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上天也不忍心再讓他一整天都是在教室裡睡過去,下午是一節體育課。兩個班一起上,男女生分開,呼啦啦聚到操場上站隊集合,僱傭兵先生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站哪裡,但事實並沒有讓他爲難多久,在一陣亂七八糟的推擠後,他自然而然地被擺到了該站的位置。
這節課練習的是單雙槓,他略略鬆了下筋骨,雖然這幅身體氣力尚顯不足,但憑藉技巧,還是輕鬆地完成了動作。
“表現得太輕鬆了,不符合白蓮花形象。”系統用略帶責怪的聲音說,“算了,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麼?”少量的運動讓他臉蛋微微泛紅。
“看到排在您後面第三位,戴眼鏡的男孩了嗎?”
他將視線轉過去,對方是一個斯斯文文,看上去靦靦腆腆的削瘦男孩,“他是……?”
“趙嘉言,他的名字。有着遠超於常人的智商,成績非常優秀,您考全校領先成績最大的競爭對手。”
“好厲害……”竟然能看懂那些奇怪的數字符號。
“但是!”
“呃?”系統突然嚴肅的語氣讓他緊張起來,“怎麼啦?”
“在撐雙槓的時候,他會摔下來……”
“啊!”
“唉——”
系統話音未落,他已經下意識地衝上去,在男孩摔倒前伸出雙臂——想法很好,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這幅身體已經不是自己過去那樣,根本無法承受十五歲少年人摔下來的重力,結果是,他腳下連帶着一個不穩,被墊在了男孩下面。
“對,對不起……你,你要不要緊……”趙嘉言安全着陸,立馬從他身上爬起,看着對方一個弱如嬌花的人,被自己的體重壓得臉色發白,內心的愧疚像洪水猛獸般噬咬着他,自己那一下摔得多重他可清清楚楚。
“沒事。”他扯扯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在趙嘉言眼裡,那麼柔弱的少年,爲了救他,甘願犧牲自己!美少年臉色發白地倒在骯髒的墊子上,忍耐着無比的痛楚,卻努力安慰着他!清澈的眼睛安靜地望着他,桃花般的嘴角,是天使般的迷濛微笑!
趙嘉言望着這一幕,眼眶和臉蛋一起紅了。
體育老師急忙趕過來,詢問:“怎麼了?同學有沒有受傷?”
他點點頭:“的確受傷了。”屁股有點疼。
“老,老師,我帶他去醫務室吧!”趙嘉言在一旁急忙道。邊說邊在老師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李默懷。
沒有人注意到,人羣中一隻黑色運動鞋,在急切地跨出一步後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幹得不錯,”系統罕見的誇獎道,“犧牲自己,救了同學,又是劇情人物,獲得了大量好感度。”
根據系統之前的說法,他能不能回去正是與那些所謂劇情人物好感度關係密切,他頓時覺得這一跤摔得值。
“呵,”系統高貴冷豔地笑了,“繼續說這個趙嘉言——”
“在他還是個正太的時候,他的母親給他父親戴了無數頂綠帽子之後,卷着家裡的錢,跑了。”
“……”他對這個世界的人物設定已經麻木了。
“他的父親在妻子背叛他之後理所當然的開始了酗酒,並且在喝醉之後對他進行喪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傷痕累累。在清醒的時候……”
他先是不由提起一顆心,接着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依然會對他進行喪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傷痕累累。”
“……”他真的還太嫩了。
“沒有哪個單位會容忍一個終日酗酒的員工。他父親的工作單位很快擼了他,他父親沒有了收入,於是……”
他脆弱的小心肝再次提起,“那獸父又做了什麼?”把兒子賣了換酒喝嗎?
“於是他父親酗酒越發嚴重,日夜對他進行喪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傷痕累累。”
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柔柔地化作點點紅梅。
“請您原諒我的詞窮,”系統的語調是那麼無辜,“作者對他父親的設定只有這句話,連外貌描寫都省略掉了。我已經在盡力滿足在座各位的凌虐欲了。”
“請您不要誤會我的苦心,”系統此時的聲音特別正直,“強調趙嘉言的身世只是爲了讓您更好地把握劇情。”
“……”他決定什麼都不說了。
“悽苦的身世鑄就了趙嘉言自卑的性格,雖然從未掉出全校前三,但這絲毫沒有幫助他撿起自信,相反讓他更加無助,因爲中學知識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簡單,他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別人考試會有這麼多題做錯,他認爲是別人不屑於和他競爭。”
“……”這讓某人情何以堪。
“終日拖着如破碎的!布娃娃般的!身軀!他無從傾訴,家暴是那麼難以啓齒,然而,每個人都渴望被肯定,被重視,被呵護和關懷。說白了,趙嘉言,他,缺愛。”
“……那我該怎麼做呢?”雖然他感到一陣陣發冷,但既然被要求做一朵白蓮花,那他註定要去超度,哦不,是幫助他。
“身上殘忍的傷痛正是導致趙嘉言在翻雙槓時摔倒的真正原因,而並非表象所看到的運動神經差或者缺乏練習之類。但他無法開口向人解釋這些。如果他的傷口不能痊癒,或者身上再添新傷的話,體育技能測評就會不合格。所以您的任務是:治癒他——無論是身還是心,保證他免受迫害,通過體育技能測評。”
“哦……”
“您似乎對此熱情不高,”系統開始諄諄勸導,“需要提醒您的是,系統不會向您發佈和劇情無關的任務,與趙嘉言搞好關係,俘虜他的心,他將會在之後的劇情中多次強力地援助您。”
“強力的援助?”難道趙嘉言後來會變得很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趙(怒)掐着作者脖子:有你這麼寫男配的嗎?!還我威武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