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軒即使心志堅毅遠超常人,聽到對方這麼說,也不由勃然變色,右手擡起,一道法訣從指尖激射出去。
那些紅芒頓時一斂,不再衝着天鬼上人攢射,然而依舊在其周圍密密麻麻的包裹,以做威懾。
“你怎麼知道的?”
林軒冷冷的聲音傳入耳朵,臉色更是陰霾到極處,他最討厭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這秘密對方究竟是如有何看穿的。
“道友不要誤會,老夫只是猜測,經此教訓,我絕不敢再對道友心存分毫的惡念了。”天鬼上人臉上滿是心有餘悸之色,他魂力所剩已是不多,再受傷的話,那就真的只有魂飛魄散了。
“是麼?”林軒卻再不會相信他的花言巧語:“猜測,你是怎麼猜到的,如果林某沒有記錯,你對我的來歷,應該是一無所知。”
“道友不要生氣,老夫確實不曉得你的來歷,然而我畢竟是縱橫魔界數萬年的人物,這經驗那是非常豐富,道友既然是修仙者,且是洞玄期的境界,那不用說,肯定是靈界來客,目的是參加分神試煉的,你若問我如何曉得,這事情要追溯到兩萬年前了,老夫機緣巧合,遇見一來自靈界參加分神試煉的修仙者,將他抽魂煉魄……”
“原來如此。”
林軒聽對方這麼說,臉色稍和,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而且察言觀色,這一次,對方也不像在說謊。
不過他依舊沒有將劍氣撤出,剛剛已經吃了一次苦,對這個老傢伙,絕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你既然知道林某來此的目的,那可知道煉製分神丹的靈藥在哪裡,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信口胡說,否則,林某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煉製分神丹的幾味靈草的生長之處,老夫確然曉得……”
天鬼上人一邊說,一邊偷看了下林軒的臉色,見對方雖然歡喜,卻絲毫沒有忘形之意,不由得暗暗嘆息,這傢伙,好沉得住氣。
林軒確然不急,這老怪物如今已落在了自己的手裡,砧板上的魚,捏扁捏圓都任由自己隨意,難道還擔心他飛上天去。
“道友也曉得,煉製分神丹的靈草乃是逆天之物,雖然相對靈界來說,魔界的環境對牠們的生長更加適合,但依舊是非常珍稀。”
“不錯。”林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冷嘲之色:“你所言有理,但關子最好少賣一些,否則……”
“道友切莫生氣,生長那幾味靈草的地方,老夫雖然不全曉得,但僅僅要找到一兩味還是不難的,藥王穀道友可曾聽說過?”
“藥王谷?”
林軒眉頭一挑,若是放到數日以前,他肯定是兩眼一抹黑的,畢竟纔來魔界沒多久。
然而現在不同,雖是囫圇吞棗,然而閱讀了上千卷典籍,對於魔界,或多或少,也大概瞭解了一些。
“可是那位於天緣州的藥王谷?”
“不錯。”
天鬼上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之色,沒想到林軒還真聽說過。
林軒則陷入了沉默。
那天緣州藥王谷,在數本典籍裡,都曾經提到過。
顧名思義,那是非常適合靈藥生長之所,但同時,也是著名的大凶之地。
傳說,在藥王谷裡,不僅有上古魔修所設下的禁制,厲害無比,稍不注意,就會隕落,而且在裡面,還有許多兇猛魔獸,其中不乏蠻荒異種,甚至連植物,都良莠不齊,珍奇靈藥固然很多,但也不乏一些傳自上古的可怕植物,可以吞噬修仙者。
而且這些植物,具有很好的隱蔽效果,在牠暴起發難的前一刻,便是經驗豐富的修仙者,也很難發現端倪的。
若說藥王谷裡,有煉製分神丹的靈草,這確然是大有可能的。
腦海中念頭轉過,林軒卻冷冷的開口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道友多慮了,小老兒已受了教訓,絕不敢了。”天鬼上人陪笑着說。
“哼,口說無憑,你當事到如今,林某還會相信你麼?”
“那依道友之意,小老兒應該如何?”天鬼上人有點無奈的說。
“這個麼……”林軒以手撫額,臉上露出幾分沉吟之色:“除非你認我爲主,林某纔會考慮相信,並饒你一命。”
“什麼?”天鬼上人勃然變色:“你要我爲奴?”
霎時間,他的臉色難看到極處,一字一頓的聲音傳入耳朵:“你可曉得,當初便是面對古魔聖祖,老夫也不曾屈服。”
話音未落,便聽見“嗤”的一聲輕笑傳入耳朵:“好漢不提當年勇,老怪物,你以爲自己是什麼,還是當年那縱橫魔界的天鬼上人麼,事到如今,你不過一孤魂野鬼而已,有什麼資格,與林某討價還價的?”
“你……”
天鬼上人大怒,士可殺,不可辱,對方未免也太過分了,還想爭辯,然而林軒根本就不與他囉嗦,袖袍一拂,一道法訣激射而出,隨後厲芒大做,那一道道火紅色的劍芒,再次動起來了,圍着天鬼上人攢射,慘叫聲不絕於耳朵。
這下天鬼慌神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林軒強勢到如此地步,若再猶豫,自己可就真的萬劫不復,內心掙扎片刻,他終於顧不上臉面的大聲求饒起來了:“道友住手,都是我的錯,只要你將我放過,在下願以鬼奴之身奉道友爲主,有我相助,道友想要湊齊煉製分神丹的靈物,絕對是事半功倍的,而且還有其他數之不盡的好處……”
“哦?”林軒嘴角邊露出一絲譏嘲之色,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愚蠢是唯一的形容,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林軒也就袖袍一拂,讓劍光停止攻擊了,畢竟天鬼上人的情況不妙以極,再打下去,馬上就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袖袍一拂,一快半個巴掌大小的烏黑木牌飛掠而出。
“你既然答應爲奴,那就將一魂一魄交出。”
“這……”
事到臨頭,天鬼上人的臉上露出幾分遲疑,這也是難怪的,誰又願意終身受制於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