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皓凌彬彬有禮的躬身說道:“本不想打擾,沒想還是驚動先生了,皓凌見過先生。”
對於莫銘堂,牛皓凌深懷敬意,華夏國值得他敬仰的人不多,莫銘堂恰好算一個,這位老者的眼光看得極爲長遠,而且進退取捨有度,如果當初不是他看出問題的關鍵所在,而帶領福壽堂全線撤離出齊州,或許牛皓凌也沒這麼快發跡,可以說,牛皓凌的成功,有一多半是因爲眼前這位老者的成全。
莫銘堂現在已經有些快要不認識牛皓凌了,以前的牛皓凌身上帶有青澀和不羈的氣息,而現在的牛皓凌,則早已被敲打的非常圓潤,站在那裡,像一泓清水,令人不會仰望也不會低看。
上善若水,這也是武學高手追求的境界。
莫銘堂開口嘆道:“我還是過來晚了。”
“先生,這怎麼說?”牛皓凌疑惑的望着莫銘堂,有些好奇的問道。
莫銘堂嘆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背後的組織是世界公敵,我起先示弱,本想引出這個女人背後的組織,最後還是失敗了,這次沒想到她會死在你手裡。”
牛皓凌輕笑道:“你是指的櫻花?”
莫銘堂點點頭說道:“沒錯。”
牛皓凌呵呵笑道:“一個日本的組織,又有什麼值得重視的?”
莫銘堂低聲說道:“我初步懷疑,這個櫻花組織應該就是抗戰時期的那個櫻花。”
牛皓凌笑道:“管她們是什麼組織,殺她們一個,也能殺她們兩個,小日本不怕死,儘管來便是,先生稍等片刻,我先將這些屍體處理掉。”
牛皓凌嘴上說的大氣,其實心裡也在打鼓,他可是從中川芽衣嘴裡聽出了不少秘密,譬如中忍和上忍,如果中川芽衣只是中忍的話,那上忍是不是就代表着次王級強者?
櫻花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次王級強者?這個誰都不清楚。
牛皓凌直接來個野火燒盡,一了百了,很快將這些屍體丟進了大廳前方熊熊燃燒的屍堆裡,他望着屍堆,輕聲嘆道:“塵歸塵,土歸土,你們可莫怪我,都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
巳蛇郎琴趕到時,已經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與她們爭鬥數年之久的3k黨和蝴蝶黨會以這麼一種結果覆滅。
再看向牛皓凌時,巳蛇郎琴的眼神充滿着敬畏。
如今巳蛇郎琴已經再也不敢對牛皓凌興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敵意,在她眼裡,牛皓凌就等於地獄修羅,讓她敬畏交加。
試想一下,如果不是心理極度黑暗變態的人,誰會將三百多號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有了巳蛇郎琴帶來的人幫忙,屍體很快處理的乾乾淨淨,這也代表着,從此以後西雅圖這座城市福壽堂一家獨大,接下來,他們就可以以西雅圖爲跳板,以大圈幫爲目標,繼續征服其他的城市。
一切收拾妥當後,牛皓凌衝着莫銘堂作揖道:“今日特殊,皓凌不想給先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先行告辭,改日一定會親自登門造訪,如果先生有空閒,也可以前往拉斯維加斯的紅葉酒店,那裡是晚輩的產業。”
莫銘堂點點頭,說道:“好,有機會一定造訪,姓牛的小子,我們有三年未見了吧?”
牛皓凌頷首道:“正好三年。”
莫銘堂哈哈笑道:“好,三年前,你不是我對手,三年後,我想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怎樣?給不給我這個老東西面子?”
牛皓凌很客氣的回道:“先生既然吩咐了,晚輩豈敢不從?”
莫銘堂哈哈笑道:“好!來吧!”
三年來,莫銘堂還未曾碰到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中川芽衣雖然比莫銘堂強一些,但兩者屬於兩個不同的武者,一個以力量見長,一個以速度見長,註定不可相交,也根本打不起來。
牛皓凌笑道:“拳腳無眼,先生,不如我們這樣,咱們用令一種方式比一下。”
“什麼方式?”莫銘堂有些疑惑的問道。
牛皓凌說道:“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用孩童的方式比試一下,我們相近站立,單手相握,互相發力,誰的腳動了就判誰輸?怎樣?”
這的確是孩童喜歡玩的遊戲,但這種遊戲,玩的就是發力、爆發力、平衡、樁功,幾乎將所有的基礎功法全部涵括在內了。
牛皓凌小時候,就經常與鐵牛玩這個,每一次他都能在鐵牛手裡堅持很久,要知道,那時候鐵牛就是八極拳高手了,而牛皓凌還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混混,他之所以能堅持那麼久,完全是因爲他無與倫比的平衡感和爆發力。
“哈哈,好!”莫銘堂儘管技癢,但也清楚拳腳無眼的道理,武術家之間的決鬥,很少有人能夠全身而退,這也是爲何不少勢均力敵的武術家都以太極推手來切磋功力深淺的原因。
莫銘堂雙腿一撐,一隻大手啪的一下與牛皓凌的左手握在一起,他的右腳與牛皓凌的左腳頂在一起,兩個人只是握手站着,誰都沒有發力。
莫銘堂笑道:“我要發力了,注意了。”
牛皓凌笑道:“好的,先生請。”
“唔!”莫銘堂猛然一發力,他身上的肌肉像是游龍般從後背迅速延伸到了手臂,一剎那,牛皓凌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塊生硬的鐵塊。
“給我去!”莫銘堂發力完畢,右手猛地一拉,想將牛皓凌丟飛出去。
只可惜,這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他這記迅猛的上提力,竟然沒有令牛皓凌有絲毫移動。
“什麼?”莫銘堂的表情微微一呆,他這一提,就算是鋼繩也拽斷了,可牛皓凌卻是紋絲不動。
牛皓凌嘿嘿一笑道:“先生,我要發力了哦。”
“哼!”莫銘堂不想丟臉,使出了渾身力氣,全數聚集到了手臂上。
“咯咯咯---”牛皓凌的發力,令兩個人的手臂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伴隨着這股強大的發力,兩個人的雙腳緩緩踩開草坪,雙腳深深陷入進了其中。
四周圍觀的福壽堂成員全都看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類的雙腳能像釘子般釘入地裡的。
腳下可是草坪啊,草根的韌性用鐵鍬都不一定可以鏟開,這兩人竟然可以原地不動的嵌入地中。
“好小子!”因爲發力,莫銘堂漲紅了臉頰,他手臂微微顫抖,發須無風而動,整個人如一座大山般矗立着,暫時還看不出敗象,而牛皓凌的表情,則更是看不出敗象,從始至終,牛皓凌除了憋氣一言不發外,臉不紅氣不喘。
兩人的雙腳一毫一毫的下陷,不知不覺,已經沒過了腳踝。
牛皓凌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浮現出一絲潮紅,他深吸一口氣,哈哈笑道:“先生,晚輩得罪了。”
伴隨着這句話,莫銘堂只感覺手臂傳來一股巨力,接着他的身體猛的從地上被拔了出來,像是鐵錘般被牛皓凌掄到了一邊,嘩啦啦一聲,強大的慣性還是將莫銘堂丟飛出了十多米之外。
鴉雀無聲。
福壽堂的成員無一不是將莫銘堂敬若神明,萬萬無法接受他們心中的神明被一個年輕人打敗的現實。
“哈哈,痛快!好!痛快!好久沒有花費這麼多力氣了。”莫銘堂毫髮無損的從地上爬起來,活動着右臂問道:“你到次王級了?”
牛皓凌拱手道:“僥倖!”
莫銘堂一擡手,打斷了牛皓凌的謙虛,瞪眼說道:“晉級便是晉級,何來僥倖一說?哪怕真是僥倖,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牛皓凌忙躬身道:“先生教訓的是。”
莫銘堂打掃了一下身上的草葉,說道:“你去吧,早些離開西雅圖,這兩個組織不是一般勢力,等到天亮了,你便走不了了。”
牛皓凌問道:“會不會給先生帶來麻煩?”
莫銘堂哈哈大笑道:“不會,美國是個講究法律的國家,我一個人未殺,他們怎麼找我麻煩?”
一旁的巳蛇郎琴也笑道:“牛先生儘管放心,我們在西雅圖經營三年,這點關係還是有的,我派車送牛皓凌前往機場。”
牛皓凌搖頭笑道:“不用了,你還是陪先生回去吧,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見到牛皓凌幫他們解決了最大的敵人,巳蛇郎琴心中原先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了。
牛皓凌不是不相信莫銘堂,而是不相信巳蛇郎琴,畢竟在這以前,他們還是水火不容的敵人。爲了安全,他寧願再操起老本行,‘借’幾輛私家車去機場。
回到拉斯維加斯時,正好凌晨五點鐘,牛皓凌回到房間小憩了一會,開始爲了即將開始的半決賽而思索。
半決賽從籌碼數量上來看,嚴維婷輸的可能性相當大,現在距離比賽時間還有四個半小時,牛皓凌必須在這個時間段裡尋找到辦法,如果實在找不到行之有效的辦法,牛皓凌只能冒着得罪何宏洋的危險令那位快車手傑米·利德暫時消失兩天了。
當然,如果真這麼做了的話,那他也就徹底得罪千王派系了,不過這也沒辦法,俗話說死貧僧不死貧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紅葉酒店外圍的密林中,兩輛商務車停在了黑暗中,第一輛車門拉開,一臉陰沉的中山悠鬥率先走下了車,陪在中山悠鬥身邊的,還有兩名沒有絲毫表情波動的青年。
第二輛車門打開,馬洛裡從中走出,還有三名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白人。
中山悠鬥看到馬洛裡下車,立即冷聲問道:“你的人什麼時候到?”
馬洛裡有些尷尬的皺眉道:“不知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那邊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哼,沒用的東西。”中山悠鬥絲毫不給馬洛裡面子,他有這個底氣,山口組在世界上的巨大影響力,只要是涉足黑道的人都會畏懼三分。
在距離兩輛車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輛破破爛爛的別克車,這輛別克車不知什麼時候就在這個地方停着,風吹雨打之下,連輪胎都癟了大半。
這麼一輛車,誰都不會重視,可就是在這輛車裡,卻隱藏着一位大人物。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千王派系的何宏洋。
此刻何宏洋手持夜視望遠鏡,正在仔細觀察着那兩輛商務車,過了一會,望遠鏡的鏡頭對準了中山悠鬥等人,他輕聲說道:“師兄,是你自己一定要尋死的,可不要怪師弟絕情啊。”
他一邊低聲喃喃着,一邊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哪位?”對面傳來牛皓凌懶散的聲音。
何宏洋壓低聲音,開啓手機的變聲設備說道:“你別管我是誰,只要仔細聽着就可以。”
那邊說道:“你愛說不說。”
啪嚓,電話掛了。
何宏洋傻愣愣望了手機一會,顯然被牛皓凌給鎮住了,這個傢伙難道就沒有一絲的好奇心?
他現在這部手機是昨天才購買的,就是爲了此時使用。
何宏洋再一次將電話撥過去,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對方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何宏洋頓時爲之語塞,過了半晌才說道:“牛先生,我這次可是爲了特意救你性命,你別不識擡舉。”
“連聲音都遮遮掩掩的,也能救我?”對面聽到何宏洋喊出了他的名字,語氣倒是平和了一些。
何宏洋說道:“此時正有兩波人正隱藏你紅葉酒店外面,醜話說在前面,你手下那些女人估計對付不了那個老頭,你好自爲之吧。”
說到這裡,何宏洋直接一把攥碎了手機,他不想留下任何的線索。
“神經病?”牛皓凌望着傳出嘟嘟忙音聲的手機,嘴裡嘀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