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山跟他們一直來到縣衙不遠處,看着他們進去,再看着他們出來,他遠遠地站在那裡,在他們走後不久,他繞道來到了屋頂,坐在太陽底下,從瓦洞內看着下面的她。
林影竹坐在那裡閉着雙眼,想着剛纔他們說的話,越想越遠。她的眼神很迷茫,候山坐在上面看得都心疼。看了會兒,陪了她會兒,候山縱身離去,留下林影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那裡。
“妹妹,妹妹。”候山走進候昭欣的院子到處找妹妹,從花園找到前廳,再到偏廳,就是沒有看到她。候山來到花園邊,看着空空的院子,就在他準備離去時,卻發現閣樓上有人。
候山縱身上了閣樓,卻發現是妹妹趴在那裡,看着前面的一棵柳樹發呆。候山輕輕地走上前去,再輕輕地坐下,順着候昭欣的眼神望去,只看到一對小喜雀坐在柳枝上,你啄我來我啄你,好似恩愛。
候山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明白,妹妹這是在思春呀。候山輕輕地站起來到候昭欣跟前,見她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映,候山只好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指。
“哥,你怎麼上來了。”在候山的手從她眼前晃過後,候昭欣從沉思中醒來。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哥哥,候昭欣顯得有點驚訝。
“你只顧着想心上人了,哪還會看到哥哥我呀。”候山酸酸地坐在她的對面,一臉苦笑地看着眼前的妹妹。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他不想她這樣子。龍希已準備進京赴考,還得等到秋後纔會回來。
“沒有了,我只是在擔心他。你說他一個人赴京趕考,路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我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聽到哥哥的話,明知道他取笑的成份多,但是她還是一臉擔心地看着他。
“那要不我帶你去送送他。”見妹妹這麼不開心,如果要她幫忙的話,她也會心不在焉的,不如先把她的事解決了再說。候山想到這裡,立即給她提意見。
“可以嗎?”一聽候山說要帶她去見龍希,候昭欣激動的就差沒跳起來了。候昭欣雙眼期待地看着候山,眼神中滿是期盼。
“走。”候山沒有多說,伸手拉起妹妹,在把她拉起來後,把她抱在懷裡,兩人就從閣樓離開。候昭欣平時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偶爾偷跑出去,又或是跟着哥哥出去外,她可以說從沒有離開過候府,更加不用說是現在這種方式了。
候昭欣像個小鳥一樣,很是溫順地靠在哥哥懷裡。候山看了眼手中的妹妹,帶着她很快就來到了龍府。兩人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屋頂直接下來。
“哥哥,龍哥哥會不會已經走了。”當兩人落在院子裡,候昭欣就急不可待地到處看,到處找。
“不會,聽說他要到午後才走。”候山沒有像候昭欣一樣四處亂看,而是提起步子就往前面走去。這個龍府很大,但是龍希一般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心想今天應
該也不會例外的。
“哥,等等我。”見哥哥往前面走去,還在四處亂看的候昭欣趕緊追上前去。
“少爺,您一個人進京,老奴實在不放心。要不您就帶上老奴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果然,候山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老管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不用,我一個人行的,放心吧。”龍希的聲音響亮的傳來,聽到龍希的話,候山嘴角微微地翹起。
不錯,這小子越來越有他的風範了,知道考慮到別人。不是說龍希以前不好,是他太書生氣了。在這幾年的時間裡,父母的離世,再加上世人的人情世故,確實也給了他不少的歷練。
“您一個人在外面,老奴實在不放心呀。赴京路途遙遠,要是路上有個三長兩短的,這要老奴如何跟老爺夫人交待啊。”龍希的拒絕,不單止沒有讓老管家消停,反而讓他開始自責起來。這龍希是他一手帶大的,在老爺夫人離世後,他就曾當面發誓,一定會把他照顧得好好的。
現在這個龍府也是他一人在操勞,歲數大了,手腳難免不方便,龍希偶爾也會幫忙,但都給老管家阻止了。他是龍家唯一的香脈,他可得爲龍家好好守着。
“叔,真的不用。我不再是三歲小孩,我會照顧自己的。倒是您,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龍希一邊收拾着桌上的東西,一邊看着老管家說。
他年老體弱,自己走後,留他一人在家裡,他還真是有點不放心。雖說他的學生們偶爾會來龍府照看着,但他還是不放心呀。老管家聽到龍希的話,知道是自己這把老骨頭拖累了他。
“少爺,老奴知道,老奴老了,不中用了。老奴只會給少爺添麻煩,這樣吧,如果少爺不需要老奴了,那老奴就告老還鄉,這樣就不會給少爺添加麻煩了。”老管家聽到龍希的話,心裡睹得慌,伸手抺着老淚,依依不捨地看着龍希。
少爺赴京趕考都不帶着自己,那他這把老骨頭還有何用。老管家老淚縱橫,流得龍希心裡發酸。
“您這說的是什麼糊話呢,我說過,我要給您老養老送終的。”老管家的話還沒來及說完,就給龍希一口阻止。他雖是龍府的管家,但是龍希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少爺?”龍希的話讓老管家感動的淚流滿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在那裡感激着龍希對他的好。看到老管家這個樣子,龍希趕緊上前給他擦拭。
“我說龍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要出遠門也跟兄弟我打聲招呼。”候山帶着妹妹就在這時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龍希尊敬老人的一面。
“噢,是候兄。欣妹?”聽到候山的聲音,龍希在幫老管家擦完眼淚後,轉身看向候山,趕緊打招呼。沒想到候山卻對着他詭秘的一笑,龍希還沒反映過來,就見到候昭欣出現在候山身後,嚇得龍希的舌頭都在打結。
龍希一臉柔情地看向候昭欣,而候昭欣則是雙眼含情脈脈地看着龍希。看到兩人這一腔春水向東流的情深樣,候山趕緊走過去,扶着老管家,兩人偷偷的離開。
“龍希哥。”候昭欣看着眼前的情郎,聲輕似燕地輕呼。
“欣妹。”龍希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一時情不自禁,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候昭欣滿臉通紅,羞嗒嗒地輕依在龍希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聲,害羞得不知要說什麼好。
“我要進京趕考,欣妹在家多多保重。”龍希閉着雙眼,把心上人緊緊地抱在懷裡。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更是依依不捨。今日一別,半年後才相見,到時還不知是何情況。
“好,您路上小心。”候昭欣輕聲的答應龍希,並叮囑他一路小心。
情郞進京趕考,她只能在家祝福。聽着龍希的心跳起,候昭欣很想陪她去,但她知道,不管是龍希還是哥哥都不會讓她去的。
“承蒙候公子不棄,願意把候小姐許配給我家少爺,老奴在這裡代老爺夫人謝過候公子。”老管家跟着候山,兩人來到偏廳,老管家爲候山滿上一杯茶後,感激地向他致謝。
龍府雖有不少錢財,但全在銀號裡押着,這事除了他們幾個外,再無旁人知曉。就正因爲龍府這個事,全昭區都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龍希。雖說龍希博纔多學,但卻空有學識而無功名,一切都是空談。
候山竟然把妹妹許配給龍希,雖說他知道龍家的財產,但老管家還是很感激他。在老爺夫人離世後,他把龍希當成自己的兄弟一樣來關愛。老管家站在候山跟前,感激得就差沒有跪下了。
“叔,您這話可是錯了。龍希可是個人才,要是這麼好的妹夫我都不趕緊下手,那等到龍希高中時,可就沒有機會了。”候山樂呵呵一笑着迴避老管家。
就算他不想妹妹嫁給他,有用嗎?妹妹早就對他一往情深了。而他也發現,龍希對自己妹妹,也是郞有情來妹有意。在這種情形下,不是他說能阻止就能阻止的。自從愛上林影竹開始,他也體會了,不能跟心愛的女子在一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將心比心,他纔會決定成全兩人,趁早把兩人的親事訂下。雖說此事至今未告知雙親,但他相信,當龍希高中當日,就是他想反對,父親都會全力支持的。
“話是這麼說,但這裡面也有候公子的一份力。老奴代老爺夫人在這裡謝過公子了。”老管家這回是真的下跪了,不過她的老腰才動,就給候山雙手扶住,任他再想跪也不成了。
“叔,您就別折我壽了。您看您,都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動不動給我下跪了。再說了,您老雖說是龍府的老管家,但是您卻是看着龍希長大的,您就是我們的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下跪的道理。”候山在說話當即,趕緊把老管家扶起,並把他扶着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