岐叔叔了,白岐叔叔走了母親纔會不高興。”小葉兒說道。“這也是母親說的嘛?”白岐問道。“不是,可是小葉兒就是知道。”小葉兒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白岐問。“母親以前很少笑的,自從白岐叔叔來了以後母親每天都會笑哦。”小葉兒說道。好敏感的孩子。白岐笑了笑正要說話,柳清已經把兔子洗剝好拿了回來,一邊架在火上烤一邊笑着向白岐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沒什麼,隨便聊聊。”白岐說道。
夜裡,白岐想着小葉兒白天說的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把衣服披在身上,輕輕的走到門外去。清風習習的吹過,不太冷卻遠沒有以前那樣讓人感覺清新。今天的月亮很美也很亮,不過明亮的月光照在這黑漆漆的大山上卻讓人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的感覺。白岐不知怎麼了,今天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他聽着遠處嘩嘩做響的溪水,看着天空美麗的月色,不由得嘆起了氣來。
“怎麼了?你?好好的嘆什麼氣?”柳清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出來,站在白岐的身邊。“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白岐說道。“是嗎?”柳清淡淡地說道。“離開了這裡我要走到哪裡去呢?”白岐自言自語的說道。柳清默然。“柳清……”“什麼……”白岐第一次叫柳清的名字,以前他都是叫柳清大嫂的。“讓我留下來好嗎?”白岐說道。“留下來,留下來幹什麼?”柳清不知在想些什麼,完全沒有聽懂白岐的話。
白岐突然轉過身來,兩手緊緊的抓住柳清的肩膀,大聲的說道:“柳清,讓我留下來吧,我要娶你,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和小葉兒的。”柳清擡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白岐,過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我配不上你,你還是走吧。”白岐一把把柳清拉進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不停地說道:“不走,我不走,我要娶你,如果你非要我走,那你就和小葉兒跟我一起走。”柳清再也忍不住了,也緊緊的抱住白岐的背說道:“你說的是真的麼?你會永遠跟我和小葉兒在一起麼?”白岐鬆開柳清,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保證,永遠不離開柳清和小葉兒,否則……”柳清趕緊捂住白岐的嘴說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們母女就足夠了。不必發誓。”柳清說完撲倒在白岐的懷裡哭了起來。多少年了,她多想可以撲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好好的哭上一回,把自己心裡的苦水都哭出來。今天,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她終於可以放聲的痛哭了。
屋裡睡熟的小葉兒聽以哭聲,從屋裡跑了出來,拍打着白岐說道:“白岐叔叔壞,白岐叔叔懷,把母親惹哭了。”柳清見到小葉兒跑了出來,趕緊從白岐懷裡掙脫出來,拉住小葉兒對她說道:“小葉兒,你知道嗎?白岐叔叔不走了,他要留下來做你的父親,你以後就有父親了。”
父親!多麼好聽的兩個字。小葉兒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親,也從來沒有叫過父親這兩個字。今天她突然有了一個父親,她被這兩個字嚇到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怯怯的向白岐問道:“你要做我的父親嗎?”白岐把小葉兒抱在懷裡說道:“從現在起,我就是小葉兒的父親,會給小葉兒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好不好?”小葉兒連忙點頭,然後又對白岐說道:“買很多好吃的,不許後悔啊。”白岐趕緊點頭。
第二天,白岐開始動手蓋新屋了,原來的草房實在是不能住了,也沒有修理的必要了,白岐就在舊屋旁邊又蓋了三間的新屋。經過幾天的努力,新屋蓋成之後,白岐就和柳清還有小葉兒搬進了新屋去住。雖然沒有新衣紅蓋、花轎鼓吹,沒有美酒佳餚、滿坐高朋,但是白岐還是讓柳清買了兩隻紅燭,在明月之下引燃,以明月爲媒,天地爲證和柳清結成了夫婦。
兩人成婚之後,白岐每天都上山打獵讓柳清帶到城裡去賣,再加上柳清也每天採集一些草藥拿去賣錢,在兩人的辛勤勞作之下,兩人的日子居然也過得紅紅火火。白岐的日子算是安定下來了,不過魏瀾的日子卻從來沒有安心過。自從白岐失蹤之後她每天都帶人四下裡尋找,可是白岐就像泥牛入海一樣杳無音訊。魏瀾爲此每天吃不下睡不着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琬兒雖然心疼卻也沒有任何辦法,無奈之下只好把這件事偷偷的報告給了魏冉知道。魏冉知道以後很是心痛,親自前來勸說,魏瀾只是搖頭垂淚,不言不語。魏冉心裡對白岐這個人十分的好奇,於是就向魏樑打聽此人的來歷,魏樑對白岐的底細也是一無所說。魏冉只好去問魏瀾最貼身的丫環琬兒。
琬兒說道:“白岐是小姐從郊外揀回來的。”“揀回來的?怎麼揀回來的?”魏冉問道。“那天,小姐帶着我們去郊外,我們在郊外等了大半天,那個白岐就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小姐就把他給揀回來了。”琬兒說道。琬兒不說還好些,琬兒這一說魏冉就更不明白了。魏冉問道:“你說那個白岐是突然出現的,怎麼個突然法?”“白岐出現的那地方本來什麼東西都沒有,突然之間卻出現了一道藍色光柱,白岐就是被那道藍光帶來的。”琬兒說道。“胡說,光裡怎麼會變出個大活人來?”魏冉說道。“真的老爺,是真的,白岐出現的時候我和小姐都看到了,他還在那道光柱裡翻筋斗呢?”琬兒說道。“那他說些什麼?”魏冉問道。“回老爺,當時白岐是暈過去的,什麼也沒說。”琬兒說道。
“這就更胡說了,既然是暈過去的,又怎麼能翻筋斗?”魏冉說道。“老爺,琬兒絕對不敢說慌,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小姐。”“那我問你,小姐沒事兒去郊外幹什麼?”“小姐每年的那一天都會到那裡去,在那裡一站就是一天,已經三四年了。”琬兒說道。“小姐站在那裡做什麼?”魏冉奇怪地問道。“不知道,或許是在等人吧。”琬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