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山峰的路,便意味着開啓了心路。
是不是內奸,會在這條路上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而且宗內也有鎮守的奇物,進入宗內,便能顯示出對方的武功,能顯示出惡意,所以南天門不可能存在內奸,供奉雖少,卻都很可靠。完全可以當成真正宗內弟子一般相信。
只要這李奇懷着異樣心思,別有用心,在心路上便會原形畢露,而即使能瞞得過心路,進入宗門內,也會被鎮宗寶物逼出原形來。
到時候,他到底修煉過什麼武功,對宗門有何心思,都會一清二楚。
“既然值得招攬,那就試試看吧。”枯瘦老者緩緩說道:“你那邊的情形如何?”
“殺了侯賢集之後,他們沒有覺察。”範毅笑道:“看來他們確實沒了侯賢集的身份玉牌,並非故意包庇,而且他們行事也謹慎很多,沒有直接趕我走,怕是心虛……”
“看來那件寶物還沒被他們所得。”枯瘦老者皺眉,沉聲道:“那咱們就還有機會。”
“可惜一直不知道下落,他們應該也在追索。”範毅道:“但願這位李兄弟能推衍出來,攬星宗的本事還是極厲害的,飛星訣需要極高的天賦,李兄弟練武的天賦一般,飛星訣的天賦卻極高。”
“各有所長,在所難免。”枯瘦老者道:“真要如此的話,也算是一顆遺珠,咱們的運氣不錯,只要他不懷二心,那就要好好栽培。”
“正是如此。”範毅點頭。
枯瘦老者道:“你去吧,小心一些,即使有寶物護體,也不能大意。”
“弟子明白,我去了。”範毅抱拳一禮,然後消失。
楚離踏上冰塊徹成的臺階。
晶瑩剔透,澄澈無瑕,一塊塊長方形的冰塊鑄成了一個如夢如幻的臺階。
照理來說,冰塊徹成的臺階一定很滑,這裡的臺階恰恰相反,踩在上面充滿着沙粒感,陽光照在冰階上,絲毫沒有融化之意。
楚離踏入臺階上時,一股淡淡的冷氣從腳心鑽入,需運功驅除。
他一眼此山,大圓鏡智觀照不到雲層上面的情形,山頂被無形的力量籠罩,這一條冰塊徹成的路也有古怪,透着奇異氣息,絕不尋常。
他腦海裡大日如來不動經一直在誦持,枯榮經將周身所有武功都隱藏起來,僅露出一門尋常的心法,是大慈恩寺粗淺的武功心法。
這套心法中正平和,不虞會走火入魔,但也因此而平庸,修煉起來進境緩慢,一步一個腳步,根基卻是紮紮實實遠勝常人。
他緩步而上,一邊運轉內力抵擋着腳心寒氣,越往上走,寒氣越盛。
到了後來,憑他的修爲已然擋不住寒氣,只能硬撐着。
隨着寒氣漸盛,眼前隱約晃動,便要生出幻相來,結果卻被大日如來不動經鎮壓,頭腦一片清明,加快速度往上走,扭身回頭看,山腳下已然渺小如石子。
半山腰之前,他速度越來越快,但過了半山腰,他速度越來越慢,寒氣彷彿要把身體凍住,而隨着寒意增加,幻覺越來越厲害。
但他精神強橫,死死壓住了幻覺侵蝕。
他一步一步慢慢挪,渾身已然披了白霜,白濛濛一片,最終來到一個山谷前,頓時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一下從寒冬踏入春天。
溫暖的感覺一下把他籠罩,然後眼前再次出現幻覺。
楚離頭腦隨後清明,緩步往裡走。
山谷外面並沒有守衛,任由他慢慢進入山谷,沿着爛漫山花繞匝的小路往裡走,最終到了一座巍然大殿下,站在九十九級臺階前。
兩個藍衫青年站在臺階上,看到他出現,揚聲道:“可是李奇?”
“正是。”楚離沉聲道。
“請進吧。”
楚離抱拳一禮,緩步上了臺階,挑開門簾進了大殿。
大殿內負手站着枯瘦老者,正靜靜看着他。
老者目光如電,瞬間把楚離周身看個通透,由裡到外,一覽無遺。
在走過心路之後,身心俱疲之下,最是虛弱,枯瘦老者趁虛而入能看得更加通透,看到了楚離心裡的殷切、渴望及激動。
枯瘦老者滿意的點點頭。
這又是一個渴望進入名門大宗、進入最頂尖的宗門的武者,想找一個強硬的靠山、想底氣十足的行走天下,想修煉更強的武功。
“本座問心殿殿主司馬刑。”枯瘦老者平靜的道:“李奇,你可是誠心進入南天門成爲供奉,從此之後與南天門休慼與共?”
楚離抱拳沉聲道:“是。”
司馬刑道:“成爲本宗的供奉束縛極多,你可能遵從?”
他說着話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塊木板,拋給楚離。
楚離接過木板掃一眼,約有一尺見方的黑木上雕着蠅頭大小的字,密密麻麻。
楚離一眼過後看清了上面所載,一共十條戒令,供奉不能違背,否則便要受宗規懲處,輕者廢除武功,終生囚禁於宗內,重者直接斬首。
他翻看過來,卻是寫着供奉的待遇,一共也有十條。
包括平時居處,在宗內享受的權限,能夠修煉的武功層次,參與宗內事務的高度,寫得清清楚楚。
權限不大,比尋常的宗內弟子稍勝一籌,卻也強不了太多。
楚離輕輕一拋,木板落回桌上,抱拳道:“在下自當遵從無違。”
“好得很。”司馬刑露出一絲微笑:“現在只有最後一條了,就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楚離道:“請——!”
“這件東西你可知曉?”司馬刑從懷裡掏出一張素箋,輕輕一彈。
素箋彷彿落到水裡飄浮着,沿着水流而下,飄到了楚離的手上。
楚離掃一眼,皺眉想了想,最終搖搖頭。
上面畫的是一把長劍,古色古香,即使僅是畫相,已經透出盎然古氣,隱約有一股高遠之氣,讚歎道:“看來是一把寶劍。”
“是一把珍貴的寶劍。”司馬刑點點頭道:“不過此劍已經遺失,你若能推衍出它的方位,那便算通過了供奉的考覈,真正成爲南天門的供奉。”
楚離道:“若推衍不出呢?”
司馬刑搖頭嘆道:“那隻能送你回去。”
楚離道:“那我試試看吧,不過需要具體的消息,此劍到底是什麼劍,與什麼人有過瓜葛。”
“啪啪!”司馬刑拍拍巴掌,旁邊側門出現一個美豔女子,曼妙婀娜,正是荊曉潔。
她嫣然一笑道:“李大哥,咱們又見面了!”
楚離露出笑容,抱拳道:“荊姑娘!”
司馬刑道:“曉潔,你告訴他吧。”
“是,殿主。”荊曉潔脆生生的應道:“李大哥,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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