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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羣妖獸,額前生着長長的獨角,膘肥體壯,四肢強健,類似犀牛。每一隻的眸子裡面,都閃動着濃郁的血腥之氣。
很明顯,這幫子的妖獸,都是拿人喂出來的。一羣成型一個小的隊列,一共十一頭。
這其中,尤其奔行在第一位的,那一隻妖獸體積最爲巨大,整個身高几近三丈,身長足有五丈餘,儼然一頭巨獸。在它的隆起如小山的背上,坐着一位目若朗星,面似滿月的硬挺少年。
此少年郎,年不過十八,一襲血色披風,迎風獵獵作響。一手持着長長的繮繩,另一手則橫握着一杆丈餘銀色長槍。銀槍的槍尖,有一暗色的血槽,一看就是飽飲人血的利器。
一路過來,空氣之中,散發着濃郁的血腥之氣。
尾隨在後的十頭妖獸,雖不及第一頭雄壯,但也有幾近兩丈高,三丈長的身軀。而且它們背上坐着的十個人,一色的血色長袍,一色的後背大刀。張合間的眸子,精光畢露。
他們的修爲不簡單,最起碼也是先天高階。也就是先天七層到九層的那個層次,甚至個別已經是先天圓滿的高手。
這一夥人,不是好相與的主兒。
白森他們走在路邊,看着這幫人呼嘯而過,一時愕然。爲首的少年郎,眼高於頂,根本就沒有看路邊走過的白森一行人。從這個層面不難看出,這個少年郎,在天雄城內,權勢不是一般的強。
不知道怎麼的,白森突然冒出一種將之打劫的想法。
待得這幫人遠去之後,直桓撇撇嘴,不屑道:“一個紈絝,領着一幫狗奴才。”
鳳天南,若有所思,自顧自道:“難道是他?”
“是誰?”白森問道。
“依小弟之見,這傢伙,十有**就是天雄城城主嶽冷的幼子,人稱小旋風的嶽途。風聞此子,當年差一點就以幼年之歲,入了天極劍宗,卻是他老爹感念兒子太小,沒有放行,而今他也將近成人,我想這次的天極劍宗招新,必有此人。”鳳天南有點憂心道。
“怎麼?”白森看出異色。
“此子殺人如麻,一向視人命如草芥,如果有他的話,咱們日後倒是要小心一點。”鳳天南道。
直桓聽到這裡,十分驚喜道:“怎麼,你們也是去天極劍宗的?”白森和鳳天南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他,道,“怎麼去不得?”直桓哈哈大笑,“當然去得,我正愁一個人前行,落寞孤單,若是與你們一起,倒是省事多了。”
白森訕訕一笑,暗道:這傢伙,真是忠厚到了不要臉的地步啊。當然這樣的話,不能說出來,又道:“那以後還請直兄多關照嘍。”
直桓豪氣干雲的大笑起來。
白森掃了一眼少年郎一衆人遠去的方向,很自然就想起了藍覺的兒子藍嶺,那個死在他手上的可憐蟲。聽鳳天南的形容,十之**跟藍嶺是一路貨色。看那廝模樣,修爲應該過了先天。
雖說此人也許是勁敵,但是衆人也未放在心裡。他們到天雄城,就是路過,吃吃東西,領略一番風情,補充必要乾糧後,再繼續前行。其他的什麼,他們沒有一點興趣。
可是在他們前行沒過數裡,身後又是轟隆,類似之前的震動聲傳來。回頭一看,赫然可見少年郎領着他的一衆狗腿子,去而復返。這邊往前,雖然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以及低矮的丘陵,但是抵達天雄城的路,就只有這麼一條。
那幫人一過來,白森他們只能讓開道,讓他們過。
可是這幫人,卻像故意找茬似得,順勢就把白森他們圍了起來。
爲首的少年郎,十分囂張的一挺手中銀槍,喝道:“都站住。”
直桓瞪起眼睛,斥道:“你們想幹什麼!”還待爭辯,白森卻拉住了他,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先看看再說。直桓就是一直性子,但是礙於白森的面子,也就住口不言。
鳳天南得白森授意之後,前行一步,越衆而出,抱拳道:“敢問,幾位這是什麼意思?”
少年郎槍尖一指大黃,道:“這是妖獸麼?”
大黃被人當面稱他妖獸,他當即怒了,吼道:“老子是什麼,關你屁事!”
他這一吼,少年郎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冷哼道:“脾氣不小,還會說話,有點意思……你們誰是話事人?”
鳳天南道:“我是。”
“這頭妖獸,我要了,出個價吧,多少你嶽爺我也給得起!”少年郎自稱姓岳,多半就是鳳天南說的那個嶽途了。
“……”大黃還要爆吼,但是觸及到白森殺人一樣的目光,當即閉嘴。鳳天南很自然的把目光轉向白森,白森冷哼一聲:“有幾個臭錢,了不起?”
“放肆!你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啊!”少年郎身後的一老者斥道。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話,眼前突然蹦出一道黑影,一隻巨大的手掌,卷着勁風,突然掃了過來。
十分響亮的一個耳光,重重的抽在了老者的臉上。老者,既然能跟少年捱得這麼近,身份修爲,自然遠非同行血袍人所能比擬。但是他居然連反應,都不及,臉上就招了一記耳光。
磅礴巨力衍生,老兒頓時從妖獸背上飛起,有似死狗一樣,栽倒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他座下的那頭妖獸,護主心切,咆哮一聲,朝着來襲的黑影,頂去。
可是才縱起,巨大的身軀,就好像撞到鐵板上面一樣,生生止在原地。一個十分兇惡的聲音響起:“小小禽獸,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轟的一聲,巨大的拳頭,轟然砸下。
妖獸但覺腦門一陣劇痛,都不及躲閃,腦袋頓時被崩去了大半,泊泊鮮血合着白色的腦漿,噴涌而出。
一出手,重創老者,及手誅妖獸,這份能耐,自然只有大黑擁有。少年郎一邊的妖獸,全都驚恐的嘶鳴一聲,不顧他們主人的拉扯,全都退開數丈。
嶽途面露驚異之色,爾後全部轉化爲怒氣,斥道:“好大的膽子,在本少爺的面前,也敢放肆!”
嗖!一道鬼影,捲動層層銳氣,突然奔至嶽途面前,又是一記耳光,這一次甩在了他的臉上。嶽途如遭重擊,身形一抖,就從座下妖獸栽了下去。臉上火辣辣的一陣劇痛,不一會兒的功夫,化作一圈紅紫,腫起老高。
他甚至是都沒有看到出手的是誰,然後稀裡糊塗的就被打了,而且是被抽的耳光。他沒有看清,鳳天南可是看得清楚楚,他就感覺身邊的白森,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
嶽途坐下的那隻大妖獸,不是另外的那些妖獸所能比擬的,兇光畢露的眼睛,也看到白森。狂吼一聲,朝着白森所在的位置就衝了過去。
但是他一動,一直苦於沒有表現機會的大黃,終於等到自己出手的機會,同樣咆哮一聲,斜刺裡突然竄出,右肩一聳,狠狠的撞到大妖獸躍起,而暴露出來的腹下。
大妖獸嗷嗚一聲痛哼,被撞得離地飛起,摔到十數丈之外。這頭大妖獸也很強大,口吐人言,狂吼道:“好膽!”儼然這傢伙,也是一頭晉升先天圓滿的妖獸,估計差一線可入命輪。當然這一線,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有些妖獸,終其一生,一線都突破不了。
大妖獸一狂吼,其他退去的妖獸也紛紛吼嘯起來,原本退去的它們,又圍了上來。
嶽途揉捏着被抽腫的臉頰,惱怒異常,尖聲吼道:“殺了他們!全部殺掉!”他們這邊,死了一隻妖獸,重傷最強大的老者。但是依然還有十頭妖獸,九位能戰之人。
而白森一方,赫然就這麼幾個人。所以嶽途,以爲能吃定他們。
大妖獸率先咆哮一聲,森森大嘴一張,朝着大黃就咬了過去。
大黃豈是易與之輩,毫不示弱的操着拳頭幹了上去,最後更是爆裂一身衣衫,爆出五丈餘的本體,和大妖獸拳腳轟在一起。這兩位一打起來,周遭數十丈之內,頓時一片狼藉。
直桓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擎出大鐵劍,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他突然又看到大黑出手了,然後很自覺的住手。
只見大黑僅憑一雙巨大的肉掌,也不爆出本體,也不擎出自己的兵器,刷刷連掃,有似狂風掃葉,那些飛撲過來的妖獸,還沒有靠近他,就被擊打得倒飛出去。而坐在妖獸背上的那些人,一個個也無比狼狽的被甩了下來。
白森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些,笑道:“鳳兄、直兄,白某的這個兄弟怎麼樣?”
鳳天南和直桓都禁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爾後齊聲道:“超級打手!”
大黑哈哈狂笑,身形爆閃,有似幽冥鬼影,所過之處,這幫先天境的高手,不是雙腿粉碎,就是雙臂被震成數截,一個個疼得在地上,翻開來滾去,好不痛苦。
他們現在纔算是看清,這個大傢伙,敢情是命輪境的強者,躲在這裡扮豬吃虎哩!而那個最先被大黑襲擊的老者,更是直接撞暈,怕的就是也要被斷手斷腳。
此刻大黃和妖獸戰得好不熱烈,大黑看得直皺眉頭:“沒用的東西,這玩意都搞不定,枉費老子的一片苦心栽培!”蠻橫的衝過去,一把揪住大妖獸的獨角,將之拎起,狠狠的摜摔在地。
“再打!”大**。爾後大黃再度撲上去,這一次,就是全面壓倒性的戰鬥了。大妖獸,連遭重擊。
嶽途嚇傻了,以爲沒人注意自己,想偷跑。可是他一動。白森鬼魅一樣的身形,就出現在他的身後,陰惻惻道:“怎麼,不說一聲,就想走?你老爹,沒有教你什麼叫作禮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