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跟南方勾肩搭背地出去了,臨行前茉莉給花小癡留下了一把鑰匙,讓她吩咐客房部的服務生把房間打掃一下。
花小癡拿着鑰匙上樓,房間凌亂到不堪入目。一地的精液,一個使用過的避孕套,一堆用過的衛生紙。
怎麼會是一個避孕套呢?剛纔不是兩個女人嗎?花小癡在心裡好奇地問自己。
可這樣的事情她沒有什麼糾結、想不通的,或者沒有答案就不用去想了。客房部小安過來,手拿着掃把,神情異常淡定地開始打掃。
“小安,你經常打掃這樣的房間嗎?”花小癡不免驚歎地問了一句。
小安覺得花小癡問得很多餘,目光鄙夷地看了下她說:“很多外出旅行的人都是來度蜜月的,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花小癡一聽,覺得自己問得確實很多餘,就獨自下樓了。
第二天下午,花小癡收拾好吧檯前自己的東西,上樓去花房找茉莉。
茉莉平日如果沒事會一個人躲在201抽菸,發呆、閱讀、或者落淚。這一天,花小癡就看到了背影孤獨的茉莉。
“茉莉姐,打擾你了,我來,辭職。”花小癡猶豫了半天,慢慢吞吞地說。
茉莉很驚訝,好好的,花小癡怎麼會想到辭職?可一瞬間,她似乎又明白過來什麼。她輕輕地笑了一下,滅了手裡的煙,對着門口的方向說:“來,你過來,姐給你講個故事。”
“小池,你是覺得姐這裡不太乾淨,所以要走嗎?”茉莉直接地問。
“不是的,茉莉姐,是因爲馬上要開學了。”小癡連忙解釋道。
“小癡,姐姐給你講個故事吧!”茉莉說着又點燃了一支菸。她接着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男孩。男孩家裡條件很好,長得也不錯。起初他沒有看上我,於是我就經常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一路悄悄地跟着。有一天他忽然問我,你爲什麼老是跟蹤我。
我說,因爲我喜歡你呀。男生說,我有什麼好喜歡的。我對他說,因爲我覺得你人好。”
“然後呢?”小癡似乎聽得入神了。
“我們慢慢地就開始戀愛,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原本我們打算給家人說結婚,可他的父母嫌棄我家裡太窮不同意。”
“那然後呢?你們分了嗎?”小癡繼續問。
“我們就私奔了。他在家裡偷了一些錢,然後我們一起去了深圳。那時我們住過大街,洗過盤子,發過傳單,還吃過別人剩下的快餐。”
“怎麼會那麼可憐?都這樣了爲什麼還要跟着他?”小癡聽得都快落下淚來。
“因爲喜歡一個人,就得擔起這個責任。他爲了我離開家,我有義務與他一起吃苦。”茉莉說。
“後來你們結婚了嗎?”小癡繼續問。
“後來我們的孩子流了,他實在受不了這貧苦的生活,就回家了。”茉莉說到這裡時,眼角已經掛滿淚水。
“後來你就一直一個人過嗎?”小癡說。
“他走了之後,我就徹底崩潰了。孩子沒了,愛人沒了。我又窮得走投無路,所以就去酒吧端酒水。可是,纔剛剛拿到一個月的薪水,纔看到曙光,那天晚上,一個喝醉的客人把我拉到廁所。”
“啊,怎麼會這樣?”小癡表情複雜不安。
“後來我做了一個官員的小三。他那時50歲,我才25歲。可他是在我失意時唯一幫助我、呵護我的人。我視他爲我唯一的親人,一直陪在他身邊。”茉莉滿面蒼白地講述自己的心痛往事。直至花小癡落下淚來哽咽着說:“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原來,原來做女人這麼辛苦。”
茉莉看到花小癡似乎已經被說動心,開始趁熱打鐵地挽留她。花小癡拉着茉莉的手說:“姐,放心吧。等我開學了,一到週末我就過來看你。”
茉莉一聽花小癡會繼續在
店裡工作了,心裡鬆了口氣。
再後來花小癡看見南方時,不再那麼崇拜他了,她知道南方就是茉莉姐的一個招牌菜,爲了吸引更多人入住,特地製作而成的法式大餐。
花小癡後來的吧檯生活倒顯得清淨。她時常看到南方拉着不同女人的手進出旅館。偶爾茉莉姐會帶她去城市新開的酒吧,會買醉,會大哭。
茉莉旅館的生意依然那麼火熱。花小癡看着吧檯上的檯曆,倒數着自己即將離開的日子。
最後一次的聚餐,南方與茉莉一起給花小癡送行。難得的一次,南方身邊沒有再出現別的女人。那一夜,他們在KTV裡一起歡唱,一起舉杯。花小癡似乎喝多了,然後開始含含糊糊地用英語和南方說話。
茉莉懂得花小癡的意思,藉口朋友酒駕被扣,開車揚長而去。她一路行駛,一路糾結。因爲她比誰都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知道這是花小癡喜歡的,但是又不知道多年後花小癡是否會恨自己。
花小癡在南方的攙扶下駕車去了湖邊。北方最大的弊端是缺少海風的鹹溼,所以他們選擇了公園最大的湖邊。南方打開冷氣,關上窗戶,開始放音樂。而花小癡則迷迷糊糊地坐在後座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南方對話。
南方覺得這是虧本的生意,他本不想去做,特別是看到花小癡單純、善良的樣子,他有一絲不忍去觸碰。
花小癡看似已醉,內心也很糾結。她從進這家店第一天就開始喜歡南方。茉莉是狠毒的女人,她把這樣的男人安排到大家身邊是有用意的。很多人都願意爲了他,免費做很多事情。花小癡就是其中一個。她沒有要一分錢的工資。她思來想去,只提出一個條件:讓南方陪自己好好過一夜。
南方的手機短信響起,他打開翻看了一下,然後開車送花小癡去了酒店。具體他們是不是發生過關係,花小癡第二天醒來時,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南方也已經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