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頭說完這些話之後又變回了之前那副猥瑣的嘴臉。這樣看就順眼多了。
邊摳着鼻屎邊從那破舊不堪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隻毛筆和一本本子,遞給我時說道:“小東西拿去練毛筆字吧,等你拿着毛筆能夠畫出頭髮絲大小的筆畫就及格了!”
我吃驚的望着那老東西心裡想着這老傢伙沒病吧不是說好的教我符咒之術嗎?爲啥教我寫毛筆字啊!我對着老傢伙說道:“老東西不對啊,不是說學符咒嗎怎麼改毛筆字了?”
老東西嘴裡叼着香菸囂張的對我說道:“叫你幹啥你就乖乖的幹啥,問問問,問個屁啊?”
我一看也老傢伙這裝逼樣我就來氣,他大爺的給根稻草他就往上爬,也不看看他爬的是神馬草?我氣急敗壞的站起來對着老東西罵道:“靠,老傢伙長脾氣了啊?你在囂張老子這就不學了,不稀罕!”說完準備扭頭就走,我知道這種老人也是跟以前的陳爺爺一樣,怕家傳的本事在他手上失傳。
果然老傢伙怕我就此不學了,立刻回到了之前的模樣笑呵呵的說道:“別介呀小東西,這寫毛筆字也是爲你好啊,畫符首長就要先學會寫毛筆字,你如果毛筆字寫不來怎麼畫符啊,別急嗎慢慢寫該教你的時候一定會教你的哈!”
我見老東西服軟了也不想再來個得寸進尺!對着老東西說到:“這還差不多,老東西別囂張,以後在囂張老子就不學了你信不信?”說完拿着毛筆和本子往最近的路燈走去。
只剩下在身後咆哮的老東西!老東西在咆哮:“這到底是誰在教誰啊,我怎麼跟個孫子是的?”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晚上都是在路燈下苦練着毛筆字。很枯燥!我問過老傢伙爲什麼總在晚上練字!老傢伙的回答是教我怎麼熬夜!這段時間裡我幾乎都是晚上練字白天睡覺徹底的把時差打亂了。我知道老傢伙一定比我更加的累,因爲我白天還可以睡覺而老傢伙卻不能!他還要自己維持生計,白天還要買菜呢。
我苦練了半個月的毛筆字,雖然沒有達到老傢伙的期望“頭髮絲”大小但是字體的大小我還是能夠控制自如的!
終於在半個月的時候老東西說不用在練毛筆字了,他要給我講正題了,因爲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就在前天中學的錄取通知書發到了我的家裡,我母親父親商議決定要我回家讀書。那所學校在我們那不算最好當然也不算最壞,馬馬虎虎也能讀。父母之命難爲儘管我不大願意讀書,但還是要硬着頭皮回去,因爲由於我的個子太小工作根本就沒人要,都說不招童工。真夠丟人的。
我把我要回去的事和老傢伙一說老傢伙明顯的有些失落。彼此相處了這麼久,可以說是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彼此又同樣是同一類人,這段時間裡他是我聊天說話的對象,同樣的或許我是現在唯一能夠和他說話的人了。關鍵是我走了他就沒煙抽了。
縱使有百般的不捨,命運的安排也是無法抗拒的,只能鼓起勇氣勇敢的面對現實。這幾天來老東西總是有些失落,他總是把“你走了我就沒煙抽了”掛在嘴邊,其實我懂,老傢伙想說的是“你走了我就沒人說話了”一個孤單的老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無盡的寂寞。
直到我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和老傢伙都知道這也許是我們最後的一個晚上了。那一晚老傢伙並沒有在教我什麼,老傢伙帶了一大包的花生,我則在我父親那順了幾瓶啤酒,就這樣和老傢伙就着花生喝着啤酒,兩人席地而坐徹夜長談。
那是我難忘的一個晚上,老傢伙雖然外表穿的破破爛爛但是他的心卻比某些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人熱上許多,他處處都在爲別人着想。只可惜現實生活中好人都不一定能夠得到好報,老傢伙就是最好的例子,年輕時本事了得幫了不少人,可老的時候卻是這樣,真正的有上頓沒下頓。
那一夜時間過的很快,天漸漸的亮了。老傢伙對我說道:“小東西快回去睡覺吧,你等會還要坐車。”
我明白我在不回去待會我父親下班了就不好交待了。我對老傢伙點了點頭,把口袋裡剩下的煙給了老傢伙,對着老傢伙說道:“抽菸就戒了吧,抽菸不好。”
老傢伙聽了之後接過煙又好笑又好氣的跟我說道:“滾犢子,你知道不好你還抽?你怎麼自己不戒啊?”
我對着老傢伙笑了笑,說道:“呵呵,好了戒不戒是你的事情了。我回去睡覺了,你也回去睡會吧!”
老傢伙點了點頭對我說到:“嗯,你回家之後好好讀書,有空了看看《符咒異術》將來別讓它失傳了。小東西以後少抽點菸啊,抽菸不好。”我們相互告別話題最合適就是這個了。我覺得比保重來的實際。
老傢伙說完之後我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轉過身去就走。我不想讓老傢伙看見我落淚,我也不想在這難忘的時刻留下污點。
回到房間我沒有睡去,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起老傢伙那猥瑣的點點滴滴,那副摳鼻屎的模樣。
天以大亮,我卻絲毫沒有睡意,也沒有時間睡了,吃過早飯就要去車站坐車了。
一切都準備好,和我父親拖着行李就要去車站了,當我走到大門口時,發現老傢伙早已到了那裡,見我出來死死的盯着我不願挪開,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他心中有多麼的不捨。我的心中百感交集,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已經相處出了感情,雖然我嘴裡一口一個老東西或是老傢伙,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把他當成爺爺般的人物存在了。我相信他也同樣也把我當成了親孫子般看待。
由於我的父親在身邊不方便說什麼,我悄悄的衝他點了點頭了,然後跟着我父親走去,我不斷的回頭看,老傢伙一直沒有走開,似乎在目送着我回家一般。
我鼻子酸的厲害,眼眶似乎就快要容不下眼淚了。當到了一個拐彎處時我丟下行李,跟我父親說了聲:“我回去拿東西”便一路狂奔往回跑去,奔跑的途中眼淚不停的落下。
當我看見老傢伙還站在之前的那個位置時我加快了速度,老傢伙也發現了我,拖着殘疾左腿朝我這趕來。當我到他近前時沒有猶豫,和他重重的來了個擁抱,我的眼淚不住的落在他的肩膀之上。
老傢伙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說:“我身上髒我身上髒。”
我並沒有理會這些,相擁了一會之後我才把手放開,對着老傢伙說道:“看你瘦的就剩下骨頭了,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有機會回來看你。”
老傢伙眼中閃過了淚光,卻依舊強顏歡笑的對我說道:“小東西回去之後好好的讀書,將來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勇敢的面對,因爲我們是白派傳人。快走吧,不要爲了我這個老東西誤了車。”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我一直不忍心回頭,我怕看到那老傢伙。真不知道我下次來時是什麼時候?我下次來時那老傢伙是否還在?我實在忍不住轉身想再最後看看那老傢伙。卻發現老傢伙已經不在了。
坐在車上我不斷的想起老傢伙的點點滴滴,他那扣鼻屎的模樣,他那猥瑣的笑容,他那正義的內心,這位可愛的老人,已年過七旬的老人,比別人更加辛苦的老人。以後我是否還能在見到他?
(馬尿篇實在寫不出來,就這麼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