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暗涌·歸零

最後在張小漪說“她現在看到我們反而緊張,還是讓她消化一下吧”,衆人選擇讓她獨處,便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裡,那個洋娃娃一般的少女安靜地坐在牀上。長長地眼睫毛在她的臉上打下一圈扇形的陰影。

遮住了她眼中的一切。

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在她昏迷的時候,一直在迴盪的,只有一個聲音,他說……

“一直都有。”

……一直都有?

是什麼一直都有呢?

又是誰在和她說話呢?

好像是夜空下的一片如鏡子一般的巨大的望不到盡頭湖泊。平靜到極致的湖面上,閃爍着淺淡的星光,湖面上飄落下的落花泛不起一絲漣漪。湖水的盡頭與黑夜融爲一體。

“譁——”是連接着陽臺的落地窗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撩開長長的窗簾,走到了她的牀前。

她依舊沒有睜眼,只是安靜地靠在牀頭。

他的氣息一點一點逼近。

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她忽然睜開眼睛。

櫻花叢中,她漂亮的異色眼瞳有着致命的攝魂。

那個少年站在牀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看不到底的墨一般的黑眸裡,是那個在櫻花中的少女。

蕾朵直愣愣地看着他,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已經下意識地抓緊了牀單。

高貴華麗的紫羅蘭,澄澈見底的湛藍,裡面倒影出他淺淡的表情。

她的眼瞳微微收緊。

平靜的湖面上,有一處泛起了一圈小小的漣漪。一圈圈的盪漾。星光碎了一湖。是因爲,湖底下毫無徵兆突然出現的一個小小的暗流,才勾起了湖面的那一個小漣漪。

他安靜地看着她。毫不忌諱地直視着她的眸。

她幾乎要墜入他眼眸之中的黑暗裡。

那個小小的暗流慢慢地擴大,一點一點地開始纏繞,慢慢地開始旋轉。湖面上的漣漪加大了它的弧度,水流慢慢擴開。甚至於波及了旁邊的一朵落花。落花順着漣漪不緊不慢地漸遠。

她的薄脣輕顫,半天才終於是開口——這是她醒來後,第一次開口——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譁——”那旋轉着的暗涌在一瞬間擴大到極限,所有的星星點點的星光統統被絞碎融入那個漩渦之中,水面上的落花也紛紛被它所容納吸引。水流飛速旋轉,眼睛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

她緊緊地盯着他。

他亦是風輕雲淡地望着她。聽到她的話,他不着跡地微笑。

“譁——”巨大的暗涌終於是穿破了水面,像是一個不斷飛速旋轉着的轉頭。洶涌地旋轉着朝着夜空涌去。帶着殘碎的星光和零落的落花。暗涌旋轉着,水珠不斷地“嘩啦啦——”地灑落在水面上,激起無數漣漪。水面上大大小小的波瀾萬千。

他依舊是望着她,他輕啓薄脣,就要逸出那一句——

巨大的暗涌以難以抵擋的速度和衝擊力直衝雲霄,就在那一瞬,就要突破一切極限——

那一句滑出他的脣角——

“蘭落雪清。”

同一瞬間——

“不是這樣的——”蕾朵尖叫,“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不是這一句——”

暗涌嘩啦啦地跌入水中,泛起無數水花,驚起一片片的波瀾,滑出無數漣漪。星光重新凝聚,落花重新安靜地落回水面。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一句……”

她無助地喃喃。她哭泣。

他勾起她的下巴。

她被淚水濡溼了的長長密密的眼睫毛擡起,她再一次望入他的眸中。

他一字一頓地問道:“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她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輕輕地道:“……我、我不知道。”輕地好像是微風劃過。

他微微低嘆。

就在他要收手的時候,她卻是忽然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關於名稱

檸檬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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