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平靜的看着黃鶴鳴,負手而立,玄衫飄飄風采照人。
黃鶴鳴落地之後踉蹌幾步,臉色漲紅,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深吸一口氣,抱抱拳:“鄔師兄,好武功!”
楚離道:“你的飛天魔神訣火候不足。”
“正是,我剛入門沒太久,否則定能與鄔師兄平分秋色!”黃鶴鳴正色說道:“看來鄔師兄確實有了奇遇。”
他能感受到楚離對內力的搬運精妙絕倫,變化之快超乎想象,絕非自己可及,這是內力的精純火候無法取巧,也是天賦的體現。
自己雖練了飛天神魔訣,修爲深厚,招式也精妙逼人,可惜卻火候不足,無法變化嫺熟,而且招式學成之後,如何運用也是天賦。
在這一方面,自己的天賦遠不如鄔師兄,原本可以通勤學苦練彌補,現在看來還是不能彌補,否則自己再無能也不至於一招也沒接住。
周圍諸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他們原本還在替楚離可惜,覺得鄔元思再厲害也是從前,自從離開飛天宗去天外天報仇,修煉一定要耽擱了,已經被黃鶴鳴所超越。
更何況黃鶴鳴進了聖堂修煉了飛天神魔訣,更非鄔元思能夠抵擋。
結果竟然是一招便敗了黃鶴鳴,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楚離掃一眼瞪大眼睛的諸人,點一下頭,轉身離開。
衆人紛紛散去,消息卻迅速擴散,鄔元思武功大增,一招敗黃鶴鳴的消息眨眼間傳遍了整個飛天宗。
楚離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小院。
這是他的小院,靠的是鄔元思腦海裡的景像,通過大圓鏡智俯看所有的小院,對號入座,找到了他的小院,進來之後,裡面打掃得很乾淨。
他推開門跨進去,很快泛起熟悉感,小院內的一切都那般熟悉,與他在鄔元思腦海所見相同。
來到小院坐下,他大圓鏡智打開,觀照四方,仔細觀察着飛天宗的情形。
萬人的大宗可不是短時間能看得透,他先從周圍的小院看,再去看峰頂的大殿,可惜被無形的力量擋住,無法看清大殿內的情形。
這飛天宗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宗都更大,弟子更多,而且氣象森嚴,讓他忌憚的地方也更多,需要謹言慎行,免得觸犯了禁忌,惹來殺身之禍。
他坐了片刻,一個青年過來敲門,揚聲道:“鄔師兄,盧長老有請。”
“好。”楚離起身拉開院門,對門外的青年點頭:“秦師弟,走吧。”
他暗自僥倖,虧得自己的大圓鏡智如今更厲害,能夠破開這些弟子們的腦海,還有一個原因是在宗內個個都沒有警戒之心,也沒把寶物帶身上,險非修爲遠勝他,否則都能看透腦海所想。
隨着這青年往上走,到了山巔的一座院子。
即使寒冷異常,這周圍仍舊鬱鬱蔥蔥,不顯冰雪,楚離判斷出這飛天宗的山峰有古怪。
“盧長老,鄔師兄到了。”青年低聲道。
“進來吧。”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楚離推門往裡走,穿過院子,來到了正廳,撩開厚厚的門簾,屋內溫暖如春,正北的太師椅中坐了一個頭發胡須花白的老者,臉龐方正,堂堂正正一臉正氣。
“盧師叔。”楚離抱拳。
他知道這老者的身份,飛天宗的長老盧一浮。
盧一浮一向以嚴厲著稱,行事方正古板,不容得出一點兒差錯,否則輕則斥責,重則行罰,讓衆弟子都有畏懼,見着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盧一浮身形魁梧削瘦,骨架卻很大,坐在椅子上好像一隻病虎般,氣勢攝人。
“報仇了嗎?”盧一浮沉聲道。
楚離緩緩點頭:“殺了。”
“很好。”盧一浮道:“總算沒白去一場,天外天如何?”
他雙眼炯炯,緊盯着楚離。
楚離遲疑一下,嘆道:“很繁華很熱鬧,也很吸引人,差點兒樂不思蜀了。”
“如何又回開了呢?”盧一浮露出一抹笑容:“很多去天外天境的都一直不回來,覺得那邊更好,一去數十年不歸,幾乎成了天人。”
很多天魔對天外天的生活極嚮往,去了之後便不再返回,即使不算背叛,也已經脫離了天魔境,身份處於尷尬之間,對於這些心志不堅之輩,天魔境一直想處置,卻沒什麼好辦法。
楚離道:“那邊更熱鬧更繁華,更方便更自在,但再好也不是家,總是過客,還是回宗內更舒適自在,再加上惹上了麻煩,便回來了。”
“惹上什麼麻煩?”盧一浮皺眉。
楚離道:“弟子與一個蝶舞宗弟子合作偷大光明經,結果被發現。”
“見事不對馬上脫身,很好。”盧一浮讚許的點點頭,指了指左下首的一張椅子。
楚離輕輕坐下來道:“可惜沒能奪得大光明經。”
他暗舒一口氣,這盧一浮一直審視着自己,並非懷疑自己的身份,而是在審視自己可不可靠,還能不能委以重任,要不要排除在覈心之列。
一旦被排除出宗門的核心弟子圈,他前途有限,很難再接觸到頂尖的武學與秘密,更不可能再握權柄,只能成爲一介閒人,他的目標也完不成。
“這要看機緣與運氣,看來你運氣不夠。”盧一浮搖搖頭。
楚離嘆氣點頭。
盧一浮道:“回來之後,你準備做些什麼?”
“好好練功。”楚離皺眉道:“我得了一點兒奇遇,想要好好修煉一番,看能不能參悟更多,五年後再進聖堂,修煉飛天神魔訣。”
“飛天神魔訣……”盧一浮輕輕點頭道:“那你努力修煉吧。”
楚離起身抱拳告辭。
盧一浮的目光一直目送他離開,皺眉沉吟。
他感覺這個鄔元思有些怪。
但到底怪在哪裡卻說不出來,好像修煉的武功有些變化,還有便是氣質也不同。
與原本的鄔元思已經徹底不同,這便是歷練之結果嗎?
他皺眉想了想,搖搖頭,看來是自己多疑了。
楚離步出了院落,心下微鬆。
這盧一浮的目光炯炯,宛如要洞徹他心底。
他若是擋住盧一浮的眼光,讓其看不清,會更惹人懷疑,還好他已經徹底進入鄔元思的角色,渾身放鬆一點兒沒顯示出緊張外相。
否則一定會被盧一浮看到,仔細調查之下,難免會露出什麼馬腳,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鄔元思。
他往下走之際,一箇中年男子忽然擋在他身前:“元思?”
楚離擡頭。
這中年男子腦海被護住,看不透,他對此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