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鬼手王把事情弄的如此緊張,涉及到崑崙魔教的確是敏感的很。
在江湖上魔道不是禁忌,但崑崙魔教卻是禁忌當中的禁忌,昔日崑崙魔教席捲天下,魔焰滔天,無數正道宗門都只能在那魔威之下瑟瑟發抖的日子是無人想要再去體驗經歷的。
若是不是昔日有着真武教掌教‘仙人’寧玄機出手力挽狂瀾,如今的正道江湖估計還在那魔威當中苦苦掙扎呢。
聽到崑崙魔教幾個字,楚休的面色略有些古怪,這可是他日後必須要走的路,沒想到現在就已經有接觸了。
“你是說這次動手的人乃是崑崙魔教的餘孽?”
雖然距離崑崙魔教土崩瓦解已經有了千年,但江湖上還是能夠找得到跟昔日崑崙魔教有關的人物,甚至是昔日崑崙魔教所留下的傳承。
這樣的存在一旦被發現,幾乎是立刻就會被那些大派給徹底封殺剿滅的。
鬼手王搖搖頭道:“倒不是崑崙魔教的餘孽,而是昔日崑崙魔教的附庸之一,鬼王宗的餘孽。
昔日崑崙魔教魔焰滔天,威壓天下,那些正道宗門只能小心低調,而不少魔道宗門卻是心甘情願的雌伏在崑崙魔教麾下,任憑差遣。
只不過隨着獨孤唯我跟寧玄機一戰後失蹤,崑崙魔教徹底分崩離析,正道各派聯手攻打崑崙魔教,將其覆滅,那些附庸宗門也是遭到了打擊。
這些附庸宗門當中,有着忠心的宗門選擇跟崑崙魔教共存亡,但大部分卻都選擇逃離。
對於這樣的宗門正道武林也懶得再耗費力氣去追殺,但其中有一些罪孽深重的魔道宗門卻是必須要絞殺的,這鬼王宗就是其中之一。
鬼王宗之人處事陰狠狡詐,他們是看到事情不對之後第一個叛逃崑崙魔教的,但最後卻也被正道武林追殺了好多年,差點都在江湖上消聲滅跡了。
鬼王宗的功法陰毒邪異,其中最擅長的就是以人煉丹,利用各種血腥手段將人體練成丹藥,吸收其陰邪之力,祭煉陰鬼。
據說鬼王宗內有一種丹藥名爲五氣朝元丹,其作用是輔助修煉,也可以當作傷藥,爲五氣朝元境界的武者療傷,聽名字很正常,但實則詭異至極。
五氣朝元當中,心藏神屬火、肝藏魂屬木、脾藏意屬土、肺藏魄屬金、腎藏精屬水。
這五氣朝元丹便是利用武者新鮮的心肝脾肺腎外加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藥材所煉製的。
眼下這些劉家的武者正好被取走了五臟,我便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鬼王宗。
而且對方還被取走了腦漿,又被剝皮,這種事情也是鬼王宗昔日的作風。
還有鬼王宗以陰邪之力祭煉陰鬼,則是鬼王宗的獨門秘術,陰鬼殺人無影無形。
之前杜捕頭說那些劉家之人身上沒有外傷,內部也沒有絲毫罡氣入體的痕跡,這點用陰鬼殺人倒是可以辦得到。”
鬼手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在場的衆人都在消化着其中的信息,楚休這時候忽然問道:“鬼手王,這裡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瞞着了,這些東西,你恐怕不是道聽途說那麼簡單吧?”
昔日關於崑崙魔教的一些東西本來就都是禁忌,鬼王宗的事情也是如此,起碼在場的這些人,幾乎都沒聽說過鬼王宗的名字,而鬼手王卻是瞭解的這般清晰,這種事情若是道聽途說來的,未免也有些太假了點。
鬼手王苦笑了一聲,他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沒打算瞞着衆人,鬼手王嘆息道:“楚大人猜的沒錯,其實我昔日也曾經算是鬼王宗的弟子,只不過卻是一個被騙的弟子。
早年間我只不過是一個行走江湖的戲法藝人,意外救了一名重傷的魔道武者,那名魔道武者便是鬼王宗的人。
他根說要收我爲弟子,實際上卻是想要我暫時幫他做事,並且在傷好之後準備吞了我的精血,殺我滅口。
後來他的意圖被我察覺,我便暗中在他藥裡下毒,將其毒殺。
因爲他一開始便是騙我,壓根就沒打算收我爲徒,所以鬼王宗的一些秘法他根本就沒傳授給我,只是傳授給了我一些尋常功法,有關於鬼王宗的事情,我也是從他嘴裡聽說來的,但卻都是一些旁枝末節,不是主要的東西。”
楚休瞭然的點了點頭,按照鬼手王這麼說,那這動手的人還當真有可能是鬼王宗的人,不過來人的實力應該不算太強。
那五氣朝元丹其中的作用便是爲五氣朝元境界的高手療傷用的,所以楚休估計這些鬼王宗餘孽裡面應該有五氣朝元境界的高手在,不過卻應該受傷了。
看他們選擇的目標就知道了,劉家一個只有內罡境者的小家族。
對方若是有着絕對碾壓的實力,那對方就應該對羅家等有着三花聚頂境界高手的武林勢力下手了。
只不過眼下他對那什麼鬼王宗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楚休只能暫時吩咐手下人注意一些。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平安無事,但結果到了第七天,建州府又有一個小勢力被滅門,死法跟劉家如出一轍。
而還沒等楚休反應過來,兩日之後,緊挨着建州府,隸屬於衛寒山的商州府那裡也發生了一出滅門慘案來。
連續三起滅門慘案,手段都是如出一轍,足以證明之前楚休等人的推測了。
而且這三起滅門慘案的影響可是不小,建州府的武林勢力也都知道了當地出現了這麼一羣手段狠辣的兇徒惡賊在來回流竄,紛紛風聲鶴唳。
而且來往建州府的那些客商也都是少了許多,畢竟整個關西之地能夠交易的地方可不少,沒人想留在這種兇險之地。
建州府巡察使堂口內,楚休面色陰沉。
自己的屬地內出了大案破不了,丟臉的人是他。
鬼王宗這幫餘孽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建州府的生意,其他武林勢力賺不到錢,虧本的也是他楚休自己。
“巡察使堂口這麼多江湖捕頭,還有着建州府當地這些武林勢力的配合,便沒有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杜廣仲無奈道:“蛛絲馬跡當然是有的,只不過對方的手段好像把手下的兄弟們都嚇到了,人少的時候就算是發現了蛛絲馬跡也不敢上,等到把援兵都喊來了,對方卻又消失了。”
一旁鬼手王忽然怪笑了一聲道:“杜捕頭,既然你手下的人不敢上,那便交給我手下的人如何?你放心,我手下可是沒有怕死之人。”
杜廣仲冷哼了一聲道:“交給你們?交給你們恐怕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更別說是找人了!”
鬼手王這些青龍會出身的殺手跟之前關中刑堂出身的武者之間還是有一些摩擦的,雙方也都在互相較勁競爭。
之前鬼手王等人在屠滅神羽宗和黑巖堂時大放異彩,壓了杜廣仲等人一頭。
而現在調查鬼王宗等人的蹤跡則是全權由杜廣仲等人來辦的,鬼手王等人只能在一旁協助。
術業有專攻,這種事情讓鬼手王等人來主導,估計他們還真連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
楚休皺了皺眉,一揮手道:“行了,別爭論了,下一次我親自出手,只要他們還在建州府內,那就不怕挖不出他們來,況且就算找不出來,也要將對方逼出建州府。”
那些鬼王宗的餘孽並不是奔着建州府來的,對方來到關中之地好像是十分突然一般,急匆匆的殺人煉丹,恢復實力。
之前可能是楚休的調查把對方逼的有些太緊了,這也導致對方又去了商州府那邊動手了一次。
這次楚休親自出手,如果能將對方徹底逼到衛寒山那邊去也不錯,到了那個時候焦頭爛額的可就是衛寒山了。
至於這幫鬼王宗的餘孽會鬧出什麼事端來嘛,那可就不關楚休的事情了,他可從來都不是愛管閒事的人。
三日之後,建州府臨江城內,街上的行人和來往的武者都是稀稀疏疏的,遠沒有往日繁華。
臨江城只是一座小城,緊挨着商州府,作爲來往兩個州府的必經之地,之前的臨江城還算是比較繁華的,起碼來往客商絡繹不絕。
結果因爲接連發生了三起滅門慘案,其中還有一個涉及到商州府,作爲這兩個州府必經之地的臨江城可就有些悽慘了點,來往的客商和武者少了一多半。
此時在臨江城內的一間露天酒館外,三三兩兩的江湖人在這裡喝酒閒聊,其中一名身穿短打武士服的武者嘆息道:“孃的,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出手這般狠辣,接連辣手滅了三個宗門,這偌大的臨江城都沒人來了。”
這名武者乃是鏢師,但卻並不是鏢局出身,而是當地的地頭蛇,專門負責短途走鏢,來往於各個小城之間,與其說他是保護貨物,還不說是個嚮導,因爲熟悉各個小城的武林勢力和情況,所以可以給來往的客商帶路和解惑,以免他們初來乍到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眼下來往的客商少了,他的生意都少了許多,要不然也不會有閒工夫在這裡喝酒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