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圖,給我看看。”白森眉目一聳,笑呵呵的說。
“爲什麼要借給你?”飛天魔將一張醜臉之上,寫滿了不解。看得出來,他的腦子,一時之間,並未反應過來,所以說出這麼白癡的話。錦繡圖可是他的寶貝,輕易借出去,如果是一個手段特別強大的人,可以順手摸了他的神魂印記,然後奪爲己用的同時,還能因爲抹去的神魂印跡而重創寶物的原擁有者。
白森的神識無比的強大,如果在他順利將錦繡圖忽悠到手上之後,只要他願意這樣做,一點問題都沒有。
“因爲我見你的這圖譜貌似很厲害,一時見獵心起,就想看看。”白森倒是實話實說。
飛天魔將經過初時的錯愕之後,已經完全反應過來,陰惻惻的一笑:“你想得美!”雙指飛動,一道金光閃耀而起,白森只覺得一股無比強悍的氣勁,順勢而生,然後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滑。
噗的一聲,原本被他拽進手中錦繡圖的一角,從他的手中跳躍開來,又重新回到了飛天魔將的手中。看最新章節
“看看也不行嘛?”白森並沒有因爲自己的陰謀被拆穿而有絲毫的惱怒,反而一臉責怪的看着飛天魔將。其實他這樣做,就料到不可能會成功。他到這裡來,其一就是想試一下飛天魔將,其二就是想偷雞了。
通過他的實驗,他得出一個結論,飛天魔將的腦子並不是很好使。這樣的一個腦子容易反而的人,讓他做連續不斷的進攻猛虎城的事情,一次不成功,第二次還可以,但是第三天他還會不會幹,這個問題很值得懷疑。
那麼,會不會在這裡面,還藏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呢?
白森腦中靈光一閃,興許在這個傢伙的背後,還有什麼人在指點他!白森越想,越是肯定。肯定的同時,他的腦子又開始搜尋與猛虎城有利益衝突的人。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他已經離開這裡四年了,這裡的一切,都有了很大的,自然這裡的人也產生很大的變化,雖然這些年大黑一直不忘跟他講述這邊的事情,但他畢竟沒有親至,而他對於猛虎城的概念,依舊停留在四年前。
想到這裡,他就放棄了,看着飛天魔將那驚疑不定的眼神,又笑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飛天魔將問:“你是誰?”他想起了白森神不知鬼不覺就摸到他身後的身法。這樣的身法,如果在剛纔突然向他發起進攻,他能躲開的機率又有多少?
想想就是後怕,後怕的同時,他的背心,一絲冷汗已經滲透下來。
白森說:“我叫白森,就是剛纔和你交戰那些人嘴裡的二哥。”
“你是白森!”飛天魔將突然驚呼一聲,再度驚疑的退開一步,看他的架勢,似乎有隨時就扭頭跑路的可能。白森愕然,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名頭真的已經響亮到這個程度了麼?
“不錯,白森就是我。”白森聳動肩膀。這時,任千重兄弟三個,徑直就飛至白森的身側,如同三尊魔神一樣,守衛在他的身邊。他們是樑少師派過來的人,有事情的時候,他們就是惠通號的人,無事之時,他們就是白森的保鏢,白森對於他們的意義十分重大,他們是不會容許白森有絲毫損傷的。
飛天魔將突然嗷嗚一聲,縱聲長嘯,揚身就要遁入虛空。可是他的腦袋才鑽進去,後面的腰帶,就已經被人一把拽住,嗤啦一聲,飛天魔將偌大的身形,形如彈丸一樣,生生就被拉扯出來。
轟隆一聲,被出手拉拽他的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個人,是。
白森眉眼一亮,從山虎這般鬼魅的身形,他已經看出來了,山虎的修爲已經運抵命輪中階五層,和大黑相當。不過他的功力更爲精深,真要打起來,大黑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他現在之所以出手,也是因爲前些日子,被飛天魔將用錦繡圖給坑慘了。現在眼見飛天魔將打都不打,直接就跑,他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直接出手。
還別說,往日裡狂暴無比的飛天魔將,現在去慫得像一個鵪鶉,被摔在地上之後,老老實實的再也不敢動。
白森失笑,山虎啞然,其他人盡皆苦笑。他們料想過飛天魔將的各種可能,就是沒有料想到,這傢伙,在心存畏懼之後,居然膽小若斯,簡直大大的開放了他們的眼界。
那邊的神甲兵,因爲得不到他具體的指令,有似雕塑一般,僵持在原地。
白森行至他的面前,問:“你爲什麼這麼怕我?”
飛天魔將糯糯幾句,方纔道出原委。原來,前些日子,白森在那邊的事蹟,因爲張克靖的推波助瀾,已經傳得滿天下人盡皆知,但凡有見識的人,都說在白森的身上,有神器相助,跟他打架,沒有遠勝他的話,最好避而遠之。
這個飛天魔將,正好知道這些,他也知道,猛虎城的二當家就是白森。不過,在他的料想中,白森不應該在這麼出現,所以他才肆無忌憚的來到這裡進攻。
至於其他的原因,讓卻是沒有敢說出來。
聽聞飛天魔將的解釋,白森很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迎向一衆兄弟的目光,他的眸子很清亮。其他人的眼裡,也盡是笑容。即便是周不離,這個已經晉升爲命輪的閹人,現在的臉上也洋溢着真摯的笑容。他的那話兒是被白森斷去的不假,但是兩個人之間的聯繫已經無比的深刻,即便有時候,他也懷疑,但這卻是事實的存在。
如果沒有白森,也許時至今日,他只是一個先天境,只能在小範圍之內逞能的採花大盜,但是現在,他的實力,已經明白的告訴他,他現在是一個真正的高手。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白森。
至於丁不究,這廝資質不是很好,而今還只有先天圓滿的實力,連半步命輪都未至。
一衆人,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正此時,大黑輕輕的咳嗽一聲:“二哥,這傢伙,你準備怎麼處置?”
白森眉峰一挑,目光再次轉移到飛天魔將的身上,說:“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得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飛天魔將眼珠子轉動一陣,突然將錦繡圖送到白森的面前,涎皮着臉說:“如果白二爺不殺我,小將願意將錦繡圖呈送給你,算是表達我的一分心意。”
白森嘿嘿直笑,接過手裡的那面金色的錦繡圖,在手裡掂量了幾下,好像自言自語一樣:“之前吶,我向你借,你不肯,但是現在,我對這已經不感興趣了。”言畢,又將錦繡圖擲回飛天魔將的手上,臉上明顯的寫着老子不稀罕的意思。
大黃他們目光炯炯的看着錦繡圖,全都是嚥了一口唾沫。其實他們想說,二哥,這可是錦繡圖啊,說這麼不要就不要啦,你真捨得?
飛天魔將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咬了咬牙,又從懷中摸出一塊黑色的印璽,連同錦繡圖一起,再一次呈送到白森的面前,說:“如果二爺能饒了小人的性命,這神甲兵的驅動法符,小人也一併送給二爺!”
他這也是下了血本了。
錦繡圖加上神甲兵的法符,這兩樣物品,毫無疑問,是無比尊貴的東西。
僅僅只是摟一眼,白森就已經認定這兩樣的物品當中的錦繡圖是一件僞神器。何謂僞神器?那是指,品質已經無限制的接近神器,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就能邁入神器存在的東西。以白森這能吞噬同品質物品靈性的詭異能力,他日,未必就不能將錦繡圖鍛造成真正的神器。至於那神甲兵的法符,品質固然不如錦繡圖,但也是上品靈器的存在。
“看在你這麼有孝心的份上,東西我收下了,你的小命我也留下了。”白森臉上露出一絲惡劣的笑容。
大黃大黑他們全都是眼暈一陣,他們感覺被白森正義正直的表現給騙了,一個個暗地裡再說:“二哥真是越來越奸詐了。”當然,這句話,他們不敢說出來,現今之白森,已經很強大了。
強大到,讓他們害怕的程度。
飛天魔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那,小人可以走了麼?”
白森說:“有些事情,你不交代清楚,你以爲我能讓你走麼?”他對飛天魔將瞭解不多,但並不表示他看不透其中的玄機。
飛天魔將面色一變,哭腔:“二爺,您不是說不殺我的麼?”
“我是不殺你,但是有些話,你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然後我才能放你走!”白森順手抹去錦繡圖和神甲兵法符上面的神魂印跡。飛天魔將悶哼一聲,因爲神魂力量的反噬,讓他噴出一口鮮血。那百數的神甲兵,因爲飛天魔將控制的消失,轟隆一聲,盡數化作流光一道,連帶着漫天的烏雲,並作藍光一道,全部射入法符之內。
飛天魔將苦着臉:“二爺,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小人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森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那我問你,是誰,指使你來這裡搗亂的?”
飛天魔將愣神,搖了搖頭:“是小人自己要來的。”
“你很不老實。”白森目光湛湛,其他人的眼神也愈加的凌厲起來。看來,現場不少人的心裡,同樣有這樣的一個疑慮。
“小人句句屬實。”飛天魔將猶在狡辯。這個人,也許天生就不會說謊,在說及此時的時候,眼珠子,又一次忍不住轉動起來。
白森冷笑,衆人也在冷笑。正在一衆人思忖,白森要用什麼法子來對付這個人時候,白森手腕一震,昂揚一聲龍吟,卻是一道凌厲的劍光,突然迸射出來,轟隆之聲巨響中,偌大的一條大青龍,幾近百餘丈,橫貫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哇!那些猛虎城中圍觀的人,全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人,不過是普通人,幾時見過這樣的場景,而那少部分,有修爲在身的人,一個個也是目光閃動,眼眸深處充滿了震撼。
至於緊隨在白森身邊的那些人,他們的反應,可想而知。
飛天魔將愣愣的看着蒸騰起來的大青龍,一雙眸子裡面蓄滿了畏懼之色,不過他依舊緊咬牙關,愣是一個字也不透露出來。
白森目光訝異,真氣鼓動,大青龍咆哮一聲,轟然下滑,偌大的龍吻,狠狠的咬在飛天魔將的耳朵上面。嗤啦一聲,鮮血四濺,他的那隻耳朵,頓時從他的腦袋之上迸射出去,跌落在地上。
飛天魔將慘叫一聲,抱着自己的頭顱,慣性般的,狠狠砸在地上。
他依舊,沒有說出來是誰指使他的。
白森也不禁在懷疑,難道自己錯怪他了麼?轉念一想,不可能錯怪他!這樣的一個人,他斷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還有這麼大的決心,連續進攻猛虎城這麼久。
任千重三兄弟,在這個時候,很自然退至一邊。這是白森的家務事,他們無權干涉。
“你這樣又是何必?很痛是吧?只要你講出那個人是誰,你就可以走,我白森說到做到,當然你不說,我也不會殺你,因爲之前我已經答應你,會饒你性命,但是你想一想,即便我不殺你,以我的手段,你應該會想象到,最後你能變成哪個樣子。”白森說,“變成那個樣子,你認爲,我殺你還是不殺你,意義還有區別麼?”
飛天魔將一腦袋的血,撕咬着自己的牙關,說:“我是不會說的,不管你怎麼樣!我還是不會說!”
“還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一條漢子。”白森突然笑了,隨手一招,偌大的大青龍突然消失,盤踞在衆人頭頂上的壓力,一時消失無蹤。
衆人訝異之下,目光齊刷刷的看着白森。
白森卻是再也不看飛天魔將一眼:“你走吧。”說着,朝着城內行去。大黃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其他人,面色各異,俱是掃了一眼飛天魔將,尾隨在白森的身後,也朝着城內行去。
白森行至半途,回首一望,之間飛天魔將捂着自己的耳朵,重新跨上自己的坐騎,領着他原來的那幫手下,浩浩蕩蕩的退走了。幽幽一嘆,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做。
只有身爲當事人的白森,他知道。他看得出來,如果他繼續施展大青龍去撕咬飛天魔將的身軀,以此來折磨他,一定可以撬開他的嘴巴。但是他不想這麼做,飛天魔將是一個擁有真摯之心的人,也許他的膽子很小,但是他的心很真誠,即便他已經堅持不了,但是他依然還在堅持。這樣的一份心,很難得。
白森在不殺他的前提之下,不想因此而扭曲他的心智。
如果暗中驅動飛天魔將前來搗亂的人,猶自不死心的話,他應該還會施展各種各樣的手段,來攪亂猛虎城。只要對手還要出招,他就有機會,將那個人揪出來。
想到這裡,他釋然了。與任千重三兄弟一起,在山虎以及衆兄弟的帶領之下,徑直朝着城中的城主府行去。所謂的城主府,就是山虎的單個人的府邸,至於大黑他們,都有各自的宅院。
當夜,一衆人歡宴無數。一來,是慶祝白森歸來,二來就是慶祝飛天魔將落敗而走,三來,就是商談跟惠通號合作的事宜了。在明面上,這個事情,白森不能出面,由猛虎城直接接受是最好的辦法。
歡宴過程中,白森也趁機跟山虎講了一下他兒子的事情。得知他的兒子,在青靈的教導下,正在閉關衝擊命輪之境,這傢伙甭提有多麼的興奮。因爲這個事情,原本積蓄在他心中的鬱結之氣,順勢崩解。
其後,白森就留在城主府中安寢。任千重等三人,也都留在了這裡。
是夜,明月高懸,冷光鋪滿天地。啁啁蟲鳴聲中,偌大的一個城主顯得安靜極了。也就在這樣的一個時候,虛空震盪,三道詭秘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山虎給白森安排的小院子之中。
這三個人,氣息深沉,一身的氣機,含而不放,顯得若有若無,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毫無疑問,他們都是高手,而且是身手相當不弱,擁有命輪境修爲的高手。
依據之前獲知的情報,三個人,直接朝着白森所在的房間摸了過去。他們的動作,是那樣的輕盈,宛若貓兒一般,一點聲響也未驚動。虛空再度震盪,他們原地消失,卻是已經走入白森所在的那個居室當中。
月光斜照,臥室的牀上,躺着一個人。這個人,背對着他們三個人。從他起伏不定的背脊可以看出,他正處在熟睡中。
三人中間的那位,眼眸殺氣浮動,一手就摁在了腰側的兵器上。沒有一點聲響發出,他的劍,已經出現在手上,冷光一道,徑直朝着牀上的人,狠狠的刺了過來。
牀上的人,毫無疑問就是白森。
他的神識向來很強大,而且十分靈敏,在冷光將他及體的當口,他渾身一震,濃重的睡意,霎時間,全部消失。感覺到身後寒氣迫體,順勢朝着前面就是一滾。
砰的一聲,劍氣勃發,偌大的一張牀,在劍光的轟擊下,碎成紛紛揚揚的齏粉,勁風裹處,溢滿整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