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發歧殺了明臨答夫,轉過身看着皇甫岑跨出門檻的背景,心中咯噔一聲,他就明白了,由始至終自己都還只是一隻狗,爲大漢充當打手的狗,再也不會有機會復起。
從今天起,他同大漢的命運息息相關。
如果他要選擇背棄,那麼他將承受來自大漢和高句麗本土國民衆的雙重打擊,裡外不是人,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
當然,這應該也不是最後一次感受到皇甫岑的狠辣。
處理明臨答夫後,在宴留的帶領下,皇甫岑率領着白馬義從趕到了王宮,處理剩下這些負隅頑抗的官員。
世界上,沒有什麼永遠的忠誠。有的只會是你的手段還不夠狠辣,皇甫岑不介意親自動手,但是他想有朝一日,自己親自掌控遼東高句麗,現在他還不想惹上他們的無故的怨恨,這樣的事情還是讓高發歧去做。
當然,高發歧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動手後的後果會是什麼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沾滿了明臨答夫的鮮血,根本沒有機會贏得他們的原諒,也沒有機會取收服他們。其實每一個時代的來臨,都會有一批人徹底的離開。
高發歧的手段不過是比那些人血腥了一點。
同意,繼續留任。
反抗,就誅滅三族,連坐!
這其中尤以大加優居、主薄然人等人爲最,他們是明臨答夫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也是新大王高男武有力的支持者。高發歧藉助白馬義從威勢,親自殺死了他們幾人。
因爲他不殺他們,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這個道理高發歧比誰都清楚。
一時間,國內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啐,這幫人真是孬種,沒勁!”顏良撇撇嘴,習慣打硬仗的他已經不太適應這樣沒有挑戰的戰爭。
“哼!”文丑輕笑一聲,搖搖頭,轉回身去。
“你還想打場八百對十二萬的大仗?”皇甫岑一笑,用手拍了拍顏良的肩膀,調侃道:“你想,我們還不願意呢?”
“唉!”顏良聳肩,追着皇甫岑的腳步,問道:“死了個高男武,立了個高發歧,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嗯。”皇甫岑默認的點了點頭,現在高男武戰死,明臨答夫又被高發歧殺死,這段時間內,高句麗會安靜許多,國內城剩下的老百姓就夠高發歧清洗好久了,加上逃走的高延優、高嚴須,這高句麗將會陷入無休止的內亂之中,十年內不會回覆元氣,到那時,皇甫岑也必定會全盤掌控遼東的局勢。
皇甫岑同顏良、文丑等人談着離去的事情。
不遠處新大王的王后於悠在側耳傾聽,在看到皇甫岑默認之後,身子一顫,她當然知道皇甫岑離去的後果,憑高發歧的手段斷然不會輕饒了自己,蓮步輕移,攔在皇甫岑的面前。
“你是?”皇甫岑擡頭掃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衆人神色一震,紛紛把抽出的刀劍放回劍鞘。向四周戒備着。沒有想到面前會出現女子,雖然衣着簡陋,不如中原女子穿着一樣,但容貌卻有閉月羞花之美。
“大人何不屏退左右?”於悠雙目盯着面前的皇甫岑,一步都不肯退讓道。
“大膽!”顏良怒瞪一聲。
這裡是高句麗的王宮,雖然現在已經被高發歧掌握,但皇甫岑的安危卻是關乎着整個白馬義從的生死,怎能輕易託付給別惹。
“顏良,你帶兄弟們先走開。”皇甫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調侃道:“放心,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哈哈。”
聽到皇甫岑的一聲調侃,身旁的一衆白馬義從頓時大聲的樂了出來。
“行了,笑購就快點走。”顏良把身旁的白馬義從帶走。
“有什麼就說吧?”皇甫岑收斂氣息,方纔的笑意頓無。看着面前的於悠問道。
“大人,不想知道我是誰?”
“呵。”皇甫岑沒有開口,只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於悠略有失望的向後退了幾步。
見到於悠如此,皇甫岑怕她以爲她魅力不夠,開口解釋道:“當然了,明豔動人,衣着雖不華貴,但氣質雍容大氣,看年紀和身份、地位,你應該是高句麗王室中人吧?”
“原來大人早就猜出來了。”於悠略感欣慰。說實話這個男子,當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感覺很不同。有的時候他的手段很血腥,也很冷酷。而有些時候,卻又魯莽,義氣。
這就應該是,軍人的本色。
“是。”皇甫岑看着於悠,問道:“你想知道什麼,或者說你想跟我交易些什麼?”
“交易?”於悠的身子一顫,本能的往後一縮。沒有想到,他就這麼認爲自己。
“怎麼,不是交易?”
“對。”聽此,於悠高傲的把頭揚起,冷豔的回道:“就是交易。”
“那好,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皇甫岑剛剛一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雖然對待一個王室成員,這些話沒有錯。可是,他分明看到於悠臉上的一份無奈。
“原來大人你在這裡呢!”
未等於悠開口,一個聲音立刻打破了兩人的尷尬,兩人扭過頭,看着從遠走來的那人。
“高發歧!”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確認。
“怎麼,你還真是王室衆人。”皇甫岑轉回身看着臉龐有些不自然的女子身上,最後確認道。
“怎麼,你也在?”未等於悠開口,高發歧厭惡的看了眼於悠,生硬的問道。
“我先走走,晚上,我在西貢等大人。”朝着皇甫岑深施一禮,然後理也未理高發歧不自然的臉色,擡腿走去。
“呃。”皇甫岑一怔,問道:“她是誰?”
聽皇甫岑這麼一問,高發歧這才反應過來,皇甫岑還不知道於悠的身份,掩飾道:“大人,我找了你好久,王宮內,獩貊、挹婁、沃沮、扶余、三韓的使臣都到了。”
被高發歧這麼一說,立刻把皇甫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獩貊、挹婁、沃沮、扶余、三韓等等盤踞在遼東的少數民族都是皇甫岑告之高發歧去辦的,他想看看這些人都是個什麼心思。
“走,我們過去瞧瞧。”
皇甫岑同高發歧兩人腳步匆匆,一刻便趕到了高句麗的宮殿。宮殿很小,不足數千米,不過卻是站滿了不少人。
應該都是獩貊、挹婁、沃沮、扶余、三韓的使臣。
宴留瞧見皇甫岑,走到近前,笑道:“大人,他們都來了。”
“嗯。”皇甫岑故作冷漠的回了回。
站在大殿之內的衆人看了看皇甫岑,在確定面前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昌黎守將後,收斂神色,緊張的朝着皇甫岑躬了躬身子。
“都說說吧,你是哪個民族的?”
皇甫岑問過之後,面前這些人緊張的抖動身體,混亂的嚷嚷起來。
聽了好半天,皇甫岑都沒有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有說他們自己語言的,也有說其他語言的,甚至還有說着不清不楚的外語,像極了後世蹩腳的英文。
皇甫岑朝着文丑一個眼色。
文丑當即明瞭,跨步上前,吼道:“行了,行了。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都給老子安靜,都聽着大人的。”
皇甫岑跨前一步,看着這些族長,道:“你們都是依附高句麗的屬國,當然也是大漢的屬國,甚至你們有些民族連自己的國家都沒有,我皇甫岑來到遼東的目的很簡單,我不想知道你們過去,我只想告訴你們,現在你們還是大漢的屬國,還是大漢的臣民,不是誰都能輕易離開這裡的,我希望你們能知道,這裡是大漢的土地,只有大漢說的算,不要輕易觸怒大漢的底線,否則,新死的高男武就是你們的下場!”
能聽懂漢話的使臣面色大多驚恐的看着一聲不響就離去的皇甫岑,這才感覺到皇甫岑身上的殺氣。
彷彿只在幾句話中,他們就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皇甫岑理都沒有理他們,帶人離開後,看着宴留,問道:“西貢是什麼地方,又在哪裡?”
“西貢?”宴留嘴角一笑,盯着皇甫岑,怔怔道:“大人真是好興致,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少廢話,快告訴我,我還有事。”
“就在那裡,朝着左走……右走……就到了。”看着離去的宴留嘴角一笑,男人就是這樣,朝着顏良、文丑,道:“你們還不去保護大人。”
……
夜色深了。
西貢,是整個高句麗最爲豪華奢侈的地方,這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天下大義這些東西,這裡能有的只不過是奢靡香豔。
皇甫岑不知道,他在宴留等人的笑聲中,來到了這裡。
但他絕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有朝一日,會有一個女人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動心與否,這些他都不清楚,如果這還有些勉強,那麼他尚是處男之身又怎麼樣?
此時,皇甫岑正經歷着這樣的刺激。
西貢之內,水汽瀰漫。看不清楚四周圍的物體。皇甫岑踱步前行,此時他隱隱已經有些察覺,這個女子遙自己來這種地方,自然會有不同的事情。
“大人,不過來清晰一下嗎?”
“呃。”沒有看清楚於悠的面目,皇甫岑心臟本能的加速跳動,因爲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嗓子發乾。
“過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有如咒語一般召喚着皇甫岑。
皇甫岑也不知道怎麼了,許是這些時日的疲勞,他想放鬆清晰一下,脫下甲冑,走向浴池中央,泡在水中,身子斜靠着,感受着水的溫度,身子自然的舒展開來,額頭上沁出汗水,伴隨着不知從哪裡飄落的花瓣,一股子薰香散發出來,使人心神迷離,遊蕩。
於悠信手拈來點燃一支薰香。回過身來慢慢的把手中的花瓣揚撒,慢慢地飄落木桶之中。五彩斑斕的色彩加上流動的暗香,說不出的奢靡。
“你要跟我做什麼交易?”皇甫岑心底還有一些戒備,並未徹底的放鬆開來。
“不。”一張白皙的手掌輕輕地捂住皇甫岑的嘴上,“不說這些可以嗎?”
不等皇甫岑拒絕,那雙手掌已經放在了他的後背上了。
皇甫岑輕閉雙眼,他知道這是身爲勝利者的特權,自己沒有必要顧忌,也沒有必要尷尬。不過眼前的於悠卻好似天生的異香,舉手投足間還有股子說不出的嫵媚,只是那麼輕揚花瓣流露出的撩人姿態就已經讓人心神動搖,雙眸顧盼流連間百媚橫生,儀容舉止雖撩人卻不做作!
皇甫岑卻無食色之心,只想放鬆、休息,慢慢地舒緩胸口。只不過在這銷魂一刻,他的心旌卻越來越迷失,總是有股子抑制不住的衝動在躁動。
身後一雙芊芊玉手輕輕的劃過皇甫岑的雙肩。皇甫岑突然的一顫,冰晶玉潔的肌膚碰觸在皇甫岑的胸前就像是在觸碰皇甫岑那顆弱小的小心臟。
“砰!砰!砰!”
於悠似乎也發現了皇甫岑心跳的加速,嘴角流露出一絲淺笑。
皇甫岑想拒絕,卻又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喉嚨裡就像是有一種東西在阻止他一樣,阻止他出聲,阻止他呼吸,皇甫岑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回身張開雙眼,卻見,面前的於悠正慢慢的滑落身上的衣衫,也許是爲皇甫岑擦拭的時候沾上了水的原因,朦朧的軀體上,衣物緊緊的貼在高低豐滿的身上。
皇甫岑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景象。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於悠已經輕輕地寬衣解帶,露出紅色的褻衣,肩胛鎖骨之處雪白的肌膚映着燭光,越發的白稚,像一塊玉,冰清玉潔的玉。
皇甫岑嚥了咽口水,緩解喉嚨裡的乾渴,這一刻,皇甫岑有些難以呼吸。自己的目光再也離不開眼前的白嫩。
有些時候,半朦朧之間纔是最美好的,當衣衫滑落的那一剎那纔是每個男人難以自拔的時候。眼前佳人慾迎還休,站在那裡沒有動,卻像是對皇甫岑說,請君入甕。
皇甫岑不知不覺間就迷上了這個完美無瑕的女人。目光像一頭狼,要撕裂眼前這個獵物的每一寸皮膚。目光貪婪的看向於悠的軀體。於悠也適時的配合着,慢慢滑落胸前的褻衣,山峰一般的玉兔呼之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一絲贅肉都沒有,如柳如風般的細腰在搖曳生姿,筆直繃緊玉腿每一動都像是一場視覺盛宴。
於悠幽怨的望向皇甫岑。
皇甫岑傻傻地看着於悠。
這一刻,皇甫岑開始迷失了,再也矜持不住了。二十年的童男之身,怎能驚得起這般挑逗,像一頭兇猛的餓狼,迎着獵物就撲了上去。
只聽見於悠嚶嚀一聲,被皇甫岑壓倒在浴池之中,被皇甫岑岔開那繃直的玉腿。像頭狼,手上狠狠的抓住那嬌挺飽滿的玉兔,嘴上不住在女人的胸膛親吻着,白皙的肌膚刺激着皇甫岑的雙眸,視線變得迷離,變得灼熱。分身衝開那些阻攔,衝着山流小溪衝了過去。
於悠繃直雙腿。
“啊!”
……
過了許久,不知道耕耘了多少次,天色亮了起來的時候,皇甫岑和於悠終於清醒了過來。
“嗯。你想得到什麼?”沒有昨日的溫存,剩下的全都是冰冷的對話。
於悠嬌弱的身子一顫,問道:“難道,你就這麼認爲?”
“呵,算了吧,我承認你昨日用的迷藥很有效。”皇甫岑起身,露出他那佈滿幾道刀疤的背部,撿起一旁的衣裳。
於悠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年紀雖小,卻對世事都很瞭解,“不錯,昨日確實是我用的迷藥。”
“還是說說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吧?”皇甫岑再次問道。
“保住我的家人,也保住我原來所擁有的一切。”
聽到這話,皇甫岑收腳,心中長嘆一聲,這個女人終究是喜歡權力的一個女子,苦笑道:“你到底是誰?”
“高男武的王后。”
皇甫岑肩膀一顫,暗歎,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上了對手的妻子,看起來,自己還真是要把整個遼東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啊!
“我怎麼做?”
“很簡單,只要你答應我後提那部,相信他不敢動我們,還要確保我的父兄、親族依舊掌握高句麗的部分權力,一切都不能變動。”
“呵。”皇甫岑苦笑的轉回身,看着於悠,笑道:“你的條件還真多。”
於悠裸露的身子一顫,顫顫的往後隱了隱,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分。
“好吧,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不過,你我的事情,我想你不想他人知道吧?”
“嗯。”於悠盯着皇甫岑的眼睛,點了點頭。
狠心的男人,自己就這麼被無情的拋棄了,還是利益,除了利益就不能有別的嗎?
“對了。”皇甫岑收回自己的腳步,道:“這都只是利益交換,我能讓高發歧等上王位,就能讓他回到他原來的地位。我需要你們後提那部制衡他。”
“好。”
一聲應答尚未說完,皇甫岑的身影已經走了出去。
早就在門外站崗的顏良傻笑的走過來。
“你們在這受了一晚?”
“嗯。”顏良點了點頭,還不忘朝裡看,似乎他和文丑早就知道昨夜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什麼看,準備準備,我們回昌黎。”
“對了,方纔昌黎城來報,長史、司馬他們已經趕往盧龍塞,天子的上使陽翟公主到盧龍塞了。”文丑說道。
“什麼時候?”
“就剛剛。”
“好。”皇甫岑臉色拉沉,低聲道:“好個盧龍塞,老子倒要看看他們憑什麼不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