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笑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不過我看趙前輩你倒是例外,膽子還很大。”
“比起小楚你的膽子,我小得多!”趙紫來笑道。
楚離搖搖頭道:“身在國公府,要殺國公府的三品侍衛,這膽子可大到天了,……難道趙前輩就篤定國公府不會報復?”
趙紫來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微笑:“你這話有意思。”
他暗自吃驚,自己昨晚收到的消息,姓楚的小子怎麼知道?
信上的標誌與先前在國公府看到標誌不同,天下間只有三人知道,一是陸玉蓉的師父,一是陸玉蓉,還有一個就是自己,因爲這個標誌是陸玉蓉師父的,不是陸玉蓉自己的。
楚離笑了笑,不再多說。
兩人各懷心思漫步而行,最終抵達了白雲樓。
“咱們進去吃點,總要吃飽飯的。”趙紫來呵呵笑道:“你說呢,小楚?”
楚離聽出他話中之意,想送自己上路,斷頭飯要吃飽了。
他笑了笑:“不錯,不管幹什麼,都要吃飽飯。”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走,上去!”趙紫來呵呵笑道。
兩人上了白雲樓,叫了幾樣小菜,白饅頭,糖饅頭,加上四樣粥。
趙紫來捏着一個糖饅頭,慢慢咬上一口,又喝一口爽口的青菜粥,一臉享受與愜意,笑眯眯的開口:“小楚你是出自秋葉寺吧?”
楚離皺了皺眉,心一沉,很快又露出笑容:“是,我在秋葉寺長大,趙前輩的後裔皆人傑,四個兒子皆先天高手,長子是天外天高手,後繼有人,真是可喜可賀。”
趙紫來手裡的糖饅頭一下被捏扁,他呵呵笑了兩聲:“小楚你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厲害,難道秋葉寺的僧人也個個都這麼高的修爲?”
楚離笑道:“秋葉寺弟子不習武,比不得趙前輩,孫子輩也有不少俊傑,兩個先天高手,確實難得!”
他從趙紫來腦海裡讀到的,恰好能威脅趙紫來。
趙紫來搖頭嘆道:“後人無能,實在是我的罪過。”
楚離道:“趙前輩進了禁宮,自然無法親自教誨,不過有趙前輩在,武林中人也顧忌幾分,所以趙前輩行事要謹慎,真要有個好歹,誰能庇護他們?”
趙紫來微眯眼睛,呵呵笑道:“他們也不用老夫庇護,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不了那麼多啦。”
楚離笑道:“那倒也是,誰能庇護了誰呢,身爲武林中人,哪個沒有仇家,稍有不慎就滿門皆滅,香火斷絕。”
趙紫來心中殺機更盛,笑容也更盛:“是呀,還是秋葉寺好,不修武功,也沒那麼多煩惱,但世上爲何要練武,多增煩惱?就是害怕無力反抗就被滅殺。”
楚離搖頭笑道:“修佛之人豈能不超脫生死,生死之苦不如婆娑世界之苦。”
趙紫來呵呵笑道:“如此說來,那些佛門中人豈不是個個都不想活?”
“乘願而來,住世****,緣盡而去,超脫輪迴,這纔是真僧人。”楚離微笑道:“看來趙前輩不瞭解佛門要詣呢,有時間,趙前輩可去秋葉寺住一段時間,消彌執念,物是人非,該放下就放下吧!”
趙紫來臉上的笑容僵住,冷冷道:“放下?”
楚離笑道:“傅前輩不是平凡女子,錯過是可惜,但既然已經緣盡,何苦還放不下?”
趙紫來冷冷道:“小楚,你纔多大,怎知情爲何物!”
楚離搖搖頭:“情深的受傷最深,傅前輩對趙前輩你的感情已盡,再強求只能成爲仇人,何必呢?”
趙紫來手裡的糖饅頭捏成一個面丸,青筋隱隱,冷笑道:“你最好閉嘴!”
楚離笑了笑,低頭喝一口粥,一臉愜意與享受狀。
趙紫來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殺意,該死的小子,待會兒再殺你!
兩人沉默的吃過早飯,趙紫來道:“城裡也沒什麼好逛的,我想欣賞一下城外的風景。”
“好啊。”楚離微笑道:“城外也別有一番風光,青山綠水,好地方!”
兩人來到城外一座山峰之巔。
趙紫來踏在一塊巨石上,俯看鬱郁山峰,青帳如紗,感慨一句:“青山綠水,確實是一處埋骨的好地方啊!”
楚離站在另一塊巨石上,距離他兩丈遠,微笑道:“確實是一處埋骨的好地方。”
趙紫來轉過身,俯視着他:“小楚,咱們就打開窗說亮話吧,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楚離點頭。
趙紫來笑道:“那好,咱們切磋幾招吧,我知道你輕功絕頂,但想必你不會看着我去秋葉寺吧?”
他打聽了楚離的底細,知道輕功卓絕,用秋葉寺逼他不能逃。
楚離嘆了口氣:“趙前輩何苦趟這汪渾水,傅前輩已經拋棄了你,你何必還聽她徒弟的話呢?”
“找死!”趙紫來怒吼一聲,一拳搗出。
楚離不閃不避,紫金色氣息一閃即逝,趁着趙紫來用勁到實處,無法變招之機,甩手飛出一道寒芒。
“砰!”他直直飛出去。
趙紫來這一拳剛猛之極,好像從山頂滾上來的巨石撞擊。
楚離倒飛在空中虛蹈幾步,運轉借力化勁的上乘心法,御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仍被重重印到了石壁上。
趙紫來舊力剛去,新力未來,眼睜睜看着這一刀如天外飛來,避無可避,拼命扭動身子,但飛刀太快,僅堪堪避開心口。
“嗤!”飛刀破開他胸膛,從背後射進石壁裡,只露半截刀身。
趙紫來怒吼一聲,又一拳搗出,卻虛弱無力。
全身力氣好像從傷口一下噴涌出去,剩下的寥寥無幾,支撐不住這一拳,他忙點幾指封住血。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要服下丹藥。
楚離左手一甩,又一道寒光射向趙紫來。
趙紫來想避開卻無力躲避,眼睜睜看着又一刀射穿自己胸口,血涌如泉,周身的力氣又泄了幾分。
楚離發現自己飛刀威力陡增,趙紫來雖說大意了,距離自己太近,所以飛刀能得手,但若從前的飛刀,趙紫來還是能避開。
他飄身從石壁上落下,到了趙紫來跟前:“趙前輩,對不住了!”
他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按向趙紫來,催動從法圓身上學來的大雷音寺問心指心法。
趙紫來勉強想避過,卻周身無力,看着楚離食指越靠越近,冷笑道:“小楚,你敢殺我?”
楚離微笑:“爲何不敢?”
“你若殺我,禁宮絕不會饒你!”趙紫來面無懼色的瞪着他:“甚至你們國公府都要受牽連!”
楚離搖搖頭:“那就看看吧!”
他一指按到了趙紫來心口,問心指的指力頓時泄出,擊碎了心臟,生機瞬間斷絕。
他拔出腰間塵光劍,一劍劃過,趙紫來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