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塔的頂層之上,巫萬山和藍森兩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名老者面前,他們臉上的神情不盡相同,巫萬山是滿臉標準的恭敬,而藍森的臉上,除了恭敬以外,還略帶着些許的惶恐和不安。
這名老者自然便是神魂之主慕容華天。
在沒見過慕容華天之前,藍森一直以爲這個老頭子要不是因爲他那響亮的名聲和強大的追隨者,慕容華天也只不過是個糟老頭兒罷了。
當藍森見到慕容華天之後,他這才明白,自己妄圖脫離神魔之塔和神魔聯盟,成爲第三方勢力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可笑。
先不說凌楓的瘋名在外,單單慕容華天身上那股淡然的氣勢,就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這種淡然的氣勢來自於神魂之主自身的實力、對自己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氣魄,這三樣,他藍森有麼。
在藍森見到慕容華天之前自然是有,可是見到了慕容華天之後,藍森心底的優越感頓時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是無盡的自卑。
醜小鴨終究是醜小鴨,和白天鵝是沒法比的,只有那些世俗之人才相信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他藍森不信。
神魂之主慕容華天穩坐於他那條舒適的白玉椅上,先是看着巫萬山,表示讚許地稍稍點了點頭:“巫萬山,雖然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了,不過,聽甲天下說,你的表現很不錯,你那恢復宗門的建議,老夫準了。”
多年的希望終於得到了實現,巫萬山忍不住激動地朝着慕容華天鞠了一躬:“多謝神魂之主。”
“嗯。”慕容華天揮了揮手:“你可以先離開了,萬咒門的遺址已經開放,你自可回去重建萬咒門。”
“是。”巫萬山再次朝着慕容華天鞠躬退下,留下藍森單獨一人。
“拜見……神魂之主……”獨自面對着神魂之主,藍森不禁身軀一顫,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慕容華天淡淡地看了藍森一眼:“聽說你是天草老者的弟子。”
“是的。”藍森不敢怠慢,有問必答。
慕容華天上下打量着藍森,搖了搖頭:“天草老者的弟子不怎麼樣啊。”
藍森不知道慕容華天對自己到底做何處置,見自己直接被慕容華天否定了,竟站在原處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給你找個師父,參加兩個多月後的天草宗繼承人大賽。”慕容華天淡淡說道:“你贏了,以後藍家和天草宗都是你的,要是你輸了,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聽慕容華天這麼一席話,藍森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滾滾落下。
自己要是贏了,無非就是將天草宗和藍家都併入到神魔之塔麾下,自己就個傀儡罷了。
要是輸了這場繼承人大賽,自己就再無利用價值,就算慕容華天說得好聽不對付自己,自己大哥和天草宗獲勝的傢伙肯放過自己麼。
所以,藍森只能非勝不可,因爲他想活命,就沒有其他別的路可走。
“壬浩,你出來吧。”
慕容華天話音剛落,一名身着白袍祭司服、鬍子灰白的老人從後邊走上前來,走到了藍森的身邊,看都沒看藍森一眼,直接朝着慕容華天彎腰施禮:“拜見神魂之主。”
慕容華天點了點頭,用手指着藍森說道:“這就是你的師侄,給你兩個月時間,把你的煉藥術全部傳給他。”
壬浩壬祭司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遵命,尊主,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退下了,等下讓這藍鬍子自己來第十層祭司塔找我。”
說罷,也不等慕容華天說可以,壬浩便自己退出了慕容華天的大廳。
“這傢伙就是傳說之中神魔之塔的藥癡,膽子好大呀,一點都不給神魂之主面子。”藍森心中暗暗想道:“神魂之主怎麼能容許一個屬下對自己這麼不敬。”
其實,這是壬浩天性使然,慕容華天並不想去改變他的天性。
擁有這樣性格的人,才適合專心致志地去鑽研一樣東西,從而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像藍森這樣癡迷權力的人,永遠都不可能達到壬浩或者天草老者的境界,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壬浩退下之後,慕容華天突然微微一笑:“藍森,你現在可以去神魔之塔的第十層找壬浩了。”
對於慕容華天那突兀的笑容,藍森的心沒來由地一顫,他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藍森的感覺一點兒也沒錯,慕容華天收到了一個對藍森來說極其不好的消息:藍家家主藍林開始動手了,將藍森的八族屠了個一乾二淨。
當自己的妻妾、兒孫們以及一干親戚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幕呈現在藍森的眼前之時,藍森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心如刀割。
“藍林,我藍森和你勢不兩立啊。”憤怒地咆哮着,藍森覺得,自己的兩邊眼角正流出熱乎乎的鮮血出來。
神魂之主鄙夷地看着藍森,這個傢伙,真的不成氣候啊。
既然想要搶奪家主之位,自然就得做好被滅門的準備,你自己殺了別人兒女的時候,難道就沒有這種覺悟嗎。
他慕容華天可是時刻準備着,準備着和那姓凌的一家瘋子拼個你死我活呢。
凌瀟這幾天過得甚是愜意,他呆在藍鳳城中,吃好喝好,他只管着躲在房間之中休息修煉就行了。
哪怕是外面因爲藍家家主和藍少延父子二人在那兒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凌瀟在藍家之內依然是風平浪靜,享受着超重量貴賓級待遇。
不過,凌瀟這種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便因爲一人的到來沒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帶走朱小綠的綠衫。
“乖孫子,你綠衫奶奶來看你了。”綠衫一臉嫵媚的笑容,看得凌瀟心驚肉跳:有這樣的奶奶,他凌瀟傷不起啊傷不起。
在衆人驚訝的眼神觀望之下,凌瀟被綠衫拎着衣領,走進了凌瀟用來修煉煉藥術的丹房之中。
龍玉璇、鄒薇和凌詩雨三人從來沒見過凌瀟有如此地老實過,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精彩起來。
“這女人是誰,還敢稱是凌瀟的奶奶。”鄒薇沒見過綠衫,見綠衫敢佔凌瀟便宜,便怒不可遏地想要教訓綠衫一頓。
凌詩雨見勢不妙,連忙攔下鄒薇,小聲在鄒薇耳邊嘀咕了幾句,嚇得鄒薇面如土色,不敢再大聲叫囂着要教訓綠衫。
這個丹房本來是藍森專用,現在歸凌瀟了。
藍家家主很大方,將這間丹房直接送給了凌瀟,也就是說,只要凌瀟願意,隨時可以來藍家使用這間丹房,包括這裡面的所有藥材和丹爐。
藍森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煉藥師,因爲他竟然把他收集的丹爐和藥材全堆在了這個丹房之中,這些東西,有哪個煉藥師不是將這些東西隨身攜帶的。
雖然凌瀟得了這些東西很是開心,不過此時自己被綠衫拎着,就算是想開心也開心不起來了。
“不知道綠衫奶奶找我有何事。”想起自己爺爺對綠衫的一番說辭,凌瀟心底不禁直發毛。
這位姑奶奶要是聽見自己爺爺的無情拒絕,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把自己給毒死。
綠衫似笑非笑道:“你說呢,我好像聽人說,你見過你爺爺了,不知道他怎麼說的。”
凌瀟簡直就想哭啊,綠衫姑奶奶,親奶奶,您老要是想要我命直接說得了,讓我再重複一番爺爺的話,豈不是死得慘。
可是,看着綠衫那看似平靜、實則殺機暗藏的眼神,凌瀟只得悶哼了一聲,小聲道:“您老要聽委婉一些的,還是直白一些的。”
綠衫嫵媚笑道:“直說無妨。”
凌瀟突然瞪大了眼睛,大聲道:“老子不幹,那女人渾身是毒,怎麼敢抱着做那事,要是在關鍵時刻被她毒上一兩下,那豈不是玩完了,行了,不和你扯了,老子閃人。”
綠衫先是一怔,隨即很快就明白過來,凌瀟這是在學他爺爺,不禁笑得花枝亂顫:“真有意思……嗯,他說我什麼。”
凌瀟心中哀嚎一聲:完了完了,這老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是您老讓說的,可不能怪我。”凌瀟滿臉委屈,那模樣兒,還真像個受了委屈的乖孫子。
見凌瀟這般模樣,綠衫咯咯笑道:“小子,還真是可愛啊,沒關係沒關係,不怪你,你爺爺不喜歡我全身帶毒,是吧。”
凌瀟像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對對對,沒錯,是老爺子親口說的。”
“那好辦,我把這一身毒去掉了不就好了。”綠衫莞爾:“大概,天草那老頭子也是因爲這個纔不喜歡我吧。”
毒女竟然要放棄自己的毒,凌瀟猛地甩了幾下頭,確認自己沒聽錯,不由得好奇地看着綠衫。
凌瀟這麼一看才發現,綠衫竟然也在看着自己,而且,她那眼神怎麼有點兒……不對勁。
“你……你想幹什麼。”凌瀟像是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嚇得倒退了數步。
綠衫滿臉嘻笑:“乖孫子,就算我要丟了好東西,自然也是要留給自己人才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凌瀟明白了這個老毒女想要幹什麼,不禁慘嚎一聲:“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