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你沒事吧?”牛皓凌語氣略帶一絲擔心,這絲擔心完全構架在任務的基礎上。
雷萱萱的聲音很苦澀:“我打算回美國了。”
“回美國?!絕對不行!”牛皓凌的語調頓時拔高了好幾階,把旁邊的馬東嚇了一跳。
“你怎麼反應這麼大?”電話那邊,雷萱萱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是替你感到不值。”牛皓凌腦子轉的極快:“你從小到大拼命學習爲了什麼?難道不想證明自己嗎?就這麼回到美國,你甘心?”他的口氣,像極了搞傳銷的團隊主管。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雷萱萱似乎沒有一點鬥志,語氣有些悽苦。
牛皓凌繼續蠱惑道:“你...你可以考慮着自己創業?雷總,如果你創業,我絕對你全力協助你。”馬東一聽到牛皓凌全力協助四個字,立即精神抖擻的喊道:“我要入股,我要當最大的股東!”
“啪!”
他再一次被牛皓凌按倒在沙發上。
“創業?創業哪有那麼容易。”從聲音裡就能聽出,雷萱萱的表情明顯帶有自嘲和苦笑。
“你不想證明自己嗎?”牛皓凌語氣急促的說道,這句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妥了,似乎自己太心急了一點。
果然,雷萱萱狐疑的問道:“你爲什麼表現的這麼熱心?”
“我自然是想當高層了,要是協助你創業成功,我說不定就成總經理了。”牛皓凌哈哈笑道。
雷萱萱輕笑出聲,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你想的倒是很傻很天真,好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啪,那邊掛了電話。
瞧着牛皓凌一語不發,馬東躺在沙發上哎喲道:“十三哥,我整天這樣也不是個事呀,我還是覺得應該創業。你還有那個偉大而又光榮的開鎖事業,可我什麼都沒有啊,上級給我斷了‘炊’,我肯定就會斷‘糧’。”
“我爸說了,身爲男人必須要敢想敢幹,只要決定了就不能有絲毫猶豫,我現在就決定了!”馬東從沙發上滾下來,說的很是鄭重其事:“立即就去選址。”
“再過幾天就放假了。”牛皓凌潑冷水道。
馬東毫不退怯:“那正好我可以裝修兩個月,等到年初開學一炮而紅。”
“隨便你吧。”牛皓凌現在滿腦子都是洛神任務,也沒精力跟馬東囉嗦太多。
說做就做,馬東扯着牛皓凌下樓,剛打開車門,正巧看到溜完蛇回來的馬雅。看着那條通體金黃的蟒蛇,牛皓凌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這個東西如果發起狂來,估計能把人直接勒死吧?不過這條大東西也有點怕牛皓凌,似乎還沒從先前的驚嚇中緩過勁來。
馬雅抱着黃金蟒走過來,輕笑道:“哥,十三哥,你們去哪兒?”
“自然是去辦大事。”馬東拉開車門說道:“你趕緊上樓吧。”
“我也去。”馬雅眼神一亮,歡喜雀躍道。
“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我沒時間照顧你。”馬東沒好氣的拒絕道。
“哥的車裡最涼快了。”馬雅麻利的打開車門,先把黃金蟒丟進去,隨即鑽進奧迪車裡。
黃金蟒在後排的座位上刺溜了一圈,順着車窗探出小腦袋,吐着猩紅色的蛇信,似乎在跟牛皓凌較勁。
“呃...東子,今天你先自己去轉轉,我先回學校去一趟。”牛皓凌一摸腦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滿懷歉意的說道。
馬東用手搭着車窗,說道:“那我先送你去學校吧?”
牛皓凌掏出車鑰匙,解除車載報警器,擺手道:“不用了,我開了朋友的車。”
馬東瞟了一眼,見牛皓凌果然有車,這才應聲道:“那成,那我先去找找看,找到了再喊你過去替我參謀一下。”
馬東開車離開小區後,牛皓凌暗鬆一口氣,雖說他沒有懼蛇症,可和這麼一條蟒蛇呆在同一輛車裡,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女子學院距離小區不遠,牛皓凌也懶得發動車了,步行朝着校園走去。因爲女子學院無女子的關係,牛皓凌和馬東很少去學校,一般都是安排同學幫忙簽到。
牛皓凌入學兩年來,總是感覺和大學格格不入,這些大學生所談論的,所關心的,所喜歡的,和他完全不同。他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跟這些人完全兩極,老酒鬼養他教他這麼多年,真正教會他的,就是讓他明白了這輩子應該怎麼活。
人生百態,苦辣酸甜,牛皓凌都體會過,他被狗追着咬過,也追着狗咬過。被人追着打過,也追着人打過。這些同齡人在看灌籃高手時,他正在和老酒鬼攔路搶.劫,這些同齡人坐在寬敞的教室裡學習時,他正爲了躲避仇家,而像狗一樣的逃竄。
當他打通了那個神秘的電話,通過不法途徑得到了女子學院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起,他就認爲自己遠離了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可他看到牛志山留下的那封信時,他心裡才明白,人這一輩子很多事都已經註定了,早已無法更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應着本心,順着那條路,一直走到盡頭。老酒鬼逃避了幾十年,還是走上了那條很多年沒有走過的老路。
牛皓凌從小就有野心,他的野心完全傳承於老酒鬼,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肆無忌憚的笑,可以痛快淋漓的哭,讓這世界再也沒有能夠影響到他的東西。
只是老酒鬼的野心破滅了,而且破得七零八落,再也攢攏不到一塊了。從他這些年來不停的酗酒,就能看出一二。
人的夢想,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天恆大廈三樓,天恆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滿臉陰鬱的任冠希不斷用指尖敲打着桌面,聽着一名下屬的彙報。
那名下屬說道:“老闆,全都查清楚了,今天和雷小姐在一塊的男子,叫做陳林,是易品公司新任的副總助理,齊州工藝美院畢業,從獲取的資料看,身份應該很普通。”
任冠希冷笑道:“這麼說,那個賤女人是演戲給我看了?”
這名下屬不敢吭聲。
任冠希站起身,呵呵笑道:“有意思,我就喜歡征服這種女人,把這種女人騎在身子底下,纔會令我感到興奮。”
“老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這名下屬小心翼翼的問道。
任冠希走到壁櫥前,取出一瓶上好的解百納紅酒,他打開瓶塞輕嗅了一口,笑道:“派人守在易品傳媒所在的大廈門口,先和那個叫陳林的談談。能用錢打發儘量用錢打發,實在不行你就自己看着辦吧,讓這個礙眼的東西,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他取下一個水晶杯,倒了半杯紅酒,輕抿了一口,轉身說道:“這次關係到我的業績,多給我長點心,如果能成功吞了易品傳媒,我在集團中的威信就會飆升。到時候,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一切聽老闆吩咐。”這名下屬很恭敬的躬身。
“哎,我最喜歡挑戰了。”任冠希晃盪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將紅酒一飲而盡,輕嘆道。
下屬偷瞄了任冠希一眼,暗自搖頭,這位任家大少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將一切問題都想的太過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