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坐在地上想了想,最終轉身返回天魔宗。
他僅剩下了一層天魔功,輕功速度大緩,好不容易回到天魔宗,直接來到大殿外。
“拜見杜師叔!”他在殿外沉聲道。
杜長老的聲音響起:“沈冰?進來!”
老者沈冰踏進了大殿,抱拳衝蒲團上的杜長老行禮:“見過杜師叔。”
夕陽西下,大殿內光線柔和,杜長老坐在蒲團上,與周圍的陰影相融,渾然如一。
“你不是剛出去嗎,怎麼回來了?”杜長老擺擺手,忽然“咦”了一聲,白眉一皺:“怎麼回事,受傷了?”
他感覺到沈冰氣息有異,修爲幾乎廢掉了。
“弟子正要報告此事。”沈冰冷冷道:“弟子剛出谷沒多久,就被一個傢伙埋伏,然後天魔珠被吞噬,只剩下一層修爲!”
“天魔珠被吞噬!”杜長老皺眉道:“天魔噬靈術?”
“正是!”沈冰沉聲道。
杜長老皺眉道:“你可有懷疑之人?”
天魔噬靈術乃天魔宗獨門絕學,旁人即使得了去,沒天魔功也練不了,所以幹這種事的只能是天魔宗弟子。
“是哲英。”沈冰哼道。
杜長老緊盯着他,似乎要看透他心思。
沈冰道:“杜師叔,我知道哲英的氣息,就是他!”
“小英這孩子不至於幹這種事!”杜長老搖搖頭道:“他雖有些小聰明,也貪小便宜,但大是大非還是明白的,斷不會違了宗門禁律!”
“杜師叔你們根本不瞭解哲英這小子!”沈冰冷笑一聲道:“他在你們跟前乖乖巧巧,在外面全不是這麼回事,肆無忌憚,貪婪無度,做出這種事很正常!”
“胡說!”杜長老沉聲喝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傢伙嫉妒小英,覺得他受寵太厲害!”
“杜師叔,你可以問問別人哲英是不是這種人!”沈冰哼道:“不過他確實本性不壞,沒下狠心把我殺了,剛纔明明能下手的!”
“這是當然,他是個善良的孩子。”杜長老露出笑容。
沈冰道:“但再不壞,他也是違了禁律,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會上癮,難道杜師叔想包庇他?”
“胡說什麼!”杜長老沉聲道:“咱們自然會處罰他!”
他想到這裡,按下了旁邊的石板。
白長老三人很快出現,看到沈冰,聽到他的敘說,臉色都不好看。
白長老嬰兒般紅潤的臉龐露出無奈神色:“爲什麼宗門禁律,絕不準用天魔噬靈術吞噬天魔珠,就是怕這個,會食髓知味,無法自拔,人的貪婪最難控制!”
“白師兄,事到如今別說這個了,趕緊說說怎麼辦吧!”杜長老不耐煩的道:“得想辦法趕緊把他捉回來,免得越陷越深!”
吞噬一個天魔珠,他們還能留情,頂多把他的武功廢了,扔到山洞裡面壁重修,但若再吞噬幾個天魔珠,那隻能處死他,想留情也無能爲力。
他們是看着哲英從小長大,細心栽培,所以年紀輕輕就達到第五層,萬想不到一番苦心竟然落到這般境地,讓他們難過之餘還有些失望。
“把谷裡六層以上的高手派出四個!”李長老沉聲道:“務必捉拿他回來!”
“怎麼能捉到他?”白長老道:“他肯定知道咱們要捉他,一定會藏起來!”
“引蛇出洞!”李長老哼道:“再拿上天魔石,讓陸朝南主持追捕吧!”
“嗯,這個主意不錯。”三人都點頭。
哲英敢吞噬天魔珠,那就不會只吞噬一次,膽子會越來越大,看到六層高手還會忍不住出手,不怕他不上鉤。
再加上用天魔石與尋魔訣,雙管齊下,不愁找不到他!
很快一箇中年男子飄身而來,身形魁梧,雙眼灼灼逼人,神色堅毅,抱拳一禮:“見過四位師叔,……沈師兄也在。”
沈冰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兩人關係不睦,沒少過沖突。
“陸朝南,這次你帶着天魔石,再帶着齊峰與程亮及朱華,務必把小英給我捉回來!”杜長老沉聲道:“別傷了他性命!”
白長老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陸朝南皺眉道:“四位師叔,照我說,直接擊殺就是!”
“胡鬧!”杜長老沉聲道:“小英還罪不至死,僅吞了沈冰五層,還留了一層,也沒傷性命,宗門禁律是廢了武功,關上十年!”
陸朝南素知四大長老把哲英當成自己親孫子,超乎尋常的溺愛,這讓谷內衆人都很反感。
哲英這小子要是會做人,那還好一點,畢竟他父母皆爲宗門而亡,身世可憐可敬,可他平時在四大長老跟前乖巧可愛,在衆人跟前卻是又冷又傲,不屑一顧,羞與衆人爲伍,這讓大夥都對他很反感。
他皺眉道:“四位師叔,哲英鬼迷心竅,未必能悔悟,與其將來成禍害,還不如直接殺了!”
“你就是這麼對待同門的?!”杜長老冷冷道。
李長老沉聲道:“他罪不至死!……陸朝南,你不準胡來,只准生擒,不準下死手!”
“……是。”陸朝南無奈的點頭。
“具體怎麼做你清楚,帶着人儘快出谷,趁着他陷得不深捉他回來!”杜長老沉聲道。
陸朝南抱抱拳,與沈冰一塊離開大殿。
——
楚離坐在一處山巔的巨石上,仰望天空的浮雲,感受着天魔功對自己身體的改造。
天魔功達到第七層,變化的還是肉體,腦海虛空的變化與天魔功的進境沒有關係。
他能感受到身體變得越發輕盈,好像一片羽毛,周身沒了重量一般,速度變得更快,比從前快一大截,宛如又吃了兩顆風行丹。
他現在服風行丹已經沒用,這次天魔功卻讓已經超乎身體極限的速度再增一截,當真讓他驚喜,同樣的招式威力更增,輕功也更快。
收穫的還有枯榮經與大圓鏡智的增強。
他從懷裡掏出那塊天魔石,放到巨石上,仰面朝天枕着天魔石,感受着絲絲涼意鑽進腦海。
他已經揣摩出了天魔石的妙用,不能增強神魂,只能恢復神魂,卻已經是極難得,他一些神通與大圓鏡智枯榮經都消耗神魂之力,而且修煉武功也消耗神魂之力。
大圓鏡智如今能觀照方圓二十里,枯榮經攫取的靈氣越發精純,純度是從前的數倍,效率大增。
這些好處讓他忍不住想再探一探天魔像。
理智與直覺卻告訴他別碰天魔像,否則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