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在屋頂,一個在屋內,共同度過了有生以來,最難過的一個夜晚。看着心上人在屋內受苦,候山的心情比黃蓮還要苦,但是他又只能隔着一個屋頂看着她,陪着她。
“還以爲你會來見我最後一面,沒想到你沒來。看來我林影竹也會有自做多情的時候。”訴完對雙親的思念後,林影竹來到草堆邊坐下,雙眼無神地看向門口,期待着某個人的到來。
自從那天跟他吵過一架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雖說嘴裡說恨他恨得要死,但是一想到他對自己一直以來的行動,還是讓她小小的感動。雖然自己生他氣,但事後想想,他這麼做也是爲了她,只是當時一時氣不過所說的氣話。
“看來我林影竹跟你是有緣無份了,也好,這樣一來,也省得你爲了我這個即將死去的人牽腸掛肚。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地方,現在離開,也只是讓我到此一遊罷了。”想到候山,林影竹心裡一陣難過。但一想到,自己都是馬上要死的人了,也許如今這種狀態對於他來說,是更好不過了。
“候山,我林影竹也不欠你什麼,我走了對你來說,也許是一個好處。我並不屬於這裡,我跟你說過。我的到來擾亂了你的生活,我真心的向你道歉。你人很好,就是有時太過於冷血,自負。呵呵,不怕你笑話,我還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不是有句話叫做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我是不是很找抽。候山,你要是能改掉你那自大的毛病,我想你就是個完美的男人了。這麼好的男人,不管是放在哪朝哪代,都會是美女的追求對象。只可惜我就要來走了,要是我能一直留在這裡,我想信,我終於會有一天忍受不了你的深情,最後會乖乖地嫁給你的。”
“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到當鋪時的情形,你竟然給我開價十兩銀了,還說是看在我是個漂亮女人的份上。我想要是換作其她的女人,一定會感激的淚流滿面的,可惜,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些其她的女人。”
“我初來乍到,本以爲就憑我那條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鍊,不要說當個幾十萬,也能當個幾萬兩吧。沒想到你只給我區區十兩,你知道嗎?當時我真想上前去打你一頓。呵呵。我是不是很沒有女人的味道。呵,我媽也這樣說過我,說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將來誰還敢要我呀。”
“不過你後來還算識實務,給我當了一千兩。雖說這一千兩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個好數字。但想了想,反正我就是到此一遊的閒人,等我存夠了錢,又找到回家的路時,我就會離開的。”
“候山,我走後代我向伯母說聲對不起。我知道,她一心想要我嫁給你,只是我一直在裝糊塗而已。好了,天也快亮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再想見你,也不可能了,除非你穿越了。”
林影竹頭輕輕地靠在牆上,雙眼緊盯着門口的方向
,想起兩人相識的當日,還有就是這一路走來時,兩人所發生的點點滴滴。越想越多,越想越是讓林影竹捨不得走。瘋夠了的她,突然間有份愛情放在她的面前,她一時半會還真是不敢接受。
候山坐在屋頂,聽着林影竹的喃喃自語,候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此時的心裡,可以說是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有甜也有苦,一時半會還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林影竹心中是什麼樣的人。今天聽到她的心裡話,候山是又驚又喜。一直以來,她都是潑辣的性格面對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今天這樣的溫柔。
“影竹,不管是什麼樣的你,我都會喜歡。你知道嗎?你潑辣時是很有女人味道的,就如你所說,當日你聽到我說十兩銀子時,你那要吃人的樣子,真的是嚇了我一跳。從小到大見慣了像我母親,我妹妹那樣嫺淑的女人,沒想到突然間見到你,我的心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你放心,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想辦法救你出來。不管你是到此一遊,還是到此一住。也不管你是神還是仙,就算是鬼,只要是我候山看中的,你都別想離開。影竹,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天踏下來,都有我候山頂着,決不會讓你有一絲一豪的受傷。
候山由躺着改爲趴着,就着那小小的洞口看着下面的林影竹,看到她那雙迷茫的雙眼,他的心都要擔心的掉出來了。林影竹一會兒望門口,一會兒又看着窗戶,一會兒又擡頭看着天花頂。
天就要來亮了,從來沒有這麼害怕天亮的林影竹,此時此刻,她真想不要天亮。坐在這牢裡,雖說很髒,很臭,但起碼她還活着。今天午時過後,她就再也沒有辦法看到今天的太陽下山了。
想想真是好玩,從來到這裡開始,她就在想着辦法離開這裡。現在倒好,有個這麼好的機會讓她離開,她倒是有點懷念起來。來到這裡她什麼事都沒有做成,反倒是認識了他們幾個,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朋友。
她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結交朋友,她從來都是相信,只要她付出真心待人,別人一定會看得見,也一樣會同樣付出真心待她的。這也是她爸爸最看中她的地方,說她將來一定大有所爲。只是沒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她們了,心裡很擔心他們二老。
“天亮了。”當東邊一陣紅光閃出時,候山再也沒有心思來看日出,他驚駭的坐起來,看着慢慢變紅的東方。沒想到一個晚上過得這麼快,轉眼間就天亮了,他得趕緊去找賈武,不然去遲了,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影竹再等我會,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候山再次看了眼下面的林影竹,不知何時,她已閉上雙眼睡着了。看到她那沉穩的睡像,候山笑着告訴她,要她放心。
也許讓她睡一會兒會更好,這樣時間就會過得慢
些。候山深情的注視了眼林影竹,縱身離開屋頂,人也往縣衙大門走去。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得見到賈武,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得了他的。
“開門。”候山伸手啪打着大門,大聲的要裡面的人開門。
“誰呀,這麼早的來敲門,真是打抽。”守門的衙役聽到啪門的聲音,再聽到外面的叫聲,很不情願的嘀咕着,慢吞吞地往門口走去。
“什麼人?哦,原來是候公子。不知候公子這麼早前來有何要事。”衙役眯着眼,一臉不高興的打開門,正想發火,發現是候山趕緊換了副臉孔。
“我有事找你們家大人。”候山沒多跟他羅嗦,從他身邊閃過去,人就往衙門裡走去。
“但是,候公子,這個時候,我家大人還在休息。”見候山往裡走去,衙役趕緊上前阻止。
這大清早的,要是讓他就這麼進去了,那不給縣太爺罵死他呀。罵他事小,要是革了他職,那他拿什麼養家呀。衙役驚駭地看着候山,一臉的祈求。
“沒事,我不會說是你開的門,你去把門關起來吧。”衙役的難處候山很明白,於是笑着告訴他。
現在就是天踏下來都無法阻止他不去見他,現在能救林影竹的只有他了。本來候山是想好用破屋那秘密來相交,但一想到自己的任務,他還是把這想法終止了。既然如此,爲了救她出來,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份來逼他了。
“好,公子千萬不能說是小的開的門。”衙役還想再說,但卻給候山的眼神逼退了回去。無奈之下,衙役只好委曲求全,要候山不要把他供出來。聽到衙役的答覆,候山滿意的點了下頭,擡頭昴胸的往後堂走去。
“候公了?您這是?”師爺才一走出門,就見到候山正往後堂走去,嚇得他趕緊走上前來。心裡嘀咕着,是哪個不長眼的這麼早就把他放進來了。雖然心裡不快,但是師爺仍然笑臉相迎。
“找你家老爺有事。是你去叫他呢,還是本公子親自前去叫。”候山打開紙扇,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師爺。他的笑容中帶着威力,看得師爺再也不跟他眼神相視。
“那公子請稍等,容小的前去稟報。”見到候山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師爺也不敢加於阻攔,只好前去叫賈武。沒辦法,不管是裡面的,還是眼前的這個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大人,候公子求見。”清晨,賈武還在被窩裡摟着夫人睡着,師爺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賈武很不情願地睜開雙眼看了眼外面,然後又轉個身,抱着身邊的女人繼續睡了過去。
“大人,候公子求見。”師爺見過了一陣,裡面依然沒有動靜,趕緊再次叫了聲。
“不見,不見,沒見到本老爺還在睡覺嗎?讓他等。”給師爺這一叫,賈武氣呼呼地往門口扔了個枕頭,然後他那不高興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