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衆人都知道皇上的脾氣,對安福公主近乎百依百順,寵得沒邊兒,既然已經答應了安福公主,他們想阻止怕是不容易。
他們彼此面面相覷,眼神互通,你來我往,卻沒有一個傻子出來觸黴頭。
皇上剛纔已經雷霆大發,要不是安福公主過來,這會兒指不定拿誰做伐,這個時候皇上心情尚好,可怒火併沒發泄出來,誰要出來忤逆了他,保準要承受先前所積累的雷霆之怒。
最終沒有一個敢硬着頭髮勸說,只能眼睜睜看着趙言成下旨,讓禮部的通傳天下,明天午時,在承陽門外舉行一場大比,安福公主要挑戰大昆十八皇子孟廣照。
衆人無奈的嘆氣。
皇上既然已經下了旨,那再多說無益,只能眼睜睜看着,安福公主這一次丟了大臉,不知會鬧騰出什麼事來,不過好在她只是女子,即使敗了也沒什麼。
安福公主輕盈的來到如意寺,看到楚離正在寺內移栽樹木,三天過去,已然大變了模樣,整個如意寺更加的清新宜人。
如意寺外與如意寺內好像截然不同的世界。
踏出如意寺外,則喧鬧繁華,車水馬龍,小孩的吆喝聲打罵聲,大人們的喝罵聲,做生意討價還價聲,朋友見面的說笑聲,聲聲不絕。
而踏進如意寺內,外面的喧囂一下消失,彷彿與世隔絕,來到了深山老林,空氣清新宜人,聞之精神一振,老樹上鳥兒的清鳴聲偶爾響起,心一下沉靜,俗事俱消,煩惱滅絕,盪滌心性與靈魂。
“師父。”她盈盈來到楚離身邊,嬌笑道:“我出關了。”
楚離打量她一眼,滿意的點點頭:“甚好,算是有點兒出息了,準備跟孟廣照動手?”
“是。”安福公主恨恨道:“再不把他打垮,咱們大禹的臉真的丟淨了,那些傢伙也真不爭氣,沒一個能打得過孟廣照!”
楚離笑了笑:“孟廣照還是有真本事的。”
“那我真能勝過他?”安福公主問。
楚離點點頭道:“必勝無疑。”
他說着話,轉身舉步而行。
安福公主亦步亦趨來到了楚離的小院,看他進了客廳然後拿了一個玉墜遞給自己。
“師父,這是……?”安福公主問。
楚離道:“此乃護身符,好好保存,絕不能送於任何人。”
“師父放心吧,師父所贈,我怎會給旁人!”安福公主忙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玉墜,感受到了清涼氣息從手心鑽進來,在身體裡繞一週,身體頓時輕盈一分。
她一下便知道這是寶物,越發興奮:“這是寶貝吧,師父?”
楚離頜首:“當世獨一無二的寶物。”
“嘻嘻,多謝師父!”安福公主放在眼前打量半晌,眉開眼笑的繫到脖子上,感受着無處不在的清涼氣息,然後周圍的靈氣開始透過毛孔鑽進來。
“去吧。”楚離道:“打敗他,但別打死他,免得惹起兩國紛爭!”
“是!”安福公主大聲道。
她轉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如意寺門。
走出寺門,她忽然感覺到異樣,毛孔裡仍有靈氣鑽進來。
原本應該踏出如意寺,靈氣就不再認它,不再鑽進身體,這一次卻仍鑽進來,這些靈氣會轉化爲內力,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
她大喜過望,低頭看一眼自己頸前,知道這是因爲玉墜之故。
她頓時信心百倍,有內力源源不斷的支持,自己斷不可能失敗的。
——
午時
承陽門外有一個巨大的校武場,校武場最北邊則是一個高臺,是用來檢閱兵士之用,平時皇上校武便是在這承陽門的校武場。
此時校武場已經人滿爲患,密密麻麻的人羣之下,低聲私語形成嗡嗡之聲,高臺最近處,站滿了一個個身着布衣的高官們,身後是密密的護衛。
趙言成與安福公主站在通往高臺的臺階旁,臉色肅然。
顧元和站在他們身邊,不時擡頭看一眼遠處。
“這個孟廣照,好大的膽子!”宋昆沉聲道:“陛下,臣過去催一催。”
“不用了!”趙言成冷冷道。
他臉色陰沉,雙眼冰冷,哼道:“安福,你能打敗他?”
“父皇放心。”安福公主秀臉緊繃着,哼道:“這孟廣照是成心損咱們的威嚴吶!”
“那待會兒就好好招待招待他,讓他領教一下咱們大禹的熱情!”趙言成咬着牙冷冷道。
外面嗡嗡聲不絕於耳,靠近校武臺的高官們卻噤若寒蟬,一言不發,氣氛壓抑,他們都能感受到皇上趙言成的憤怒。
他們暗自罵這孟廣照太猖狂,簡直就是視整個大禹如無物。
“大昆十八皇子到——!”一聲長喝驀然響起。
聲如銅鐘,震盪在整個校武場。
嗡嗡聲慢慢消散,人們自動分開一條路,八個身形健碩的護衛走在前頭,手持白玉摺扇輕輕扇動,一襲藍衫,臉如冠玉,掛着俊朗笑容的孟廣照走在他們身後,翩翩如濁世佳公子,再之後又有八個護衛緊隨。
在十六個護衛的簇擁下,孟廣照閒庭信步的來到了高臺的臺階下,收了摺扇抱拳微笑:“見過陛下,見過公主殿下!”
趙言成沉着臉頜首,懶得搭理。
他雖一腔怒火,但真這麼直言斥責,卻是失了恢宏氣度,尤其在大昆皇子跟前,所以只能按捺下怒火,冷冷看一眼便罷。
要安福給自己出這一口氣!
安福公主哼道:“磨磨蹭蹭,你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多事,還不趕緊上去?!”
“公主殿下,真要與在下比試?”孟廣照笑道:“我可是憐香惜玉之人!”
“休得囉嗦,趕緊的!”安福公主哼道:“收拾了你,還要回去吃午膳呢!”
孟廣照微眯眼睛,深深看她一眼:“那好,咱們便切磋一二。”
他兩步躥上臺階躍到臺上,動作舒展大方,彷彿一隻鷂子鑽上去。
安福公主撇撇紅脣,腳尖一點,身形如一隻白鶴,輕盈的直衝天空,高出臺子三米高,輕盈的落到地上,無聲無息,宛如一片羽毛。
衆人倏的一靜,隨後轟然叫好。
他們從沒看到過這般輕功,如此違反常理,宛如有無形的繩子在上方吊着一般,偏偏又沒有繩子,他們無法想象是怎麼做到的。
難不成公主殿下真不是凡胎,婀娜曼妙的身子真如羽毛一般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