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地處大月氏以南,也算是西域的一個大國,人口足有百萬之衆,而且地域廣闊,因爲土地肥美,此地多有農田,百姓也是半農半牧者,不像大月氏,絕大多數都是牧民。
按理說,如此大的一個國家,別說是大月氏,就是漢朝來攻打也得先好好想想,畢竟人口百萬的大國並不太多,但是其兵卻甚是孱弱畏戰,不擅長打仗,倒是對商賈一道顯得極有天賦。
所以第一次大月氏西遷之後便將大夏國的人趕走,如今看來要來第二次西遷了。
傅介子一行沒有去大月氏的都城藍市城,而是直接繞道來了嬀水,大月氏的軍隊與大夏國扼大河而峙,看樣子一場大戰再所難免。
星聖女以及兀難長老知道已經到了嬀水,所以不敢再貿然趕路,這裡遇上大夏的遊騎還好說,如果遇上了大月氏的賊兵,自己一行人則危險了。
傅介子也不敢冒失,當下令隊伍停了下來,等他們商議好了行程之後再動身,同時派出了幾個火教教徒僞裝成大月氏的牧民前去打探路徑,嬀水南北原本是大夏國極爲繁華之地,但是現在因爲大月氏打來,也不知是被攻下了還是被嚇跑了,許多村莊空有居室卻見不到一人。
這裡不再是平原之地,有了許多居室,所以隊伍便暫時在這裡住了下來,傅介子和星聖女也有了許多獨處的機會,但是現在的星聖女卻沒有意亂情迷的意思,一方面他擔心大夏國的安危,大夏不知兵也是近百年的慣例,另一方面,分別在即,她心裡面跟壓了塊石頭一樣很不舒服。
兀難長老知道星聖女與傅介子的戀情,但是現在馬上就要離別了,他也沒有干涉,只是讓星聖女與傅介子好好商量。
星聖女一直沒有說和話,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傅介子肯定會去大月氏軍中,而自己肯定是要回大夏國的。倒是傅介子先開口了,道:“葛妮亞,等我在大月氏談成了之後就來找你,到時候你一定要跟我走,好嗎?”
星聖女並不回答,她不像普通的女子那麼感性,她是火教的聖女,什麼事情都得以火教爲重,從小養成的思維方式讓她對自己的生活也是這般要求,聽了道:“我不知道。到時候如果大夏國這一仗勝了我就跟你走。”她這麼說已經是作了很大退步了,要等到大夏國平安無事兩國相峙,自己只怕一輩子也無法離開,所以她狠下心來,只要大夏國此一戰勝了,那麼近期內大夏國則會無礙,她便離開。
傅介子急道:“如果勝不了呢?葛妮亞,不管這一仗怎麼樣,你都跟我走,你不過是個女子,戰事與你無關的。”
星聖女知道傅介子這是在安慰她,淡淡笑了一下,道:“不。大夏以火教爲國教,我是火教的聖女,大夏的子民對我比對公主還要尊敬,這場戰爭又怎麼會與我無關呢。”說到這兒臉色一寒,道:“如果此戰勝不了,那麼或許我已經死了要麼走了,你,你……就不必來找我了。”
傅介子急道:“這怎麼行!你我情投意合,又有了夫妻之實,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再說了,現在是戰爭時期長老們會放任你,如果到了和平年代,他們會追究的。”
“顧不得了。”星聖女臉色雖然變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不去想火教裡面的刑法,道:“如果和平了我還能離開,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也會去找你。”說到這兒又想到什麼,道:“就算你娶了妻生了子,我也不管!”
這話怎麼聽都酸氣沖天,改了一下兩人之間壓抑的氣氛,傅介子嘿嘿笑了一下,道:“好啊,回頭我讓木匠在府中多作張牀,給你留着。”這本來就是句牀第間的笑話,此時星聖女心情激動,一下子就上了賊船,歪在傅介子的懷裡,今天的兩人卻誰都沒有纏綿的心思,也就是這麼緊緊得偎依着,感嘆命途多騫。
傅介子心裡面暗自決定,等大月氏的事情一了,自己怎麼也要趕去一趟大夏國,到時候無論如何是騙是搶也要將星聖女搬回長安去。
在這裡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派出去探路的回來了,嬀水以西一百二十里那裡有大夏國的駐軍,從那裡過嬀水最爲安全。摩柯頭陀和潘幼雲兩人要去身毒,身毒在大夏的東南部,所以兩人也要和火教的人一起去大夏國,再折道回身毒。
想到分別在即,傅介子也很失落,但他和星聖女有言不先,此時不過是再訴訴心情,倒是關於蘇巧兒的事情,據測蘇巧兒已經到了大夏國的南部,所以蘇老爹是一定要去大夏的,霍儀畢竟是漢人使團的一員,所以他是必須留下的,陸明要護衛傅介子的安全,也不便離開,所以元通想到這些便提出由他前去。
傅介子早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不便說出口,聽元通這麼說也就釋懷了,笑道:“有勞師叔了。”說完又和元通單獨說了一會兒,達成了“地下協議”,如果事有突然,與元通無法相會的話,由元通幫他將星聖女拐到長安去,作爲報答和尊師重教,如果元通不方便,傅介子到蒲犁將天聖女蘇維帶回。
想到火教的兩個聖女可能在這一協議下面全軍覆沒,兩人都不由嘿嘿一笑,死道友不死貪道,火教是死是活關他們屁事。
星聖女當然不知道兩人暗地裡起了這麼個壞主意,但有元通相伴,這個可以說是自己的姐夫,又可以說是自己的師叔,多了個身份雖然有點兒亂,但又親切了一分,所以她也顯得很高興。
兀難等幾個長老見終於可以迴歸故土了,都顯得很激動,再加上尋找蘇巧兒的事情宜急不宜緩,所以他們提議馬上啓程。
兀難長老到底比較通人情,特意留了星聖女在後面與傅介子話別,潘幼雲到底和傅介子相識一場,雖然是冤家,但自己已經出了世,除了蘇老爹,別的仇怨也就放下了,所以也來和傅介子話別一番。
星聖女沒有和潘幼雲一起來,讓潘幼雲先來說話,自己在遠處等着。傅介子還想勸勸潘幼雲不要去身毒,畢竟去一個從來沒有人去過的地方住,任誰都不放心,但是想到潘幼雲的處境,傅介子把話又忍了下來,潘幼雲哪裡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回大漢,特別是敦煌。
可是除了大漢的敦煌,她又該去哪兒呢?如果回匈奴,只怕傅介子就會殺了她。潘幼雲對人心的把握可謂是獨到之處甚多,一下子就猜出了傅介子的心思,自從她入了佛門之後,對傅介子的印象也好了起來,勉強笑了一下,道:“傅將軍不必勸我了。幼雲此生如浮萍,難得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傅將軍應該替我高興纔是。而且自從幼雲入了佛門之後,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東方的傷心事幼雲不想再拾起,所以不能回去,師傅雖然職位不高,卻是有德高僧,跟着師傅幼雲突然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踏實。”說到這兒又笑了一下,道:“其實一個人能平平靜靜得過完一生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傅介子雖然仍是不放心,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總不能自己將潘幼雲帶着吧,這也太那個了。潘幼雲又笑了笑,道:“不論前事如何,與將軍在紅塵中都有了一段緣份,也是命中註定。”
潘幼雲入了佛門之後,紅塵的意思也就變得廣了,傅介子卻一下子想岔了,不由有些尷尬,那日在樓蘭城中和潘幼雲睡了一覺,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還和耿龍發生了衝突。
潘幼雲也明白過來他想岔了,但此時的潘幼雲對這一切都看開了,淡淡笑了一下,道:“傅將軍不必多心,那晚之事是幼雲不好,怨不得將軍。”說到這兒瞄了瞄星聖女,道:“將軍放心便是,此事幼雲不會告訴葛妮亞。前塵舊事,大家都忘了吧。”
傅介子見潘幼雲看得如此開,對她不自覺得多了幾分敬意,道:“如此也好,她可沒你那麼豁達。”潘幼雲輕笑一下,道:“葛妮亞原本是出塵的聖女,卻被將軍拉下了水,倒是可惜了。不過既然已經入了紅塵,就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了,想必將軍也知道,葛妮亞有些本事甚是木訥生硬。”
傅介子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但見潘幼雲有些曖昧得笑,頓時就明白了,不由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潘幼雲笑道:“小妹以前糊塗,做了不少荒唐事。但一身的本事卻沒有個傳人,那些日子和葛妮亞在一起,見她甚是懵懂,就教於了她,也算是將那本事傳承了下去。”說到這兒淺笑了一下,道:“倒是便宜了將軍。”
傅介子不由一頭的黑線,心中實在很難想象一個女子教另一個女子牀上功夫是個什麼光景,但他和殷茵兩年夫妻,也知道這些親妮的舉動在女子之間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想到這兒就不由一陣心癢,想看看只原本只會機械躺在牀上任傅介子放肆的星聖女,除了咬人之後到底學了些什麼招。
他在這事上遠沒有潘幼雲那麼放得開,聽了一臉的尷尬,暗暗搖頭不已。
潘幼雲似乎是看出了傅介子的壞心思,輕哼了一聲,道:“將軍不必胡思亂想,葛妮亞還在這兒,將軍一會兒‘檢驗’一下便知。”
傅介子心道打住。
潘幼雲話鋒一轉,嘆息了一陣,眉宇之間微微顫了一下,道:“將軍也知,幼雲心中曾一直放不下那個人,如果有機會的話,請將軍爲幼雲帶句話,就說這世上幼雲已死,無恨亦無愛。”
這句話頗合哲理,傅介子心頭微微一怔,暗想這佛教果然有些門道,以前一個放浪無行的女子竟然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調教成了聖女一般。
想到這些又覺得還是自己厲害些,自己短短几天就把一個聖女調教成了放浪無行……咳,打住,打住!
傅介子覺得這麼想不僅對不起星聖女也對不起自己。兩人之間原本你情我願的美好愛情,如果這麼想,就成了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了。
潘幼雲見傅介子沉默不言,以爲他不願意見耿龍,道:“如果不便那就算了,幼雲既出紅塵,這些事其實不應該再想的。”
傅介子見她誤會,忙道:“我定會原話相告。”傅介子想到這個潘幼雲,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潘幼雲一切心事都已經講完,道:“此一別之後,幼雲與將軍可能再無相見之期,所以就不說再會了。葛妮亞在那邊兒等急了,幼雲就此別過。”
傅介子心頭一下子沉重不已,替潘幼雲搖頭感嘆。
“將軍記得‘檢驗’一番葛妮亞的功夫哦。她是幼雲的單傳弟子。”潘幼雲只是淡淡得笑了一下,從此之後,她人在身毒,心在靈山,塵世間的愛慾與她再無關係,惟一願做的,也就只是祝願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包括傅介子和星聖女。
送走了潘幼雲之後,星聖女急匆匆得趕來,傅介子看她滿臉的淚痕,心想這一回又發大水了,爲了不使氣氛太傷感,傅介子先笑道:“葛妮亞,潘姑娘送走了?”
星聖女點了點頭,傅介子將潘幼雲與她說過的話提了一下,星聖女臉色刷得一下全紅了,她雖然已經和傅介子那樣過了,但還是羞澀難當,氣道:“她怎麼跟你說這個!”
傅介子邪惡得笑了一下,突然一把抱起星聖女,道:“走,讓爲夫試你的功夫去。”星聖女又捶又打,卻也是默許的意思,潘幼雲走的時候就已經暗示過了,說她和師傅在前面的村落裡等她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該夠了吧。
星聖女起初沒有聽懂,現在卻是懂了。一陣纏綿,傅介子再三提議星聖女用上潘幼雲教的那些功夫,星聖女面嫩,如果傅介子不提起,她也會暗中不知不覺得用上,畢竟那滋味美妙得很緊,但是現在傅介子已經揭穿了她的把戲,她就不好意思再用了。
傅介子一陣挑逗,星聖女氣息紊亂,方寸大亂,但任憑傅介子怎麼挑逗她都緊咬牙關,心想,堂堂火教星聖女絕不屈服於淫威之下,哼,任你摸哪兒都沒門兒。
傅介子一雙大手在星聖女的臉龐和酥胸上面婆娑一陣,星聖女嬌喘連連,卻仍是不肯用潘幼雲教的招,隨着傅介子大手一點一點向下,星聖女突然渾身一顫,驚笑道:“這兒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