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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蕭一面勤勉修煉,一面也揣摩着從坊市上買到的那本秘籍。
果然是個殘本,甚至連秘籍的名字都沒有,只能模糊辨認出“勾”、“龍”這樣的字眼,不明其意。
凌蕭嘗試着按照秘籍中記錄的法訣,演練一番。
最常用的法寶驅使,就是簡單地將法寶祭出,憑藉着法寶本身的威力,簡單的攻擊或者防禦。
而修士在不斷運用法寶中,也發現這樣的低效和浪費。便不斷揣摩推演,如同凡俗世間的兵刃的使用一般,琢磨出來許多秘籍、技巧、招式。甚至由於修士所用的法寶更靈活多變、祭出後可以遙控驅使,所以也就衍生出更加難以計數的變化。
也使得修士間的爭鬥,更加絢麗多變起來。
但其實這還不夠,人的智慧是無窮盡的。衆多修士在法寶驅使中,也很快發現了還可以進一步推演。比如,將法術和法寶結合使用,將陣法和法寶結合使用,將傀儡和法寶結合使用……甚至法寶之間、符籙、御獸、幻術等等等等。
將所有這些綜合起來,形成了龐大而繁複的法寶驅使體系。也使得修士間的鬥法,奇變百出,令人防不勝防。
凌蕭所得的這套秘籍,便是其中簡單一種。
是利用特殊的法訣,用真氣,虛空刻印出仿似夭矯天龍般的虛影,附着在飛爪上,使得飛爪祭出之後,如同天龍行空,威力大增的同時,也能衍生出更加繁複靈活的變化。
當然,說來容易,其實難度極大。
試想修士間的鬥法,往往勝負只在呼吸之間。要是打出法訣,就要花上五六息的功夫,早已經來不及了,威力再大又有何用?
但如果只爲了追求速度,刻印出的龍影太過粗糙,那麼在後續的變化上、飛爪祭出後的威力上,就要大幅削弱。
因此,這套秘籍的關鍵就是,最短的時間內,儘可能用法訣刻印出最詳實逼真的影像,用來增加飛爪的威力。再簡化些來說,最短時間內打出的法訣越多,那麼最終成型後的威力也就越大……
這秘籍的殘本中,共記錄了基礎的九式龍影:抓、擊、掃、偷、轉、鎖、舞、截、收。更多的變化,也是在九式基礎套路上的推演組合。
凌蕭很快就將所有法訣諳熟於心,但要想發揮出最大威力,就只能依靠日後不斷地練習熟悉了。
……
就這樣每日忙碌着,很快又是半個月過去。
自從百鍊飛爪,被那隻變異毒蛛毀掉之後,凌蕭就再未與馬茹、鳳儀他們三人一起去獵殺過妖獸。即便後來買回烏金爪,他也忙着煉丹、修煉、熟悉烏金爪、揣摩那套秘籍,也很少離開宗門。
等到修爲又有精進,而那套龍影爪法的九式法訣也稍稍熟悉,凌蕭便動了再去蛛嶺一番的心思。
他心底始終藏着此事,獵殺那隻變異毒蛛時候,周圍空氣明顯透着寒意——那麼,那一帶會不會有什麼古怪?
因此,待到準備停當之後,凌蕭便起身趕赴蛛嶺而去。
這番路徑熟悉了許多,速度又有提升,因此凌蕭只花了兩個多時辰,便到了蛛嶺。
辨認下方向,依着記憶,向着獵殺那隻毒蛛的地點過去。
路上難免遇到毒蛛,但凌蕭行事小心,又有烏金爪護身,每每一隻兩隻的毒蛛剛剛出現,總被他藉着烏金爪之助,遠遠躲開。如果碰到落單的毒蛛,他也會打出法訣,幻出龍影,附着在飛爪上,速戰速決,將毒蛛殺死。
因此,一路過去,還未找到目的地,倒是先獵殺了三隻毒蛛,算是意外收穫了。
但隨着漸漸深入,凌蕭便開始發覺了古怪。走了老遠,還未感覺到寒意不說,反而幾次驚動成羣的毒蛛,迫使他不得不後撤躲避,甚至浪費了一張下品紙符。
凌蕭幾次改道,想繞過毒蛛密佈的區域,但這蛛嶺上毒蛛實在太多,而那裡又已經較爲深入,他繞來繞去,卻始終被成羣的毒蛛阻擋。
凌蕭才終於明白,爲何從未曾聽旁人提及過,那處冰寒之地和那變異毒蛛。
只能再退回去,先找到自己原來獵殺毒蛛的地方,然後循着記憶,沿着那天走過的路徑,小心深入。
這一來,果然暢行無阻。一路上只偶爾有幾隻毒蛛出現,都被凌蕭藉助着飛爪輕鬆殺死,多了十幾貢獻點。不得不說,用飛爪獵殺毒蛛實在便利,遙遙用飛爪抓住之後,便可以輕鬆保持了距離;而有九式龍影法訣的輔助,更可以用烏金爪直接擊殺,效率更增。
很快便到了那天獵殺變異毒蛛的地方,果然也感覺到了那股寒冷的氣息;而周圍也並未再發現毒蛛的蹤跡。
凌蕭把速度放得更慢,小心翼翼觀察着四周,摸索着向前。
隨着他的深入,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寒冷,持在手中隨時準備祭出的烏金爪,也變得冰涼刺骨,凌蕭不得不將真氣運轉起來,護住手心。
幸好周圍沒有毒蛛出現,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應變的速度少不得要比平時慢上三分。
並未前行太久,就見前方一處聳立的巖壁下方,光禿禿的岩石縫隙間,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穴。而寒氣,也正是從那洞穴中透出來的。
看來這處洞穴,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恐怕那隻毒蛛,也正是因爲這洞穴中那詭異的寒氣,而發生異變的吧。
凌蕭小心靠近前去。
洞口只有一人高,略顯窄,不過恰好能容一人通過;洞穴蜿蜒向下,道路也崎嶇不平,顯然是先天生成,而且鮮有人跡的樣子。
不過凌蕭也不敢大意,找出一塊碎石丟了進去。碎石沿着洞穴向下滾動,與四周的洞壁發出“咔咔”的撞擊聲,餘韻悠長,未幾時便到了底部。
接着許久沒有動靜。
凌蕭耐心多等片刻,才終於放下心,小心順着洞穴向下走去。
地上生了些苔蘚,踩上去有些溼滑。一路向下,拐上幾個彎之後,坡勢漸平,眼前也空闊了起來,寬足有數丈,離頭頂也有近丈,在洞穴腹部,天然形成一處寬大的廳堂。不過地上卻有些積水,約有半寸深,踩上去嘩嘩作響。想必是年長日久,下雨積蓄起來的。
水並未結冰,卻也透着一股冰寒的涼氣。
凌蕭雖然沒有修習那些夜間視物、照明的法術,但畢竟有真氣護身,視線還是要比普通人清晰許多。小心察看,也能勉強看清。
擡頭仔細打量,卻見廳堂的深處,影影綽綽,好像有一桌案似的石臺;石臺上卻嵌着一個巴掌大小的令牌,在這幽暗的環境中,微微泛着紅光。
凌蕭有些好奇,又見這洞穴中也不像是有什麼危險,便小心過去,想拿起那令牌來。
但方靠近那石臺,卻忽然聽到破空聲從右側響起,帶着呼嘯的風聲,直朝着自己逼來,甚至臉頰都被颳得有些生疼。
凌蕭大驚,連忙就地一滾,水花“嘩嘩”四濺。
“鏘!”
一聲脆響,好似重物擦過那層積水,狠狠撞擊在下面的岩石上。
卻說凌蕭險險躲開之後,纔有些餘暇回身去看,卻見身後石臺前,水面上浮着一個半人高、孩童模樣的人偶,手中持着一柄寬厚的長大木劍,與它身長相差彷彿,斜斜插在水裡。周圍猶有水波盪漾,載着它的身體一起一伏。
傀儡!
凌蕭登時認出,這正是不知何人,留在這裡的一具傀儡。
傀儡,也是修士常用的一種對敵手段。是用特殊秘法,對一些沒有生命、或者失去生命的事物進行祭煉,使得他們可以在修士的操縱控制下,行動、對敵、或者完成一些雜事。
煉製傀儡的材料可以五花八門,木製、鐵製、石制、甚至一些屍體、陰氣,都可祭煉成傀儡,功用、威力也各不相同。
一般來說,傀儡都會有一個核心,然後有輔助運轉的陣法。
不過齊雲宗並不以製作傀儡爲長,凌蕭也只是這樣簡單的瞭解,具體核心、陣法的位置,他卻完全看不出來。
而從剛纔這具傀儡的動作來看,只怕實力至少也相當於練氣三層、四層,卻是要勝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