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好主意,可現今,當需在立秋白露之前壓下此事,權宜之下,只得這樣了。”言家耀輝坦言,“王爺只需在適當時候能露個臉面助個聲勢,此外,小子自會處理,絕對不會牽連王爺。”
招攬些貴胄,那不是什麼難爲事,反正最近門庭熱絡,平日裡也經常有人邀請,不過,多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絕非是他小氣,實在是這是非言家有點招惹不得。
細思來,這個主意雖不是最妥當的,可應急之下,卻也只得這樣了。
那——,答應了吧,終究是欠了那言家一些些。
思量到此,也就不再推搪了,永固點下了頭,“你儘管應酬着去辦,本王自會守約。”
“你安心準備去吧。”見得永固應允,薛鈺也點頭,道:“若是賑災義賣,王府內也會拿出百件珍玩來幫襯,只管放心去安頓。”近些年南北常有災情,只是那災情離京城遙遠,只是聽得未曾見到,年年賑災的朝廷國庫已經稍顯空虛。府內那些奇珍異寶,薛鈺本就不曾在意,拿出些換來些賑銀以助災民,也是積德的大善。
得了兩位鄭重承諾,再不耽擱,言家耀輝恭身告辭。
“耀輝!”喚住他的是永固。
看着回身的言家耀輝,那副氣度不亂的舉止看得永固暗自點頭,他緩緩道:“現今朝中複雜,此來京城一舉一動皆要審時度勢,切記。”
“耀輝定然謹守賜言。”言家耀輝感謝王爺的叮嚀提點,京城中是非素來致命,臨行,父親再三叮囑,他都仔細放在心中。
看着再次轉身退去的言家耀輝,猶豫着的薛鈺也起了身,道:“耀輝,我有話問你。”
再次轉身,看着這位人前身份尊貴卻只能深居不能出的貴公子,言耀輝端正顏色聽着吩咐。
“蕭泓可曾輕薄於你?”
“……未曾。”
“蕭泓可曾無禮於你?”
“……未曾。”
“蕭泓可曾覬覦於你?”
“……未曾。”
連問出三句問話的薛鈺看着連回了三句“未曾”的言家耀輝,“這三件,蕭泓都沒有做過,那你就無需怨恨於他,蕭泓只是……無意用上了心。”
“可這種無心,卻將言家子弟聲譽陷入不覆之地。”言耀輝輕輕迴應着道:“哪怕無心,我也不得不去怨懟。除此之外,耀輝並無選擇餘地。”
躬身請辭,轉身離去了。
看着轉過廊橋遠去了的言家小三,良久,轉過身來的薛鈺不無責備責問着,道:“那蕭泓不是說去參軍的麼?怎麼會在那江氏的婚宴上了,怎地惹出這些是非,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素來弄不懂朝政的他懊惱着。
“我也不知道。”對這種問話,苦惱起來的永固根本無從應答,當然,他不是苦惱蕭泓和言家耀輝的事情,而是苦惱言家小三臨走的那句話,無心一句可別將有心的薛鈺舊傷給勾搭了出來。
擡目看了永固一眼,薛鈺道:“你莫要爲*心,快些着人去打探打探去。”對政局看得向來不透徹,很多事還需永固來作準。
永固點頭,滿眼是是非非,看來得去宮裡勤走走了。
並肩低語着轉過橋廊,本在橋廊邊玩耍的小郡主沒了蹤影。女官過來回報嬌貴的小主人玩倦了,被抱去香閨休息去了。想了想,薛鈺吩咐道, “傳話給門子,今日這位言家三少爺若是再來拜訪,不需通報,直接請他進來吧。”
永固點點頭,不再多言。
出了道道廊門,在出府前,和門子好好客套了一番後,言家耀輝這纔出了永固王府。大府門前的小人可絕對得罪不得,平日不散下些雨露,將來若是有求處,可就艱難了。
一轉出路口,就被一直守着探看的大掌櫃給迎個正着。
見得言家三少當真是從那高檐府門出來,大掌櫃有些不確定的興奮,連忙問着,“三少爺,當真見着那位貴人了?”
言家耀輝點點頭。
點頭就算是默認了,喜得大掌櫃立馬眉飛色舞。那般尊貴之人,他們這般商賈可也只能沿着牆角邊沿看上那麼一眼,東家的外孫能求見得那般人物,當真出息了。
只是……“三少怎的求見得身份尊貴的那位,究竟有什麼事啊?”
大掌櫃那掩飾不住的喜樂看得耀輝打心眼苦笑, “大掌櫃,您看着我們兄弟長大,應該很記得揚州同鄉給言家取的那些渾號吧。”
“是非之家。”大掌櫃憨笑,言家確實會招惹是非,不過,大小姐過世後,那些是非多半是東家刻意招惹去的……
等等,腳下一頓,大掌櫃緊盯着三少,三少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東家的女婿家又惹了什麼是非了?
看着總算稍有緊張的大掌櫃,言耀輝淺笑道:“這次若是辦得不妥當,不到年底,言家若是不想隱居山野,那也就只能遷居投靠往塞北之外了。”
啊?!有那麼嚴重嗎?大掌櫃大吃一驚, “究竟怎麼了?也好讓我好生準備。”
“……”言家三少緩緩道:“京城中一半公子北去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據說是追一位得了相思的蕭大公子去了塞北看熱鬧去了,怎麼了?”
“熱鬧已經看完了,不出半月,那些京城貴少就會全數歸來,他們會大力散佈讓那位蕭大公子得了相思的人,”看着前方,已經不想羞愧的言家耀輝淡然道:“那個人好像就是我。”
我?哪個?
盯着言家三少半響,大掌櫃倒吸了一口涼氣,東家這些外孫中,三少最是穩重的一位,若是沒個真憑實據,這樣的自辱的言辭可不是輕易說的。
“怎麼會這樣!”結巴了半會兒,收斂了震驚,大掌櫃連忙問起來,“這該如何辦得?這該如何迴旋?”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白露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