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自己所愛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李湫荻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當中。
之前在大黑天魔教的交手當中她便已經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楚休的對手。
但此時她卻仍舊是瘋狂的衝向楚休,一朵紅蓮印記在她額頭綻放着,神她整個人周身都籠罩在一層如火的璀璨罡氣當中。
無比的耀目,璀璨的亮眼,彷彿能夠燃盡世間的一切,但那其中,竟然還有存有一絲生機,淨化着一切的力量,好似可以將世間萬物都淨化成最爲純粹的生機般。
“紅蓮業火!是最爲純粹的紅蓮業火!”
許久都沒有出聲的陸江河一臉的不敢置信之色,語氣更是彷彿吞了蒼蠅一般。
這個女人竟然用出了昔日紅蓮魔尊才能夠掌握的紅蓮業火,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而且他也不明白,之前這女人明明連動用業火紅蓮印都要用自己的氣血勉強點燃業火之力,現在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姘頭而已,怎麼還能直接掌控紅蓮業火呢?
楚休沒有說話,一步踏出,周身一半籠罩在佛光當中,另一邊則是詭異的滅世之火。
這紅蓮業火讓楚休有些驚訝。
昔日崑崙魔教的四大魔尊果真不一般,這位紅蓮魔尊所擁有的力量,跟大黑天魔教的滅世之火有些相似,乃是介乎於生死之間的一種力量。
紅蓮業火,焚盡世界一切罪惡,但在那荒蕪當中,卻依舊有着無盡的生機綻放,是毀滅,也是新生。
但讓楚休所驚訝的只是這股力量的含義,卻並不是李湫荻。
她哪怕是用出了紅蓮業火來,卻也沒有被楚休所正視的資格!
無盡的佛光和黑炎當中,一尊奇異的法相浮現。
左邊是佛,法相威嚴。
右邊是魔,魔焰滔天!
左邊的佛陀法相手捏佛印,直接將李湫荻整個人都按在地上,但那紅蓮業火卻是在激烈的燃燒着,瘋狂之下,李湫荻怎麼說也是真火煉神境的存在,但她出手卻是已經沒章法,只知道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燃燒着紅蓮業火,倒也讓那佛陀法相的一隻手開始消融着。
但這時右邊那魔尊法相也是一印落下,磅礴的滅世之火落下,寂滅之力浸染着,灼燒着,黑紅色的火焰交織在一起,燃起的是一種十分瑰麗的色澤,那是屬於死亡的顏色。
大黑天魔教的滅世之火跟獨屬於紅蓮魔尊的紅蓮業火究竟誰強誰弱,這點估計無人清楚,但應該差不多在伯仲之間。
但是,武功沒有強弱,人,卻是有強弱之分的。
李湫荻的力量要比楚休弱上一截,佛印鎮壓,滅世之火所綻放出來的力量一點點將李湫荻周身那業火紅蓮全部剝離。
就在這時,李湫荻尖叫一聲,周身一股股血霧綻放,在紅蓮業火的灼燒之下,化作一柄血劍,撕裂了楚休那邪異的魔佛法相,向着他刺來!
面對這一擊,楚休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內力真火在他手指上不斷的燃燒着,更是有着緋紅色的血色在楚休的手中律動着。
在楚休那一指之下,李湫荻那血劍還沒有刺下,便已經開始崩潰。
“在我面前,動用氣血之力,只是徒勞!”
話音落下,楚休一步踏出,剎那之間便已經出現在了李湫荻的眼前,周身金銀色的內力真火綻放,同時還夾雜着漆黑色的滅世之火,兩種火焰凝聚一身,那是一股極致毀滅的力量,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轟然一聲巨響傳來,李湫荻直接被楚休這一拳轟飛,瞬間血霧飄散,大股的鮮血直接從她口中流淌而出。
以現如今楚休的肉身強度,江湖上能夠跟他比肩的,屈指可數。
站在後方的唐牙咧了咧嘴:“楚大人這還真不會憐香惜玉啊,打女人都這麼狠。”
梅輕憐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憐香惜玉?你要是跟那女人動手,她能在一刻鐘之內殺你十次。
況且那種老女人,也配被憐惜?”
唐牙聳了聳肩,同性相斥,他很明智的沒有跟梅輕憐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其實有一點唐牙說的沒錯,楚休的確是不怎麼會憐香惜玉的,準確點說,平常的時候他眼中是有男女之分的,但等到激戰的時候,在他眼中只有能殺的人也不能殺的人,哪裡會分什麼男女?
李湫荻這女人給他找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她是隱魔一脈的人,也是屬於那種毫無作用的,只會拖後腿的那種。
所以此時不殺她,難不成還留着過年嗎?
一拳將李湫荻轟的吐血之後,楚休再次一步踏出,轉瞬之間便出現在了李湫荻的身前。
李湫荻渾身都是鮮血,但她此時卻是緊盯着楚休,眼眸當中已經沒有了恨意,甚至變成了一片漆黑。
但是自那漆黑的眼眸當中卻是綻放出了一抹赤紅色的火光來。
紅蓮業火,焚盡世間一切罪孽!
這自李湫荻眼眸當中所綻放出的紅蓮業火併沒有實體,但卻在剎那之間便在楚休的腦海當中焚燒了起來,炙烤着他的元神,下一刻,無數被楚休所殺的冤魂厲鬼浮現,撕咬着他的元神。
但楚休此時卻彷彿感受不到一般,他冷笑了一聲:“斷罪業火?笑話!這天下何人有資格,來審我之罪?”
紅蓮業火焚盡世界罪孽,尋常人被這般炙烤元神,恐怕早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但楚休現在的三觀可是明顯有問題,對於他來說,他可絲毫都不感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是有罪的。
這世間或許有正魔,但他楚休的心中卻沒有善惡,斷罪業火,斷不了他的罪!
一指點在李湫荻的頭頂,剎那之間,李湫荻周身一陣顫動,無盡的紅蓮業火開始反噬,剎那之間便將她焚燒成了一堆飛灰。
紅蓮業火之力邪異霸道,最重的,反而是心境之上的修煉。
李湫荻此人性情偏執,就以她這種性格,竟然還敢自稱是紅蓮魔尊的傳人,放在五百年前,紅蓮魔尊可是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的。
看到李湫荻被殺,梅輕憐走過來,輕輕搖搖頭道:“這李湫荻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
她年輕時便被情劫所困,造成了她偏執的性格,誰都以爲她修爲大進,早就已經擺脫了情劫,但實際上,她卻是一直都沒走出去。
看那林楓玉的德性便知道了,李湫荻會愛上他,會爲了他赴死,根本就是把他當成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她這輩子都沒得到的那個人。
情之一字困了她一生,現在她雖然死在了你的手中,但實際上,卻也算是死在了情之一字上。”
一旁的唐牙瞥了梅輕憐一眼,沒敢說話。
方纔您還鄙視那李湫荻來着,現在人死了,你倒是同情起來了?
嘖嘖,果真不愧是魔道的聖女,真虛僞。
楚休拍了拍手道:“所以說,情愛這等七情六慾,最是麻煩。”
梅輕憐歪頭看着楚休道:“哦?那你是準備修煉無情道了?”
楚休搖搖頭道:“太上忘情談何容易?況且若是沒了七情六慾,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讓人永遠保持理智,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梅輕憐道:“說的也是,不過你殺了李湫荻,麻煩可是不小,不是項沖那邊的麻煩,而是隱魔一脈當中的麻煩。
李湫荻雖然不討人喜歡,但她怎麼說也是隱魔一脈的大佬之人,你現在殺了她,做的可是有些過分了,難保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隱魔一脈當中禁止互相殘殺,雖然說這只是一個口號,暗地裡還是有一些明爭暗鬥的,不過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來。
死在楚休手中的隱魔一脈武者可不是一個兩個了,但像是李湫荻這種級別的,還是第一個。
其實嚴格來說上次被楚休聯手虛渡圍殺的袁天放纔是第一個,但那一次楚休把圍殺袁天放的功勞給了虛渡。
而這次楚休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殺的人,他就算是想要栽贓嫁禍都沒有機會。
楚休無所謂的一揮手道:“來找我麻煩?我倒是要看看,今時今日,誰又敢來找我的麻煩!”
楚休這不是狂妄無知,而是有足夠的自信。
隱魔一脈當中,魏書涯和無相魔宗是絕對可以站在他這邊的人。
秦朝先的赤練魔宗,還有一些散修強者,他們就算是不滿,還能冒着跟楚休撕破臉皮的危險來找他麻煩?
至於一些本身就看楚休不順眼的,楚休就更加不用在意了。
他們不來也就罷了,來了,一起殺!
現如今已經不是楚休需要隱魔一脈的時候了,應該說是隱魔一脈需要他楚休。
願意跟他合作,願意幫他的人,那纔是值得尊敬的前輩長者,楚休也願意給他們一個面子。
但那些看不清形勢的,誰管你是哪根蔥?
就在楚休殺完人,準備讓人收拾收拾洗地時,項沖也是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便帶着五殃道人等人趕來。
雖然他現在手下‘強者如雲’,不過林楓玉畢竟還是他的心腹,李湫荻也是貨真價實真火煉神境的強者,他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