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嵐應昏了過去,他身旁的人忙將他扶住,以免他摔在地上。虛先生平靜的看了一眼嵐應,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表情,衣袖在他臉上輕輕一揮,那嵐應才悠悠醒來。
他此時的臉上滿是不甘,本想給卡丘的下馬威,最後卻淪落到自己受辱,如此之辱,豈可甘心。
虛先生淡淡的說道:“這是你提出要鬥詩的,所以怨不得別人,若是你一味怨恨,那就讓人瞧不起了。”
嵐應點了點頭,但看向卡丘的眼神中還是充滿了怨恨。
卡丘聳了聳肩,對於嵐應的怨恨並不在乎。他剛想將頭轉過去,心中猛然一動,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對虛懷古說道:“既然嵐應皇子不甘心失敗,那不如就讓先生再出一題,若是在下不幸輸掉的話,那剛纔的賭約就作廢了。”
當卡丘說完這一句話後,月璇公主和嵐風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本來還爲事後怎麼處理兩個人之間的賭約而發愁呢,此刻聽卡丘這麼一說,不由得暗暗伸出了大拇指。
卡丘這第三次假意失敗的話,也沒有人會對他說三道四的。而且和嵐應的賭約取消,嵐應也能扳回一局,心理上應該就會對卡丘的記恨少了些。
他們本以爲這是卡丘的一計,好用來擺脫與嵐應的賭約,但他們卻猜不到卡丘根本就沒打算擺脫和嵐應的賭約,應該說根本就不在乎履行這賭約之後出現的問題。若是他們知道了,恐怕就不會這幅輕鬆的表情了。
嵐應聽了卡丘的話後,他想的和嵐風他們是一樣的,這卡丘再怎麼囂張也不敢真讓自己履行那個賭約,否則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雖然嵐應很想看看自己敗了後卡丘最後怎麼收場,但此時他經不住卡丘那句倘若他勝利的話語。確實如此,自己已經敗了兩次了,這第三次如果能勝的話,最起碼能挽回一些面子來。而且看卡丘的意思,這第三局自己是穩贏不輸了。
嵐應掙扎的站了起來,對着虛懷古說道:“先生,我接受他的提議,請你出第三題吧。”
虛懷古一臉平靜的看了看搖搖晃晃的嵐應,出奇的說道:“你確定?”
嵐應點了點頭,這第三次勝利怎麼看也是對自己有利,他當然要答應了。
虛懷古眼神動了一下,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他再看向嵐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似乎是對一會發生的事情感到悲哀。
虛先生將頭轉向池塘
,臉上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第三題很簡單,我即興作一首詩,你們給我分析一下,看誰分析的恰到好處。”
這分析詩卡丘可是一點不懼,上過初中、高中的人,那個沒經歷過詩歌鑑賞這一關啊,那幾個特有的分析點誰沒有聽老師講過啊。
看到卡丘和嵐應點頭後,虛先生平靜的念道:“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的水光昭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
嵐應聽到虛先生念得詩後,稍一思索,便開口道:“這是一首描寫景色的詩,全詩以月光和水爲主,將夜晚的風光自然地呈現了出來,好一個水月交融的風光。”
他說完便緊張的看向虛懷古,對於古詩分析,他們從小便目睹耳染,知之甚多,這些東西根本不在話下。但因爲已經連輸了兩局,他的心中始終有些忐忑之意,故而才緊張的看着虛先生。
虛先生並沒有表示什麼,臉上還是一臉的平靜之色,古井無波,不起一絲波瀾。他將頭轉向卡丘,淡淡的說道:“你是怎麼認爲的?”
對於卡丘,嵐風等人都會認爲卡丘隨便找個藉口說自己不會,讓嵐應贏了這局了事,但卻沒想到卡丘竟然鄭重其事的向前走了幾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右手猛力向前一甩,竟然打起了水漂。
卡丘掃了一眼嵐應,淡淡的說道:“這首詩的寓意只有一個字。”
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頓時大感荒謬。詩的寓意本來就是以少寫多,以淺寫深,它只會用少量的字句來體現出大量的情感,這纔是詩的真諦。但卡丘現在卻說這詩竟然只爲了表達一個字,不是荒謬還是什麼。
這時候,衆人嘴角都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這卡丘果然是故意要輸給嵐應的。只是不好直接認輸,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方法。
雖然所有的人都在笑,但虛先生卻是一臉的平靜,他看着卡丘說道:“你說。”
卡丘呵呵笑了笑,說道:“先生作的這首詩表面上來看確實如嵐應皇子所說,乃是一首寫水月交融景色的詩,但這首詩並沒有這麼簡單。這首詩乃是一首謎詩,而它的謎底即是‘湖’。想必是先前先生眼中所見盡是一片湖光水色,便作出了此詩。”
就在先前虛懷古念出這首詩時,卡丘便覺得這首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若真的按照嵐應那種方法去理解,這也太說不過去了。而且去解析一首詩根本無法比較兩人的勝利,除非這虛先
生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爲自己是要故意輸給嵐應,故而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題。
但是,這虛先生卡丘卻怎麼也看不透,既然連自己都看不透的人,那必然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因此卡丘多了一絲警惕,沒有掉進預先埋下的陷阱裡,而是仔細地推敲起這首詩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稍微一推敲,卡丘便琢磨出來了,這原來是一個猜謎詩,而且是非常簡單的那種。只不過是因爲衆人此刻不認爲虛先生會出這種考題,加之先前被虛先生的話有所誤導,因此沒有向這方面上想。
聽到卡丘的話後,衆人仔細思索了一下,便恍然大悟,看向卡丘的眼神中也多了絲讚賞。
這第三局又是卡丘取得了勝利,此時衆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都默不作聲起來,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本來他們以爲卡丘時要故意輸給嵐應,好避免出現履行賭約的情況,但此刻看來卡丘根本就不是那樣想的,他提出比試第三局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徹底的羞辱嵐應,好讓他心服口服。
不少人都爲卡丘暗中捏了一把汗,看他如何處置這種情況。在這三場比試中,大部分人已經被卡丘的才學所折服,他們平時就看不慣嵐應的囂張,此刻有人代替他們好好地羞辱嵐應一番,他們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卡丘甩了甩頭,走到嵐應的面前。此時的嵐應因爲輸了第三局已經徹底的癱坐在地上了。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雙眼也開始泛起紅來。
卡丘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淡淡的說道:“現在你該服了吧,該履行我們之間的賭約了吧。”
卡丘的話一出口,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沒有人會認爲卡丘竟真的要嵐應履行賭約,看向卡丘的眼神中也多了絲怪異。
嵐風在心中狂喊一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怎麼能讓他履行那種賭約呢。
嵐應愣愣的聽了卡丘的話後,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把將卡丘抓住他的手打開,放肆的說道:“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竟然真的敢讓我履行賭約,你信不信••••••”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隻腳踹在了心口處,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就連聲音都是戛然而止。
整個御花園鴉雀無聲,每個人此時的表情都多少有些怪異,張着嘴巴,瞪着眼睛,不說一句話。
卡丘彈了彈腿上的灰塵,淡淡的說道:“這個世上還真沒什麼我不敢去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