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她驚呼着風一般跑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依舊是白皙而又修長的,狠漂亮。
她的大半個身子甚至幾乎都要跌出機艙了,卻是緊緊地死死地拉着他的手。
她囁嚅着,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剛那一槍……絕對足以致命……何況,還有後面那一槍……
爲什麼。
爲什麼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爲什麼是明寞子嬰拿槍指着他呢?
爲什麼蘭落雪清一點兒不反抗呢?
爲什麼呢?
她到底……
誤會了多少?
蘭落雪清。
爲什麼你不說呢?
……爲什麼呢?
她拉着他、防止他下墜的景象,與他拉着她、避免她跌落的幻影慢慢地重疊。
她微微一個恍惚。再次凝神。
藍天白雲之中,他擡頭望向了她。
她完全望入他的眼眸裡。眼眸裡,是一片澄清。
其實他眼中的那一片暗夜狠深,卻狠淺。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夠一眼望到底。
他安靜地對她微笑。
風輕雲淡。
一句話逸出他的脣角。若清風一般劃過她的耳畔,勾起她的幾縷髮絲。
櫻花零落。
櫻花之中,他一如既往風輕雲淡的聲音在她耳畔,和着“呼呼”的風聲,無比清晰。
【“誒,蘭落雪清,你要當心一點兒哦。”
“嗯?”
“安倍上夕說,蕾朵她……MS是你的大劫喲。”
“我知道。”
“吶,據說……你可能會爲了她死掉啊。”
“是麼。”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也忒蛋定了吧?!”
“我早就知道了。”
泡沫茶忽然想起了,之前安倍上夕和她說的話:
既然蘭落雪清已經愛上她了,那麼,他一定是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蘭落雪清依舊是安靜地對她微笑。
蕾朵,你果然是我的劫。
“蘭落雪清!!!你不要鬆手啊——”蕾朵驚叫。
蘭落雪清卻是已經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他長長密密的眼睫毛輕垂。
蕾朵已經抓不住他了。她狠努力。
卻是再也抓不住了。
“清——”
“蘭落雪清——”
她看着他安靜地**。穿越了風和雲、藍與白、光與影。
剛剛,他說只說了四個字——
如你所願。
因爲她說不要傷害明寞子嬰,所以他真的不傷害,卻是讓自己受傷。
因爲她說不要他贏,所以他就輸,甚至一點兒也不反抗。
因爲她討厭他到希望他不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他就真的離開這個世界麼?
【“你失憶了,me不想強加給你什麼。凡事你自己都能夠思量。Me這一次前來,只想告訴你兩件事。”
“第一件,後天就是明寞子嬰和蘭落雪清正式交鋒了。”
“第二件,希望你做事能三思。不要到後來再後悔。不然……”
“你會失去你最愛的人。”】
【“你狠討厭我?”
“嗤,不然還要我喜歡你麼?”
“那麼,你到底有多討厭我?”
“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想,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的?!”
“你希望看到我死?”
“當然!”】
她安靜地跌坐在機門旁邊。
蘭落雪清。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可不可以把我的話收回?
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
我是個白癡。大白癡。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聽我的話?
她的世界忽然一片漆黑。一如他讓人移不開目的眼眸一般的墨一般的黑。
呼呼的風聲離她越來越遠。
“……蕾朵?蕾朵?!蕾朵——你醒醒啊!”明寞子嬰甜膩的聲音亦是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