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海郡見一見那位名揚江湖的曇淵大師,這是楚休已經確定要去的。
不過面對二皇子,楚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以我跟殿下的交情,這點事情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眼下我可是將太子給得罪死了,到時候太子若是來找我的麻煩,我又該怎麼辦?”
二皇子一揮手道:“放心,我既然讓你代我去,怎麼會考慮不到這種問題?
我那位大哥雖然身份和地位倒是足夠去迎接曇淵大師了,不過父皇卻是擔心他太年輕,鎮不住場面,所以特意又派了一位有分量的武道宗師來,是稷下學宮大祭酒蕭白羽大人。
蕭白羽大人從來都不參與皇子之間的鬥爭,但我身後卻是有一位前輩曾經讓蕭白羽大人欠下了人情,你若是去的話,我便讓人給蕭白羽大人帶一句話,只要有蕭白羽大人在,我那位大哥是絕對不敢動你的。”
楚休點了點頭,這話他倒是相信,以蕭白羽在東齊的地位,就算是太子也要對其客客氣氣的。
別看蕭白羽只是武道宗師,並不是真火煉神境,但他對於東齊來說可是要比一位真火煉神境的強者更加重要。
稷下學宮每年都爲了東齊朝廷提供了大量有潛力的高手,這些人對於東齊來說就是未來的希望,稷下學宮則是爲了東齊的未來源源不斷造血的存在。
所以蕭白羽在東齊朝廷內的地位可是特殊的很,無論是東齊皇帝還是大將軍,那可都是要對蕭白羽客客氣氣的。
有了這重許諾之後,楚休便直接拿着二皇子的禮物前往東海郡。
二皇子倒也不怕楚休拿着禮物逃離,因爲這曇淵大師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了,二皇子也沒有奢望想靠送一個禮物便要讓曇淵大師支持的地步,所以他這次只是讓楚休帶着他的禮物去刷名聲的,這禮物嘛,自然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只是一串昔日上古時期一位大德高僧留下的佛珠,雖然長期被佛光浸染有着些許的威能,不過倒也不算什麼重寶。
拿着東西,楚休直接一路前往東海郡內。
東海郡比鄰東海,原本此地還算不上繁華,只有有一些來往於東海的船隊經常在此歇息,所以此地東齊的武者和東海海島上的那些武者還算是比較多見的。
但隨着曇淵大師即將回歸中原的消息傳來,倒是有着不少的人親自前來東海郡,準備一睹曇淵大師的風采,而且這其中來的最多的便是佛宗的武者。
近些年佛宗依舊強盛無比,不過這個強盛卻只是武力上的。
提到大光明寺或者是須菩提禪院的這些高手,無論是虛雲還是虛慈,衆人只會說他們是佛宗高手,但聖僧這種封號卻是無論如何也安不到他們的頭上來的。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有人想要安到他們的頭上,他們也不好意思承認。
所以曇淵幾乎是現在江湖上公認佛宗大師,大德聖僧,值得衆多佛宗高手去瞻仰。
此時東海郡的出海口迎龍灘上,已經雲集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武者,就是在等着載着曇淵大師的船隊前來。
楚休也是依靠在一塊巨石上,拿着一壺從迎龍灘外小鎮上打來的黃酒,慢悠悠的喝着。
其實楚休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天了,海上行船,當然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所以楚休也就在這裡耐心的等待着,順便思考一下自己見到曇淵大師之後的措詞。
當然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心境往李元那傢伙身上靠。
天知道當初他究竟是說了什麼,竟然能夠讓曇淵大師這種聖僧級別的人物將一身所學交給李元這種人。
雖然以楚休的人品,倒是沒資格去說李元的爲人怎麼樣,但起碼那廝也不算是一個好人就對了。
而且其人雖然後來成爲了東齊的鎮北王,大將軍,曾經力挽狂瀾,帶領式微的東齊擊退北燕,在東齊內的名聲不錯,但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那時候李元也當得起心狠手辣四個字了,可是讓北燕的人恨的是咬牙切齒的。
而楚休在這裡思考的時候,他周圍可是連一個人都沒有,距離他最近的也離他十餘丈開外。
身爲龍虎榜第六,在場的衆人自然是認識楚休的,在東齊之地,楚休的名聲還當真不是那麼的好。
之前在西南發生的事情其實沒那麼快就傳出來,西南之地畢竟是偏遠的蠻荒之地,楚休在那裡別說是殺幾個人,哪怕是他屠了幾個宗門估計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的。
但此時他出現在了這裡,卻是有一些江湖風媒聽到了一些消息,把楚休在西南之地所幹的事情傳揚了出去,畢竟這種事情其他人不知道,江湖風媒肯定是知道的,不過傳出消息的應該不是風滿樓的人,風滿樓的江湖風媒職業道德還是有的,不會這麼嘴賤。
所以這樣一來,衆人也知道了這楚休竟然還摻合到了太子跟二皇子之間的鬥爭當中,在西南之地又開始搞事情,這廝果真不是什麼安份的主兒,還是離他遠點爲好。
只不過衆人也有些好奇楚休在這裡幹什麼?他也是來迎接曇淵大師的?
楚休跟大光明寺的那些齷蹉他們都知道,佛宗一脈跟他可是有着不小的仇怨的,結果現在楚休卻是前來迎接佛宗聖僧曇淵,這種事情怎麼看怎麼奇怪。
特別是在場還有一些小寺廟出身的佛宗武者,都暗中對着楚休怒目而視。
當然只是暗中,明着瞪他們還是不敢的,他們又不是大光明寺的人,可沒有挑釁楚休的勇氣。
就在這時,一個人竟然主動湊到楚休身邊,用帶着一絲疑惑的語氣道:“咦,這不是楚兄嘛,你怎麼也來迎接曇淵大師了?
我可是聽說你跟那幫和尚關係可怎麼樣,等等,不是聽說,貌似這就是一個事實。”
隨着這個人身影前來,在場的衆人頓時傳來了一陣低聲引論。
湊到楚休身邊的,正是劍王城的方七少,此時他斜跨着長劍,一身白衣上還沾染着一些酒漬,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好像是剛從被窩裡被人喊起來的一般。
楚休也是略微有些無語的看着方七少,怎麼又是他?對於這位話癆劍首,楚休可是印象深刻。
不過楚休倒是對方七少沒有什麼敵意,他跟劍王城的關係雖然不太好,但這方七少卻是一個另類,很難讓人真正生出敵意來。
而且上次在浮玉山正魔大戰中,楚休還是藉着方七少的因果劍道使得自身天子望氣術的修爲大進,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可是還欠着方七少半個人情的。
楚休淡淡道:“佛宗是佛宗,曇淵大師是曇淵大師,我敬佩曇淵大師的爲人,跟佛宗又有什麼關係?
佛是佛,人是人,有些人誦經拜佛一輩子,卻是沒幹多少善事,曇淵大師只是曇淵大師,跟他是否出身佛宗並沒有關係。”
聽到楚休這麼說,在場那些佛宗的武者都對着楚休怒目而視。
楚休這話根本就是在指桑罵槐,不,應該就是在明着說他們這些佛宗的弟子假仁假義。
不過這些和尚倒也不傻,他們雖然心中憤怒,但還當真沒有人跳出來去找楚休理論的。
楚休也同樣沒去管他們,他只是詫異的看着方七少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五大劍派又不是佛門,難不成你也是因爲敬佩曇淵大師的爲人所以纔來迎接他的?”
方七少一攤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道:“曇淵大師的爲人的確是值得敬佩的嘛,不過這種事情放在心裡就好嘍,何苦要非要來見上一面呢?如此沽名釣譽的事情我可是懶得做。”
方七少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大部分面色都有些發黑,因爲他們的確是抱着這種想法來的。
不過方七少也是直接無視的那幫人,繼續道:“我本來在東齊這裡玩的好好的,就憑我這幅英俊的相貌,金風樓的姑娘們對我那可是熱情的很,結果我還沒盡興呢,就被師門的人喊起來,非要讓我來迎接曇淵大師,刷一波名聲。
雖然我知道本公子丰神俊秀無可代替,但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這樣搞的我很被動啊。”
說到這裡,方七少還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搖搖頭道:“我走的時候,金風樓的那幫姑娘和老鴇還在後面追着我不放呢,東齊不愧爲中原腹地,這姑娘們就是火辣熱情,比我西域之地的姑娘還要熱情的多。”
聽到這裡,楚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忽然道:“你該不會是沒給錢吧?”
方七少一愣道:“給什麼錢?”
楚休驚詫道:“你逛青樓不給錢的嗎?”
方七少理直氣壯道:“她們拉我進去的時候可是一個勁兒的誇我,似我這般天下無雙的佳公子,沒管她們要錢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給她們錢?”
這時楚休是真的驚住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方七少好了,這廝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
龍虎榜第三,劍王城未來的繼承人,劍道天才方七少竟然嫖霸王雞,這種事說出去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