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之際,雲蘇末習慣性的擡起手想揉開眼,卻觸碰到一片溫熱。忙定住手,閉眼假睡。
木軒,不,櫻灝軒,已經成親了啊。雲蘇末感覺到自己整個身子都依偎着櫻灝軒,頭枕在櫻灝軒的手臂上,緊張的不敢亂動就怕弄醒了他。臉靠在櫻灝軒的胸前,手還撐在他左胸上,緊張的只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分不清是櫻灝軒的還是她自己的。
想不出來該說些什麼,只得繼續裝睡。過了好半晌,雲蘇末感覺到櫻灝軒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便放心的睜開眼,剛擡起頭想去看櫻灝軒,卻發現他早已醒來,正凝神的注視着她。
仿若小動作不經意被人發現般,雲蘇末忙別開臉去不看他。
“不裝睡了。嗯?”
語調帶有些捉弄卻滿是寵溺,雲蘇末擡起臉,果然,櫻灝軒還是一臉戲謔的看着她。狹長的眼裡滿是笑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耐看。
“你。。”雲蘇末剛想脫口而出誇他好看。卻當下覺得不妥,便住了口。
“嗯。末兒想說什麼?”
“你。”雲蘇末蹙想了會說“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還好,成功的跳過去了。
“有啊。我有太多話要跟你說,末兒想讓我先說什麼呢?”櫻灝軒說完還朝她挑了挑眉,一臉的調笑。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跟寒楚絕對不是一個級別的。雲蘇末心裡默嘆了一聲,便冷下臉道:“把相關不相關的全都給我從實道來。”說罷,還故做凌厲的瞪了櫻灝軒一眼。
“娘子發威了。好好好。我全說。”櫻灝軒一臉的我坦白模樣,“末兒我從沒騙過你。”
“嗯?”這還不算騙,那要怎樣纔算?
“你五歲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了。是你自己喚我木軒的。”
看到雲蘇末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櫻灝軒支起身,從牀榻邊的喜服上,拉下個物件遞到她眼前,“你還認識這個嗎?”
“這不是?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那?”
“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櫻灝軒立起玉佩的掛線反握在掌心。
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幼時丟失的玉佩爲何出現在櫻灝軒手上,雲蘇末還是一臉的疑惑的表情。
櫻灝軒也知她定是忘了,便解釋說:“那年在溫老將軍府裡的桃林,你看地上有木軒兩字,便喚我木軒。”
櫻灝軒看她一臉恍悟,欣喜道“記起來了吧。嬰灝那兩個字當時我心情不好,便泄憤捻掉了。”
“哦。那玉佩呢。”
“你就惦記着你的玉佩。我還當你已經憶起了呢。也不知道當時是誰奶聲奶氣的叫我小哥哥,還讓我帶你飛到樹上去。還說什麼,這樣你的傑哥哥就找不到你了。”櫻灝軒失落的打趣雲蘇末。自己記了她那麼多年,可她呢。只記得玉佩根本就不記得他。便抱怨說:“你阿,就像只小白眼狼。沒良心的很,”櫻灝軒說着,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
“優秀的商人嘛。心良,但是良心倒是不多。”雲蘇末訕笑着,”那玉佩就那時被你給拿走了?”
“你都不記得玉佩怎麼丟的。過去了這麼些年,你居然能一眼就認出它,還真是不容易。”櫻灝軒嘖嘖的撇了撇嘴。在她心裡自己還比不上個物件吶。
“雲蘇家的孩子嘛。對這些值錢的玩藝兒向來很上心,更何況,這還是我自己的寶貝。”
“那你丟了這麼一寶貝,有沒有很懊悔啊?”
“沒有。
“沒有?”櫻灝軒有點很難相信那麼有行商頭腦的雲蘇末丟了寶貝玉佩居然還能雲淡風輕的不懊悔。
“哎呀。”雲蘇末看到櫻灝軒的表情,捶了他一拳道:“我找不見那玉佩後,我就去我外公那抹眼淚。我外公便又給了我一個。”雲蘇末一臉的得意,外公那玉佩更值錢吶。
“末兒這又是想謀害親夫吶。”櫻灝軒抓住雲蘇末捶他的拳頭嬉笑的說。腦子裡遐想出小小的雲蘇末掉淚惋惜的模樣,一定可愛的緊。便輕笑了笑。
“唉,櫻灝軒,你今天不用上朝嗎?”
“末兒你可真狠心,剛成親就推着夫君去上朝啊~。皇上允了我三日的告假。末兒以後叫我相公或者灝軒,我喜歡聽末兒親密的喚我。就像我叫末兒那樣。”
“這樣啊。灝軒,前天晚上那個替身現在怎麼樣了?我聽凌語說那人傷的可不輕。你們兩個長的像嗎?那人是你爹爹的私生子嗎?”
“你這小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啊。盡瞎想。我娘生希琰時難產死了。哪還有什麼私生子。那是易容術,”櫻灝軒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腦門。
“唉,你輕點,拍傻了怎麼辦?”雲蘇末抗議道,你爹爹在外有藏嬌多個私生子也說不定吶,她爹爹就有個私生女,不知道這個姐姐跟她會不會也象易容那麼相像。雲蘇末悶悶的想。
“拍傻了好啊。以後什麼都不想,就只想我一個。多好啊。”
“灝軒,我聽說櫻丞相只有你娘一位夫人。我爹也只娶了我娘一人。你以後會不會另娶她人?” 雲蘇末不安的輕聲問。
“要是我納妾你會怎麼辦?”
這人居然還想着納妾。太可惡了。雲蘇末恨恨的道,”那我就閹了你。然後改嫁。”
“娘子這麼彪悍啊。這可是皇上賜的婚,末兒也敢改嫁?”櫻灝軒笑着逗她,“ 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我那是逗你呢。我櫻灝軒此生就只愛你一個,只娶你一個。末兒不但像只小白眼狼,還像個狐狸,以後末兒的孩子啊就是小狐狸。我眼裡心裡啊,只裝的下你一人。”
“你纔是狐狸呢。”明明是你更狡猾好不好。雲蘇末一溜煙的說道:“櫻丞相是老狐狸,你是大狐狸,你的孩子就是小狐狸。”這次櫻灝軒倒是沒有反駁,只是笑着盯着她看,
雲蘇末得意道:“沒話說了吧。你。。。唉。你做什麼。手別亂放。你住手。。”
某人無視的繼續上下其手。
“別,都什麼時辰了。早上不是要給你爹爹敬茶嗎?”
“反正都晚了,再晚些又何妨。不是說到小狐狸嗎,咱們得努力下,生一窩小‘狐狸’。”
“誰要跟你生一窩小狐狸啊。你。。”雲蘇末話還沒說完,櫻灝軒倚身上前,吻住一直話說個不停的雲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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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麼?櫻丞相?既然嫁給了灝軒,那也應該跟灝軒和希琰一樣,喚我聲爹纔是吧?不然這茶我可不喝了。”
真的很難想像權傾朝野的櫻丞相居然也會有今日這番模樣。雲蘇末心裡思量着,這傳言看來不準嗎。眼前的櫻丞相分明是和藹可親,又如孩童般的倔強,都年近五十了,還是一身英氣,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如木軒這般俊雅美男子吧。
“爹,您別難爲末兒了。”櫻灝軒上前提醒道,末兒快遞茶叫爹啊。
“父親。請您接了茶讓嫂子起身吧。這地上多涼啊。”櫻希琰也出聲道 .
雲蘇末這才止住遐想,羞澀的叫了聲”爹”。
“好。好。這聲爹,我聽着很滿意。”這櫻丞相這才接過茶飲了口,便掏出個環佩,遞給雲蘇末道:“好孩子。你叫雲蘇末是吧。快起來。爹今天就把這個送你了。”
“謝謝爹。”雲蘇末接過了環佩,卻看到櫻灝軒的面色一怔,隨即又恢復笑臉,怎麼,這環佩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這櫻丞相倒還是繼續親和長輩狀道:“櫻府裡也沒什麼規矩,以後不要這麼拘謹,你隨心喜歡就成。要是以後灝軒欺負你。你就告訴爹,爹給你教訓他!”
“誰敢欺負我的末丫頭。” 朗朗硬氣的聲音率先入耳。
“外公,你怎麼來了。”雲蘇末迎上前去,一臉欣喜。
“有人欺負了末丫頭,外公能不來看看嗎?”溫老將軍看了看櫻灝軒道,“這櫻小子跟我求了好多次親,我看他對你寶貝的很,應該不會欺負你。”說罷,衝着櫻灝軒讚許的點了點頭。
接着便是臉色一變。
“櫻默衍,是不是你刁難我家末丫頭了。你這人就是小心眼,我跟你的紛爭就限定在朝堂上,這末丫頭我可是一直疼愛的很,一直都捧手心裡護着,要不是櫻小子那麼有誠意,我纔不會讓末丫頭嫁進你櫻府。你要是爲難末丫頭,我定會向皇上請旨解了婚約。這軍營裡好男兒多的是。我自會給末丫頭好好挑個和善的人家。”溫老將軍面向櫻丞相質問道。
“溫弦,你纔是個小人之心,雲蘇這孩子我滿意很。她現在是我們櫻府的少夫人。我們櫻府自然會好生待她,斷不會委屈了她半分。更何況。”
櫻丞相頓了頓,繼續道:“我們櫻府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管,溫老將軍您不要操勞過多,皇上對您可是倚重的很。您可得好好保重身體纔是。”
“外人?什麼外人。你少在這端末丫頭的長輩架子。我可是末丫頭的外公。比你親多了。”
“長輩?溫老將軍,您這一大早的到我們櫻府哄騙我兒媳改嫁,你這端的又是什麼長輩架子?”
“我。”溫老將軍語竭了片刻,便欣喜的挺直了腰桿,慢聲慢語道:“長輩。難得櫻丞相眼裡還知曉這長輩。末兒是你兒媳。卻是我的外孫女。按着輩份,那我算不算是你的長輩?”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第一回合,溫老將軍勝出。
“是外孫女。不是孫女。這關係我不認。”櫻默衍把這”外”字咬的很重。
“那也是孫女。我疼她超過我那小孫子。”
“那不是您給兒子名字起的好啊。叫什麼溫虎,溫傑的多陽剛,自然盡出胖小子,就是生不出個女孩。溫老將軍你們一家還真是精忠報國,這都爲咱們姬國培養了好幾位大將軍了。我兒子灝軒就因爲這名字太柔氣了,只能任文官。”
“你。。”溫弦那就一個氣憤吶。他一將軍偏偏喚的這麼一個陰柔的名字,年輕的時候出征打仗,別國將領可沒少拿他這名字做文章。這名字是他心頭心頭的一根刺。誰也觸碰不得。
他給兒子取名都很陽光的很。連唯一的小女兒取名若蘭,希望他如蘭花一樣高潔不屈。
第二回合,櫻丞相勝出。
兩個朝廷重臣,就這麼如孩子般口舌紛戰,雲蘇末想上前去勸,卻插不上話語。卻被櫻灝軒拉着走出去。“希琰。你也先回去吧。”
“哥哥嫂嫂,希琰先離去了。”淡淡的話語過後,便是寂涼的背影。
雲蘇末心不由的一緊,這孩子這麼老成,全然沒有少女的天真爛漫,跟灝軒也是相反的極端,他們兄妹感情竟是如此淡漠。
雲蘇末被櫻灝軒牽着出了正廳。留下廳裡的兩人繼續今天第三回合的論戰。
“灝軒,我們就這麼先走了,不妥吧?”
“沒關係的,末兒。他們倆吵完了就好了。”櫻灝軒淡定的來了這麼一句,隨後暗暗下定論,“看這情境,馬太尉和姚常事這次可是賠慘啦。”
“啊,什麼?”
“朝堂之上你外公和我爹兩人總是互相爭鬥,這次咱倆的婚事,好多官員都來定了賭約,馬太尉和姚常事買了他們兩人會因爲結親一事而交好,指望這朝堂上意見一致呢。”
“你看他們倆現在還在鬥呢。這就外人看見多不象話啊。”
“沒關係的。大家都習慣了。”
都習慣了!雲蘇末震驚的問:“那爲何他們當初還一致促成我們的婚事。那時候我想找外公悔婚,我外公居然躲着不見我呢。”
“嗯。我們的婚事是他們此生第二次意見一致。”
“那第一次呢?”
“擁立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