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坐在張飛龍牀上的喬鑫,有些失神的目子,忽然閃過一道利芒,虎目圓睜,瞪視着門外,渾厚的聲音,罵罵咧咧的說道:“奶奶的,這老五還真是他孃的狠,這纔多麼大一會功夫,就控制了整個山寨,竟然不念及舊情,帶着弟兄們朝我們開撥過來了。”
張飛龍聽到那喬鑫不滿的抱怨聲,不僅有些好氣的笑了笑,指了指喬鑫,說道:“你啊?什麼時候能夠改改你這壞毛病,也許二妹就不會看你那麼不順眼了,在這個時候還不能夠堵住你的嘴,我可是真服你了,現在我都在懷疑,當年老三是怎麼忍受住你這麼個人的?”鋒利的刀目,拉成一條細縫,嘴角掛着那絲平淡的笑容,好像是對於喬鑫的驚訝,早已經預料到一般。
喬鑫有些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驢眼般的目子,就差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啦?有些不當家的胳膊,用力的指着那張飛龍,渾厚的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大哥,我可是沒有和你開玩笑,你這個兄弟可是已經失去了對於你我的情誼,帶着弟兄們殺過來了,如果你在不做出一個決定來,到時候我可是不管他孃的三七二十一,只要有那個不長眼的敢於靠近我雷鳴暴龍,老子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老子要讓他們知道,出血的滋味。只是可惜了,老子的這柄利斧,還從來沒有沾染過自己弟兄們的血,這次老子就讓他破破處,好好痛飲一番。”悲痛的心情,使他的那雙虎目便的有些扭曲,淚珠已經包裹住他那雙眼球。滿臉的橫肉,更是扭曲的擠壓在一起,道道豎立而起,構成一道深深的小渠。
看着那口不對心的喬鑫,張飛龍心中也是一悸:“是啊,喬鑫他說的對,這些可都是自己朝夕相處,同生共死的弟兄們,而今天,他們竟然共同邁出那艱險的一步,朝自己殺來,不管他們心中是真心所爲,還是被迫而來,但是隻要到了這個門前,那就要註定痛飲今天的鮮血,兄弟相殘,多麼精彩的一幕,竟然也在自己的身邊上演了。自己是應該做出怎麼樣的決定呢?任由他們所爲,那麼自己和喬鑫恐怕就要走老三的下場,去另一個世界報道去了。阻止他們的暴動,好言相勸,有那麼一個於鑫焱在旁邊觀望着,唯恐他們也不敢聽從自己的囉嗦。自己難道真的要如喬鑫說的那般,自己動手,親自浸染這些弟兄們的鮮血嗎?”此刻的張飛龍,心中也是矛盾的很,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對待下一步棋應該怎麼邁出,有些拿捏不住,平靜的臉膛,此刻也激起了一絲波紋,從其眼角劃過,利芒的刀鋒目,此刻緊緊的閉合在一起,一副悉聽尊便,順其自然的木訥神態。
靜謐的空氣,此刻有些不穩定的被那黑色的幕華所映照。激進的氣流,把整個天空,包裹的密密實實,唯恐留下任何可以反擊的光線。密密麻麻的人羣,猶如是黑色的斑點一般,圍繞在張飛龍的房屋外邊,連一絲氣流都難以擠出,被死死的押解在房屋之內。
睜眼閉目,利芒眨眼便過,沒有絲毫變化的臉膛,掛上了一層寒霜。眯縫的刀鋒目,看了眼有些惱羞成怒的喬鑫,發出一絲會心的笑意。邁動自己的腳步,有些沉痛,有些緩慢,但是卻是異常的堅定,好像是注入了鉛一般,毒芒微弱的滲透入人羣。
“弟兄們都辛苦了,這麼大老遠的跑來爲我張飛龍送行,實在是讓我張飛龍受寵若驚。喬鑫,趕緊的幫我張羅一下,給弟兄們騰挪出一個空地,好讓弟兄們坐下喝杯茶水。也算是我張飛龍感謝大家這麼辛苦的過來爲我張飛龍送行了,遠道而來,我張飛龍雖是要遠離之人,但是也可以稍盡一下地主之意,弟兄們就不要見怪客氣了。快快裡面請五當家的。”張飛龍平淡的臉膛,掛滿了真誠的笑容,很是恭敬客氣的問候着大家。眼睛卻是在人羣中來回的遊蕩,在最後總於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人後,眼神便定格在那人身上,絲毫沒有想要移動半毫的意思,直到那人有些承受不起他的鋒利光芒,想要退縮的時候,張飛龍這才爽快的喊道:“五當家的,趕緊帶着弟兄們進來坐一坐,喝杯茶水,也算是你不勞辛苦的帶着弟兄們走這麼一遭,不然豈不是要讓弟兄們說我張飛龍失去了禮數不是?”
往後剛剛邁出一步的於鑫焱,在聽到張飛龍的呼喚後,不僅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擠出人羣,陰森的目子,發出一道亮麗的光彩,笑眯眯的說道:“大哥你這是說的那裡的話,弟兄們一起過來,可不是我於鑫焱帶領的,我只是在順着大衆一起走過來的罷了。至於他們想要去哪裡,我剛開始也不清楚,只是等到他們停下來後,我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來找大哥你的,真是不好意思大哥,是我這個做弟弟的管理不當,也沒有事前聽到什麼風聲水聲的,不然我也好提前知會哥哥一聲,也好讓哥哥有個心裡準備,不至於在關鍵時刻失去了禮數。”
“狐假虎威,耗子給貓拜年,沒有安什麼好心。大哥,你可別聽信那狗孃養的在這裡胡說。你看他那張陰笑的臉,老子就知道他這次帶人過來,就指定沒有什麼好事。說吧,啞槍,有什麼指教,我雷鳴暴龍替大哥接着就是了,別給老子來那麼多虛的,老子還真不吃你那一套。”喬鑫不滿的說道,渾厚的聲音,帶着絲絲暴怒的火氣,利斧更是緊握在手,死死盯着前方的於鑫焱。鄙夷的眼神,瞪視着站在於鑫焱身邊,不敢擡頭的那張奸詐的臉。
“呵呵,四哥息怒。弟弟什麼時候對待哥哥那可都是真心真意,實心踏地的,可從來沒有像四哥說的那樣,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四哥這些話咱們弟兄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能在衆弟兄們面前亂說,這要是一個弄不好,惹出什麼亂子來,四哥你我可都承擔不起啊?”於鑫焱無比冤枉的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看着那氣的不打一出來的喬鑫,鋒利的陰森目子中,顯出一絲得意,張狂的昂了昂頭顱,對視着喬鑫那雙可以嗜人的虎目,無比的嘲弄。
喬鑫心中明白,此刻的於鑫焱這是在故意氣自己發火失控,好動手做出點什麼事情來,能夠讓他順理成章的做出反擊。如果靠手中的傢伙來說話的話,他喬鑫還真沒有怕過誰,但是如果要想讓他靠着嘴上功夫,逞一時之快的話,那還不如給他來上一刀來的讓他舒坦,而此刻的於鑫焱就是深深瞭解到這一點,所以當他聽到喬鑫的插言,馬上便進行了有效的針對性的反擊,爲的就是達到這個目的。可以說,此刻於鑫焱的如意算盤已經打到了頂點,勝算的平臺已經緊緊朝他開始傾斜。
本身莽撞的喬鑫,此刻也實實在在的被於鑫焱所激怒,赤色的血目,死死的盯着那於鑫焱,利斧射發着隱晦的寒芒,直逼向於鑫焱,粗壯的身體,有些把持不住的超前邁出一步。看着那喬鑫的舉動,於鑫焱眼中不僅流露出一絲欣喜,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得瑟的看着張飛龍。
張飛龍卻是好像沒有感受到於鑫焱的目光一般,眯縫的刀鋒目,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衆位弟兄們,好像是對於他們的到來,感覺着很是興奮一般,平靜的臉龐上面,也掛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給人一種熱情待客的樣子。和那惱怒的就差噴火的喬鑫,成了鮮明的對比。對於於鑫焱和喬鑫的針鋒相對,也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予理睬。
喬鑫的舉措是沒有讓於鑫焱失望,但是卻是讓於鑫焱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只見喬鑫邁動着他那粗壯的身板,搖搖晃晃的朝於鑫焱靠去,笑意纔剛剛爬上於鑫焱的臉膛,喬鑫下一步的動作,差一點沒有讓於鑫焱暴跳起來。只見喬鑫用他那柄利斧,勾了一下躺在離於鑫焱不遠的一張椅子,扶正,用自己粗壯的手臂衣袖摩擦了一番,憨厚的笑意錐滿他那張肥橫的肉臉上,很是獻媚的說道:“當家的,你遠道而來,辛苦了,來先坐下歇息一下,這裡條件設施簡陋了一些,還望當家的你多多包涵,小子這就給當家的你上茶水。”說完,便用他那雙比其小孩子大腿也毫不遜色的手臂,按住於鑫焱的肩膀,很是親暱的樣子,扶着於鑫焱緩慢的落座在那張簡陋的想要碎裂的椅子上面,便跑步離開,去屋內端他所謂的茶水去了。
就在大家大跌眼鏡,感慨何時見到過雷鳴暴龍喬鑫如此卑膝過。“吱呀,啪”木頭所僅有的那種碎裂聲在衆人面前響起,緊隨着聲音之後,便是那奔飛的碎木屑,還有沒有站穩身形,搖搖欲墜的於鑫焱的身影,呈現在衆人視線之內,使人看着既滑稽,又可笑。但是卻是沒有人敢於張口發笑,就是連那最基本的微笑動作,也不敢在其臉上呈現,只能把那股笑意,壓陳在心底,因爲他們看到那雙陰森的寒芒,心中所產生的那種恐懼遠遠勝過了此刻所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滑稽動作所能夠產生的笑意。而有一個人卻是在哪裡捧腹狂笑不已,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問題。滿臉的橫肉不顧及別人感想的抖擻擠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