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不由得肅然起敬,暗讚一聲:“果然是一條好漢子!”身邊的上官驚仙,心中也是同他一樣的想法。,!
……
瞎子的爲首弟子目光閃動,說了一聲:“閻開謝過刑無措師弟!”真要說起來,他是同刑無措的師尊一個輩分的人。一來,他的師尊瞎子久離內部的實權,二來也是因爲現在刑無措的師尊晉升峰主,無形之中刑無措的輩分提升,已經變得和他一輩了,三來就是原因了,他年紀要大,但是實力卻不足命輪圓滿。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會這樣自降身份的,可是方纔若非刑無措出劍,他的小命就要喪失在林良玉的劍下。可以說,他的性命,完全相當於是刑無措給的,現在喊他一聲師弟,又怎麼了?
這個稱呼一出,似乎也昭示着雙方的關係,正式從敵對轉爲戰友。
瞎子也是哼了一聲:“你救我弟子一命,薛蠻子現在就助你將金州白氏的人送出城!事後,兩清!”原來這瞎子,叫作薛蠻子。不過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冷,但是也能從中聽出,他話裡的感激之意。看最新章節
可是這句話說完,他的白的眼珠子,卻徑直轉向白森:“他殺我弟子,這個仇,我薛蠻子記下了!”
白森嘿嘿一笑:“就怕你不來!”有鍾離衛的在手,除非薛蠻子親自出手,他的門人還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兩人說的話,雖然很有火氣,但是現今的戰線算是統一了。
刑無措道:“那麼現在就請薛老前輩幫我護住我弟子的血親,這裡就交給我了!”他這樣一說,身形再度前移,迎着林良玉就走了過去。即便他和林良玉在劍道功力之上有差別,但並不表示,他就怕了他。
薛蠻子也不說話,朝着他一衆弟子揮了揮手,爾後他的弟子,全都後撤,前去接管囚車。原本守衛在邊上的其他命輪境的人,都不敢阻攔。薛蠻子這老瞎子是怎麼樣的兇殘,他們可是領教過的,現在上去觸他的黴頭,無疑就是嫌自己命長。
很快,薛蠻子連同他的一衆弟子,已經將囚車接管。不是他們不想將金州白氏的那些人放出來,實是因爲,這幫人身上都被種下了禁制,行動不得,要他們自己走動,無疑會拖累衆人,還不如就按照這樣的形式,直接走出去。
如此一來,雙方形勢立變。
林良玉連同後出來的那幫人,總共才四位,現在卻被馮天釗,還有刑無措他們給包裹。至於原本護衛囚車的出去薛蠻子一幫人剩下的二十幾人,一個個卻很識趣的走了一邊。
現在局面很明朗,他們沒必要在這樣時候去站隊。在他們的心裡,當然是希望林良玉能扳回局面,但是可能麼?除非再有,而他們也不想再加上他們一起上依然無法壓制刑無措他們的時候上去。這幫人當中,強手太多,他們如果強攻,固然能幹掉他們,但是他們的死傷必然也不在少數。
活到命輪這一階的人,一個個都是很惜命的。
林良玉看着這幫人朝着兩邊退開,厲吼一聲:“混蛋,你們躲什麼!這裡是金州,不是,更不是凌虛峰,這裡有我師尊坐鎮,你們怕什麼!”即便他這樣喊,依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和他結成同一戰線。
見到這樣的一個狀況,他氣得暴跳如雷:“你們不怕我師尊降罪下來,討不到嗎?”。
刑無措適時的揚聲道:“如果在場的諸位同門,誰第一個上來的話,刑某掌中之劍,可是不管不顧,第一個殺了他!本座說到做到,不信的,可以上來試一試!”
他這樣一說,那幫人退得更開。他們尚且如此,剩下的那數百人的先天境的人,自然退得更遠。
“你!”林良玉看着刑無措,氣得身體劇烈的顫動不已。
他身邊僅剩下的三個人,也是一臉的難色。原本他們是合圍馮天釗的,現在變成馮天釗連同這邊的,將他們給圍了,這個事情着實讓人感覺聽憋屈的。
馮天釗深深的看了一眼刑無措笑了:“林師弟,請退開吧,就憑你們手上的這點人,能是我們的對手麼?”說到這裡他又笑了,朝着那些並未衝過來的其他同門拱了拱手,“馮某,在這裡先謝過諸位,只要你們不參與進來,本人保證,宗門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追究大家,當然本人還是很認同邢師弟的那句話,不想死的就不要過來,如果實在活膩歪了,可以過來試一試馮某手中的劍,保準會讓你們終身難忘的!”
說到這裡,他陰惻惻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不啻於的微笑。邊上的其他命輪級的強者,一個個心裡都是一寒。馮天釗的劍,是何等的恐怖,他們是心知肚明,更何況,在剛纔他們算是親眼目睹了馮天釗的劍。
這樣的一柄劍,他們的脖子可沒有硬到能扛下來。
這樣一句話之後,有不少命輪級的人更是搖了搖頭,徑直沒入虛空中,遠遁而去。有第一個人走,自然就會有第二個,很快除了那些不會虛空穿遁的先天境之外,絕大部分的其他命輪級已經走了。而那些沒走的人,又退出去了老遠。
林良玉臉色無比的陰沉,早在之前因爲閻開他們倒戈相向,他的心就亂了,現在又來這樣的一出,他的心,更像是被一萬隻草泥馬奔騰過一樣,被蹂躪的不成樣子。
看着氣勢旺盛的刑無措,他恨不得奮起一劍,直接將刑無措殺了。可是他沒有這樣做,一來,他殺不了,二來,就是因爲馮天釗還在他的後面,他怎麼敢分心去對付刑無措,即便還有一個命輪圓滿境界的同伴在側邊。
刑無措感受到他身上的氣勢在一點點的回落,嘿嘿笑了:“林師弟,我知道你奉你師尊的命令在這裡,也是迫不得已,你以爲以你師尊那一點的勢力,真的能撬動我凌虛峰的根基麼?我告訴你,你師尊從根本上就錯了,他老人家都不應該自己出來拋頭露面,難道他以爲宗門的長老都是死人麼?如果他不出面,以司徒流雲聯合張克靖,絕對不會驚動宗門內神刃境的其他長老,但是現在,我敢打包票,宗門內的長老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也許他們已經到了,也說不定。”
他這樣的一番言語,純粹是猜測,但成爲事實的可能性很高。
林良玉哪裡會想不到這些?只不過完事有他的師尊出面,他只是不去刻意的觸及這方面的事情罷了,現在白刑無措當面挑明,他的心,再一次被攪動了
那邊的三個人,更是因此而消沉起來。
“如果你們現在退開,我刑無措不追究林師弟你們的冒犯,如果宗門下查,我還可以向上峰爲你求情,以期能減低你犯下的過錯。”刑無措是一個漢子,他說出的話,向來都會去做。
馮天釗有似老頑童一樣,舉起自己的手,道:“馮某複議。”
白森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也說了差不多的話語。
林良玉一臉悲慼,搖了搖頭,道:“已經遲了,師尊於我恩重如山,即便是死,他老人家的任何決定,我也會堅決執行!”說到這裡,他目中寒光迸射,掌中劍,因勢而生。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斜刺裡虛空突然一陣震盪,一道冷光幾若無物一般從邊上刺了過來。其勢之雄,其勢之快,讓林良玉大吃一驚,本能的想躲開,可是他的身法在心情的影響下,已經下調了一個檔次,面對這樣的一劍,他根本就擋不住。
撲哧一聲,長劍灌風,透剔而過,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右胸砰然炸開。
一個偌大的血洞,在他的右胸之上赫然成型。
出劍之人,嘿嘿冷笑:“既然你還要一條道走到黑,我不介意將你重創!”出來的這個人,是秦天牧。連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他的一衆弟子,以及刑無措留在他身邊的康君。
一行人幾近二十餘數,聲勢不可謂不大。
林良玉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天牧,還有隨後鑽出來的尹成,愕然道:“你們,怎麼?”他的右胸傷口猙獰,鮮血狂噴,但是他都管不了了,反正以他的修爲,這點傷還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他只是很奇怪,身爲大寅皇族的尹成,怎麼和刑無措勾結到一塊了。
刑無措朝着秦天牧拱了拱手,道:“刑某謝過秦先生相助之恩。”
秦天牧手一揮,讓他的弟子,再一次加重金州白氏衆人的護衛,淡淡道:“都是自己人,這些話,就不要說了吧。”
林良玉哪裡還聽不出來,憤怒之下,又噴出一口鮮血,揚劍攢刺,迎着秦天牧就轟了過來。十分遺憾的是,他的劍,在他的傷勢,外加他心性的影響下,足足下了好幾個檔次,都未觸及秦天牧,然後他的脖子上面,徑直出現了一道深色的血痕。
爾後他碩大的一顆頭顱,被奔涌的鮮血,從脖子上面掀了下來。
他死了,就這樣死了!
他的同伴,那位命輪圓滿級的人懵了。愣愣的看着林良玉軟到下去的身軀,顫抖着雙手,腦子空白一片,另外的兩個人也是愕然不已。他就這樣死了?一點徵兆沒有?
秦天牧看着他們,道:“本人向來嫌惡這種不識時務的蠢物。”
馮天釗幽幽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宗,又少了一位劍道宗師。”他的話語中,有的只是感嘆,但是沒有絲毫遺憾。林良玉之死,可以說理所應當,他就是咎由自取。
目光一轉,看着愣住的那三位,說:“你們也走吧,這趟渾水,不是那麼好淌的!”言畢朝着刑無措他們點了點頭,說:“咱們走!”他不信,這三個人還敢阻擋他們。
在這幫人裡面,輕鬆他們三個人的大有人在。果然,這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徑直沒入虛空之中,不管走沒走,卻是不在糾纏了。
馮天釗當頭,刑無措連同白森他們幾個人尾隨在後,秦天牧和薛蠻子閻開他們則是護衛在金州白氏的那幫人的邊上,一衆人浩浩蕩蕩,朝着這條大街行去。
從這邊,有一條道,可以直接通往城外,但是不用刻意的轉移。
走着走着,馮天釗的身形就退到後面,來到白森的身邊,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問了句:“鍾離回來了沒有?”
白森早知道老人家認出了自己,搖了搖頭:“弟子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師尊了。”
馮天釗幽幽嘆了一口氣,吶吶自言:“造孽呦!”說完這句話,他倒是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眼見他這個樣子,白森自然也不好細問。不過,在他的內心,卻是充滿了疑問。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馮天釗這樣的強者都感嘆不已?
他也沒有多想,這些事情他是想不明白的,既然想不明白,爲什麼還要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結。
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馮天釗,這老兒倒是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一點端倪。
眼看着就要走出金州城的時候,天空之中,倏然迸射一道道,司徒流雲的聲音,從天空之上迸射而下:“都止步!”
白森朝着天上望去,只見虛空層層激盪,赫然多了不下於數十人。這些人當中,修持強大者,不下於十人。剩下的那些,一個個的修爲也極其的不簡單,更是隨從這幫人的出現,從兩邊岔道上,衝出來一隊隊的軍士。在這幫軍士中間,修爲在命輪以上的人,也不少。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人再一次的被圍困。
馮天釗理所應當的走了出來:“司徒師弟在這樣執迷不悟下去,你真以爲你能升到凌虛峰的峰主之位?”
司徒流雲冷哼:“姓馮的,幾次三番,壞我好事,今日定不留你!”隨着他的話音一落,轟隆聲中,圍過來的那些軍士,一個個朝着這邊發起了衝鋒。
馮天釗眉頭暗皺,身形原地消逝,下一刻就直接出現在空中,橫劍在胸,咧嘴冷笑:“馮某倒是要看看,司徒師弟,你真的有沒有這個本事殺了我!”
司徒流雲厲吒一聲,隨同他一起出手的還有兩個人,這一出來,就是三個命輪圓滿級別的人。林良玉敗於馮天釗手上的事情,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所以他也不敢託大,一上來,就是動用最強的戰鬥力,誓要一戰就殺了馮天釗。
秦天牧眉峰一聳:“無恥小人!”橫劍一出,一道偌大的劍光,轟然炸開,對準三個圍攏馮天釗中的一人斬殺而去。他的修持無比強大,一身劍術,幾乎不再馮天釗之下。
此劍一出,天地色變,偌大的劍鋒,幾如山峰一樣的上去。
щшш●тtκan●C O 那個人倉促之下,舉劍相迎,彩光流溢,勁氣嘶鳴中,直接被一劍震得倒飛數百丈,遠遠摔了出去。
即便是馮天釗見狀也是眉峰顫動不已,忍不住讚歎一聲:“好劍!”秦天牧身形一動,趁着司徒流雲和另一個人愣神間,出現在馮天釗的身邊,大笑道,“今日有幸與馮先生並肩一戰,秦某即便是死,亦無憾。”
馮天釗笑意盈然,皺巴巴的臉上,笑紋撐開,算是默許了。
有這麼兩大劍道強者同時出手,司徒流雲那一方的壓力驟然加大。無奈何之下,只能再度抽動不下於三個人圍攏上來。如此一來,足足五名命輪圓滿級的存在,將馮天釗和秦天牧圍了起來。
刑無措看着天上的一幕,並未湊上去,他的任務很繁重。畢竟對方還有好幾位修爲不弱於他的存在沒有出手,他必須得防着點,更何況,現在那幫軍士已經衝了過來。
連連指揮少部分守衛囚車之後,親自揚起劍鋒,和那些衝過來的軍士殺在了一起。
他的劍,同樣很強大。一劍出去,不下於十數人,就這樣沒了。可能是看到刑無措的兇殘,天上的一位命輪圓滿級的存在坐不住了,狂吼道:“刑無措,你的對手是我!”
聲勢如雷,劍氣如虹,瞬間崩至刑無措的身前。
刑無措狂笑一聲,舉劍上迎,在劍虹未曾降下來的當口,就已經被他一劍絞殺於無形。劍虹消逝,身不停,下一刻他就到了出劍那個人的近前,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殺在了一起。
相較於這般的直接上手,馮天釗和秦天牧猶自和司徒流雲在內的五個人對峙。
上面有上面的戰鬥,下面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當口。白森揚起青龍劍,幾如入海的蛟龍,劍鋒起,寒光射,血肉濺,生機斷!他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知道,從這幫如同螞蟻一樣衝過來的軍士殺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就沒有聽過。
這幫軍士中固然有好手,但又有誰是他的一合之敵。
他就好像是一個除草的工人,拿着一柄大大的剪刀,咔嚓咔嚓的,連續不斷的收割着那些形如敗草一樣脆弱的生命。短短十數息之後,在他腳邊累積起來的屍體,將他的人,整個拖高了半丈有餘。
高高在上,渾如魔神。
衝過來的軍士也怕了,一個個唯唯諾諾的,不敢在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