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失蹤了,怎麼可能?”夏久拿着電話眉頭皺了起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蹤,又不是什麼舊社會。
鄭主管此刻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手心裡出的都是汗,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舍祈真的丟了,她可沒有能耐去賠一個舍祈給夏久這個難纏的大老闆。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夏久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現在不是着急的時候,他知道舍祈現在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但是心裡還是有一個黑色的洞,能夠吞噬一切。
“她說要跟我一起來跟這個客戶談談,我們倆談的倒是很順利。但是一出門在等公交車的時候我一轉眼就看不見舍祈了,打她電話也關機了,可能是沒有電了。”
鄭主管趕緊將事情告訴的經過轉告給夏久,恨不得今天來的不是她而是別人了。
“沒事,你先回家吧,我會操點心的。”掛斷了電話,夏久沉默了一會又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張哥,你能不能動用你們公安局的關係幫我找一個人,很重要,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公交車上。
被圍巾和大衣裹得厚厚的舍祈只露出了兩隻晶瑩的眼睛,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的一個背影。
是林又嗎?她還是記得那件黑的的呢子大衣是她買給林又的生日禮物,難道他還穿着嗎?
舍祈在公交車站看到了這個背影之後想都沒有想的就跟着他上了車,但是又不敢靠近,只是挑了他身後的座位一直注視着他。
不知道這趟車要開往哪裡,不知道什麼地方纔是終點站,但是舍祈根本沒有思考過這些東西,她只知道前邊的這個人好像林又,不知道會不會是林又。
車子停在了長途汽車站,看着那人下了車,舍祈毫不猶豫的就跟了上去。默默的跟在他身後,連一個並肩的機會都不敢去奢望,大概在心底裡她是知道這人根本不是林又的吧,但是此時此刻的舍祈像極了一個不看到獵物不罷休的困獸,達不到自己的目標根本不會罷休。
那人又坐上了一輛不知道開往哪裡的客車,舍祈跟在身後買了票就上了車,還是坐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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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電話因爲長久的緊張出汗已經被浸的汗涔涔的,之前的文件夾也不知道遺失在哪裡去了,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這個人。
顛簸的車慢慢的開動,前面那人用帽子蓋住了臉頰,已經在漫長的路途中睡着了,舍祈在身後看着擁有同樣動作的他不覺眼淚溢滿了眼眶。
他們一起到林又家裡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蓋住了他的臉頰和舍祈一起依偎在一起睡覺的。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了。
白駒過隙過後,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會有誰停留在她身邊呢。
客車再次到站的時候那人突然就沒了蹤影,舍祈站在陌生的車站裡感覺周圍的人來人去突然就不會思考了一樣,好像填海的精衛鳥突然發現大海已經沒有了,好像喝水的烏鴉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用銜來
石子就可以。
這種茫然在林又的婚禮上舍祈有過一次,林又抱着何玉告訴她不要欺負她,林又抱着何玉告訴她這一切她是有責任的。
舍祈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這樣的姿勢是顯示一個人沒有安全感的表示,舍祈就那樣蹲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裡久久不願意起來。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很輕柔。
“姑娘,找不到家人了嗎?”
一個慈祥的老奶奶拿了一瓶熱水送到她手邊。
“姑娘,天氣冷。拿着暖暖手,不燙嘴了就喝了它。有什麼事情能比天冷的時候有一杯熱水來的實在呢?”
舍祈接過了那瓶熱水,熱水裝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是送牛奶的那種瓶子,但是很乾淨。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暖意慢慢的在手機瀰漫開來。
“姑娘,別哭了。來,到奶奶這裡來坐會兒。”老奶奶伸出乾癟的手指頭抹去了舍祈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掉下來的眼淚。
老奶奶的屋子在車站旁邊,是一個簡單的小賣店。但是裡面一應俱全,什麼都有。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這個車站是N市旁邊的一個小城鎮,有山有水,很美。
舍祈搖了搖了頭。
“冬天裡是不能掉眼淚的。”老奶奶拿過來已經有了點涼意的水瓶,倒掉了那些涼掉的水,換上了新的,重新塞進舍祈手裡。
“拿好了,凍了手可不好哇。現在的姑娘們手皮子都嫩的很啊。”
有人到小賣店裡買東西,老奶奶動作麻利的拿東西收錢找錢一氣呵成,然後轉過頭樂呵呵的看着舍祈。
“回家吧姑娘,天該晚了,有人等你的。”舍祈覺得這個老奶奶像武俠小說裡那些隱於市的得道高僧一樣,總是能一眼看出她在想什麼。
至於幾十年後舍祈也到了那個年紀才知道這不是什麼得道高僧,是時間,時間總會教給人們很多年輕時候不懂的道理,也能教會你看懂一個人的人心。
舍祈告別了老奶奶,買了回家的車票。手機多了老奶奶的那瓶水,沒有到達N市的時候已經涼透了,但是舍祈也沒有撒手。
剛進入N市車子就被攔了下來,一羣警察上了車說要檢查什麼。
“你!下來!”一個警察指着舍祈。
舍祈十分迷茫的下了車,“我犯了什麼事?”
“叫你下車就下車,怎麼那麼多廢話啊。”
下了車警察手裡拿着一張照片遞給她,“這上面是你吧。”
照片上的照片是舍祈進夏久公司時候的證件照。
“不會是夏久出了什麼事情吧!”舍祈一驚,怎麼自己的證件照在警察這裡呢?難道夏久嫖娼被抓了?
“你在這等一下。”人民公僕有時候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話腔都沒有搭理舍祈,甩下了這句話就鑽上了一邊的警車,還招呼舍祈乘坐的那輛客車快走。
車上的人指着舍祈指指點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惹得舍祈一陣煩躁,
怎麼自己纔像是那個嫖娼被抓的。
“警察大哥,我沒有犯什麼事嗎。”舍祈敲了敲警車的玻璃,把自己弄到了這裡還不能回家了啊。
“叫你等着你就等着,怎麼廢話那麼多啊。”
拿着手機玩在興頭上的警察一臉嫌棄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沒有見過這麼能鬧騰人的姑娘。大節假日的把全隊都給召集起來,就爲了找她。也不知道這麼大架子,他們已經連續找了好幾十輛車了,終於找到了這姑娘。
要不是看在長得還是有一點姿色的分子上他早就不是這個口氣了。
吃了癟的舍祈也不敢造詞了,自己可不敢和警察叫板。
“我覺得你廢話也挺多。”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悄無聲的出現一個聲音。
舍祈扭頭看着誰這麼好要替自己出氣呢,碰到了夏久那雙能夠吃了人的眼睛,夏久指着那個之前給舍祈甩臉子的警察。
“你等會會局子裡報道的時候直接辭職吧。”夏久摘下了手套,給舍祈戴上了,一陣暖氣就席捲了舍祈的手掌。
“你誰啊你,有什麼資格!”那人急了,當警察這麼久還沒有遇到這麼不長眼睛的小市民的。
夏久勾起嘴角衝他一笑,“問問你們張局長認識夏久嗎?”
在小警察發愣的時候他拉着舍祈就鑽進了自己的車子裡。
“去哪裡了?”
剛關上了車門暖和了一下,夏久的問話就將車內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舍祈不敢開口,總不能說自己看着一個背影很像林又的人,跟着人家跑了吧,而且還跟丟了。
“哎呀,我覺得那個小警察挺可笑啊,你真的認識人家張局長?”舍祈企圖轉移話題。
“去哪裡了?第二遍。”夏久一點都不爲所動,認真的盯住了舍祈的眼睛,看着她毛毛的。
舍祈突然感覺自己腦門上出了一層細汗,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夏久,很認真,也很嚴肅。
“我……在公交車站看到了一個跟林又長得很像的人……然……”
“然後跟了上去搭訕了?”夏久接過了舍祈的話,是這樣的話還好,至少比他想象中的好點。
他以爲舍祈找林又去了。
“沒有搭訕……成功……跟丟了……”
夏久有點哭笑不得,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傻的,跟個人還能夠跟丟。
“呀!我水瓶呢?!”舍祈突然叫了起來,剛纔戴上了夏久暖呼呼的手套沒注意把老奶奶的水瓶給放哪裡去了。
“你指的是那個?”夏久看了看車外在馬路邊扔着的透明玻璃瓶。
舍祈哇哇哇叫着下了車,撿起了瓶子重新鑽回了車裡。
“什麼玩意兒啊這。”夏久看着舍祈手中那個不起眼兒的瓶子。
“這個啊,是一個得道高僧給我的法寶,可以收服世界上一切的不滿。”舍祈勾了勾嘴角,一臉神秘的說道。
“你帶我去看看林又吧。”舍祈突然接下了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