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丘平靜的敘述着他的故事,不帶有一絲的感情,但那低沉的聲音卻將整個故事的神韻全部帶了出來。待卡丘講到“英臺出嫁遇樑墳,天不開眼可憐人,分戶洞開願做鬼,兩人化蝶翩翩飛”的時候,偷偷的瞥了一眼伊芙兒,發現伊芙兒的雙眼果然眼神迷離,淚水點點。卡丘在心中不由一笑,心中暗道:“這‘梁祝’對於女子的殺傷力果然夠大,連這個世界都不例外。”
伊芙兒本來在仔細的聽着卡丘講故事,起先並沒有在意卡丘會講什麼樣的故事。但當卡丘講到“十八相送有情郎,突聞噩耗心悲傷,英臺寧死不出嫁,山伯化作流離魂”時,心中沒來由的感觸起來,竟然出現了一絲酸楚的感覺。而此時,眼中更是淚水點點,心中隱隱作痛,既爲祝英臺與梁山伯的悲情,又爲自己。
就在伊芙兒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時,卡丘突地一撫琴。
“錚”的一聲,然後一個個帶着無盡悲傷的調子化作一片片落葉在整個房間飄蕩起來。
“碧草青青花盛開”
“彩蝶雙雙久徘徊”
“千古傳頌深深愛”
“山伯永戀祝英臺”
“同窗共讀整三載”
“促膝並肩兩無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誰知一別在樓臺”
“樓臺一別恨如海”
“淚染雙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叢來”
“歷盡磨難真情在”
“天長地久不分開”
“彩蝶雙雙久徘徊”
“千古傳頌深深愛”
“山伯永戀祝英臺”
“同窗共讀整三載”
“促膝並肩兩無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誰知一別在樓臺”
“樓臺一別恨如海”
“淚染雙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叢來”
“歷盡磨難真情在”
“天長地久不分開”
低沉的歌聲隨着卡丘的琴聲在房間內久久迴盪,餘音不絕。
卡丘這時候根本不用再去看伊芙兒便已經知道她早已淚流滿面了。能在《梁祝》之後還面帶笑容的除了石人便是石人了。
卡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可是他六年來第一次彈琴了,手指隱隱作疼,不用想也知道手指被琴絃磨破了。“一曲梁祝感天地”這可真不是蓋的,卡丘自己都要疼的掉眼淚了。
這時候,伊芙兒幽幽的說道:“公子,如此至情至聖的一對璧人,實在是天可憐見啊”
卡丘搖了搖頭,說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伊芙兒有些失神的喃喃說道,眉頭輕蹙,直教人心中憐惜無比。
“公子,你說世間爲何會有這麼多傷心事呢?
”伊芙兒雙眼看向卡丘,口中低聲喃喃自語。
卡丘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世間有這麼多傷心事,皆因禮法。英臺嫁山伯,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在這樣一個封建制度荼毒的社會,註定要有這麼一個悲慘的結局。”
伊芙兒心頭隱隱有些作痛,微微彎了彎腰,說道:“可憐你我皆凡人,無奈相看淚闌干”
卡丘搖頭說道:“姑娘此言差矣,據在下所知,有這麼一個國度,那裡三權分立,人人平等,平民可以彈劾皇帝,真正意義上的人民是國家的主人。”
伊芙兒輕咬了一下嘴脣,有些嚮往的說道:“這只是我的一個夢想,卻沒敢想像真的存在。”
卡丘輕笑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這世界太黑暗,我等卻不能埋沒在這黑暗之中。”
伊芙兒點了點頭,說道:“公子說的甚好,今日聽公子一番話,奴家死也甘願了。”
卡丘將伊芙兒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邊,“噓,死這種話話太不吉利了,以後可不準再說。要說的話,就應該這樣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看着卡丘那一副正經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還帶着淚珠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她將卡丘抓在手中的手指抽出,點了點卡丘的額頭,說道:“你這小鬼頭,纔多大就學會哄女孩子了,長大了還不成了個*公子啊。”
卡丘嘿嘿一笑,說道:“我只對姐姐這樣啊,誰讓姐姐這麼漂亮,就連天上的仙子也不及姐姐的萬分之一。”
伊芙兒嘴角微微彎下,笑道:“就知道討姐姐的歡心,日後誰要嫁了你,不天天被你的甜言蜜語哄得高高興興的啊”
卡丘一聳肩,說道:“一般一般啦。不過,美女姐姐,我這關可過了吧”
伊芙兒一愣,然後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猶自掛着的淡淡淚痕,假裝惱怒道:“你這壞人,只知道惹得姐姐哭,哼。這關算你勉強過了。”
卡丘心中苦笑道“這也要怨我啊,可是你讓我把你弄哭的,沒用強的就不錯了。”不過在聽到伊芙兒那句勉強過關後,卡丘心中才微微平衡了點,畢竟費了這麼多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雖然卡丘並不在意能否成爲伊芙兒的入幕之賓,畢竟自己才六歲,離那種需求還早着呢。但心中卻有一種將伊芙兒據爲己有的衝動,這大概就是一種男人的慾望吧。
卡丘嘿嘿乾笑兩聲,說道:“姐姐,接下來我們玩什麼啊?”他故意把‘玩’咬的很重,有心調戲一下伊芙兒。
伊芙兒雙眼一陣黯淡,有些落寞的說道:“弟弟陪姐姐說幾句話吧,姐姐在這也沒個知心的人兒。”
看着伊芙兒那顰蹙的眉頭,卡丘心中不由一蕩,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伊芙兒聞聲咋喜,擡頭看着卡丘,說道:“姐姐還不知弟弟的身份呢?”
卡丘淡淡一笑,隨便編了一個身
份糊弄過去了。畢竟他和伊芙兒不熟,沒必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漏給她。再者‘戲子無義,婊子無情’這句話,卡丘可是不陌生。
雖然伊芙兒也知道卡丘說的並不全是真的,但卻沒有剛過多的打聽,只是撿了一些不怎麼緊要的話與卡丘閒談着。期間到是因爲卡丘過多的俏皮話,讓的伊芙兒笑聲不斷,那緊蹙的眉頭也漸漸地舒緩起來。
伊芙兒看着卡丘,笑着說道:“弟弟這麼小便這麼有本事,大了定會是國家的肱骨之臣。”
卡丘淡淡的一笑,說道:“姐姐太高看弟弟了,弟弟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伊芙兒搖了搖頭,說道:“弟弟見識卓越,姐姐雖是一般女子,但也略微懂得一點相人之術,弟弟之才,可比日月,他日必將會做出一番事業。”
卡丘笑了笑,沒說什麼。這時,伊芙兒似有所想,說道:“弟弟可知這洛城的來歷?”
卡丘微微一愣,沒想到伊芙兒會問這種問題,旋即笑道:“姐姐想考我。嘿嘿”看到伊芙兒只是微笑,卡丘嘿嘿了兩聲,說道:“這要從千年前的開國之戰說起••••••”卡丘娓娓的說到。
“當時,陛下被獸人國的四十萬大軍團團圍住,危在旦夕,幸而當時的青衣戰將蘇必清率領五萬殘兵從後面殺來,與四十萬獸人大軍血戰七晝夜,雖最終將獸人大軍擊潰,並將陛下救出,但自己卻也身中十四刀,血流而死。陛下感其恩、念其功,因此追封其爲青衣大帥,並將他戰死的地方封爲落城,意味隕落之城。但久而久之,落城也漸漸變爲現在的洛城。因此,洛城又有隕落之疊之稱。”卡丘一口氣將這個故事講完,趕緊的端起身旁的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伊芙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有些蕭索的說道:“是啊,蘇大元帥忠肝義膽,以少量兵馬便敢迎戰獸人國四十萬大軍,真可謂真英雄。就連當時的獸人國都是舉國震動,爲其所感。但現在,又有幾人能記住當年的青衣戰將啊。”
卡丘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世間人皆懶惰,怎可去想當年事。”
就在伊芙兒還在爲蘇必清而長吁短嘆時,卡丘在一旁淡淡的說道:“其實,他本就不必死的。死,只是因爲他太笨了。”
看着伊芙兒驚愕的目光,卡丘只是微笑地點了點頭。旋即,伊芙兒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她有些惱怒的說道:“雖然你是有些聰明,但蘇必清元帥以身殉國,力抗獸人,連敵人都贊其爲‘有勇有謀,天下無二’,你憑什麼這樣埋汰他。”
看着伊芙兒陰沉的臉,卡丘心中苦笑,沒想到這妮子的表現會這麼強烈,看來以後還是不埋汰古人的好。不過現在必須要過去這一關才行啊。
長吁了一口氣,卡丘點點頭,說道:“其實,他本就不必死的。死,只是因爲他太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