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九十九

白蓮花養成系統100九十九

別墅一片狼藉,幾人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便一起挪了窩。謝璋沉睡了三天,總算在第四天夜裡醒了過來。眼睛一睜開就看到葉臻趴在他的牀邊,幾乎在他醒來的同時就擡起頭來,喜道:“你醒啦。”

謝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前可愛的腦袋,髮絲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來。他聽見對方說:“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等等,我還不餓。”謝公子拉住他,吸吸鼻子:“我想先洗澡。”

“唔,好吧。”兵叔想想也行,吃飽了再洗對身體不好,於是他點點頭,手一伸就把人從牀上撈了起來。

“……唉唉,我自己能走。”謝璋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的臂膀已經被葉臻架在了肩膀上,他汗都掉下來了,連忙抽回手快走幾步,卻不想頭一暈,就向前栽去。

兵叔無奈地抱住了男人的腰,安撫他:“都這樣了,還是讓我幫你吧。”

謝璋被扒光了放進浴缸裡,看着捲起袖子給他搓泡泡的青年,張了張嘴,俊臉憋出一絲赧色:“我……”

“怎麼了?”葉臻頭也不擡。

謝璋憋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我身材好不?”

“……啊?”兵叔擡起頭看着浸在水裡的謝公子,後者摸摸鼻子,眼神亂瞟。他把視線放在對方光潔的胸膛和形狀利落的腹肌上,突然覺得這間滿是蒸汽的屋子裡溫度有點高,吸吸鼻子,兵叔由衷地回答:“……身材很不錯。”

聞言,謝璋笑嘻嘻地抓起兵叔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那摸摸,喜歡嗎?”

兵叔煞有其事地按了按,說:“好看是好看,就是中看不中用。”

“啪。”旖旎的氣氛頓時碎成渣渣。

毫無知覺的僱傭兵叔叔坐在浴缸邊,探手拿過洗髮水,往手心擠了一些,剛要往謝璋腦袋抹去,面前的腦袋卻一偏,倒在了他的大腿上。葉臻手上動作一頓,把手指探向對方鼻尖,均勻的呼吸從指尖傳來,“又睡着了嗎?”他輕嘆一口氣,也不管對方沾到自己褲子上的水,揉開了手上的泡沫,有些笨拙地繼續給謝璋清理着頭髮。

葉臻把人安頓到牀上後,他的傭兵隊長恩佐在外輕輕地敲了敲門。

他走出房間關上門,金髮男人正面帶憂色地看着他,雖然曾經在作爲華國人的葉臻,甚至葉荒明手下效忠過一段日子,但這位傭兵隊長的漢語水平卻實在是不怎麼樣:“團長,摩伊拉自從您失蹤後,內部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動,說真的,我對傭兵團的近況非常擔憂,近幾年我和部下們甚至都無法回到意大利……幸虧這次韓足夠警覺,直接用懷錶聯絡了我,如果他拿着懷錶去到那不勒斯,情況很可能就會不妙。”

傭兵團長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大長老拉里實際掌控着摩伊拉,老團長和您接連失蹤,拉里肆無忌憚地妄用着不屬於他的權力,傭兵團在他手裡一日不如一日,我們的親部遭到他的驅逐甚至追殺,摩伊拉需要您早日回到那不勒斯,重掌大權。”

葉臻微皺着眉聽他說完,點頭道:“我本來就打算在近日回到那不勒斯去,但是謝璋……”他考慮着屋內人的情況,最終還是打定了主意:“他剛纔醒過一會兒,精神狀況還可以……這樣吧,我答應過他給他安排最好的醫治環境,我聯繫的精神科醫生應該也快趕到了,等一切安置妥當,我們就出發。”

“好,太好了!”恩佐連忙點頭。

“哦,還有,”兵叔說:“叫我副團。”

“您難道不該是團長嗎?老團長他已經……”

“養父只是失蹤了而已。團長的位置,至少再爲他保留半個世紀吧。”

……

第二天,兵叔留下了趙嘉言,帶着葉非、韓弈和恩佐等人坐上了飛機。本來趙醫生也想一同前往,但僱傭兵先生卻制止了他。

“嘉言,你也知道,歐洲是這次世界大戰的發源地,那邊的混亂難以想象,你去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謝璋還需要人看着呢。”

傭兵團長在一旁跟着點頭:“醫生,我們要去的地方,每天的失蹤人口幾乎都能與出生人口持平了!”

趙醫生很想說謝璋的死活他一點也不想管,但無奈幾人態度堅決,自己又確實沒有什麼身手,估計還有可能讓葉臻分心,只能無奈地被留了下來。

幾人離開後的第二天,約定的精神科醫生就來到了韓弈安排的新住處,當時這位先生經過了身份驗證後,由傭人領着一腳踏進房間時,趙醫生正坐在客廳,端着剛泡好的咖啡,坐在沙發裡看着早報。他聽到聲音擡起頭,和那個醫生的眼神對個正着。

“……”那醫生愣了好幾秒,突然勃然大怒,跳起來大罵一聲:“耍我啊!”轉身就走。

趙嘉言一把拉住那人,不顧對方的掙扎,把他拖到屋裡,用眼神示意傭人關上門:“安德魯,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既然來了,就別這麼快就走。”

“Dr.趙,你在這裡坐鎮,爲什麼還要叫我來?!”那個名叫安德魯的醫生生氣地說:“雖然你的年紀比我小了不少,但是從成就上講,你還是我的前輩呢,怎麼現在卻放着你在這,把我叫過來給人治病?這是在諷刺我麼?!”

趙醫生揉揉額頭,心上人不在,他就不由有些原形畢露,不再願意出手給情敵治病(當然,謝璋肯定也不會願意看到他),但這種事情也實在不適合說出來,於是他決定避開不談:“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的話,接下來這段時間就做我的護士。”

安德魯停止了掙扎,不確定地問:“當你的護士?真的?”

“沒錯。”

“好,沒問題!這可是你說的!”能跟在面前這個人的身邊,就是醫生充當護士用,也是一個能讓人擠破腦袋的絕佳機遇,這位名叫安德魯的醫生頓時覺得自己大大地賺了一筆,和趙醫生一拍即合。

……

另一邊,兵叔一行人也登陸了意大利的那不勒斯。

一封由葉臻親筆用意大利文書寫的見面信,被放到了摩伊拉現今的實際掌權者大長老拉里的案頭。

當這位年近五十的掌權人打開信,看到裡面普普通通的白色信紙上穩健流暢的字跡時,手一抖,信紙就這麼從指間滑落到地上。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一旁的手下問道。

“快,快!”拉里抖着嘴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把團裡最精銳的,哦不,是所有的武裝力量集結起來!”

說完,像是找到了可靠的倚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老辣嗜殺的表情:“沒死?哼哼,現在死也不遲……葉臻,我要讓你有來無回!”

……

那不勒斯,南部靠近港口的一家旅舍裡。

“爲什麼要提前向拉里寄去見面信,直接殺過去不就行了嗎?如今還給了敵人準備時間。”葉非慢吞吞地擦着槍,眼神卻暗波洶涌。

兵叔用餐叉卷着意大利麪,沾了肉醬送到嘴裡,久違了的熟悉味道讓他微微眯起眼:“我現在換了一具身體,團裡沒人認識我,麻煩可大着呢,”他嚥下口中的食物,接着說道:“到時候先控制了拉里,可比強攻有效多了。如果那老東西乖乖把掌權人的位置交還給我,我就不必動手了,大家皆大歡喜。”

恩佐驚道:“拉里犯有私自越權,處決團員的不赦之罪,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怎麼會,”兵叔說:“他肯定得死,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一場惡戰而已,畢竟一方是我的團員,另一方是韓弈的人。”無論哪一方,他都不願多牽扯進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但是他必須拿回曾經屬於他的東西,不光是權欲與榮耀,更是一種責任。

就這樣,葉臻一行人在不起眼的旅舍內倒了兩天時差,第三日,兵叔帶着葉非、恩佐等人開車前往了位於市郊的傭兵團。

郊外除了田野,就是複合式的矮層民居,一棟天藍色牆的四層平頂建築不起眼地坐落在路邊,他們下車後向裡走去,這是一棟辦公樓,走進大堂甚至能看見漂亮的前臺小姐,穿着斯文的上班族在其中忙碌穿梭,見到幾人時,也不過是看一眼便見怪不怪地繼續做自己的事。

現代私人軍事公司的明面場合與霸氣殺伐之類的詞完全不沾邊,畢竟對於摩伊拉這樣的大型傭兵團來說,大量的文職後勤人員必不可少。他們走進電梯,按下了B6。

一陣失重感傳來,電梯停頓下來,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八條由磚石鋪就的地道,幾人熟門熟路地走入其中一條,經過一段漫長的前行後,一扇厚重的鐵門出現在他們面前,門口的守衛在看見葉非時臉色一變,最終卻沒有向他們端起槍,而是爲幾人打開了門。

這裡,纔是傭兵團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