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決完殺手,水淼也受了幾處皮外傷,望着地上的屍體,有些無奈,但又不能放任不管。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將液體倒在屍體上,半盞茶功夫不到就化成血水,流入地下。
左右瞧了瞧,拿起桶裡的水一潑,痕跡也都消失不見了。望着漆黑的夜空,水淼輕喃:“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啊,大人。”
匆忙逃竄的慶安母子一點兒也不敢耽擱,不着方向地到處跑。慶安看見後面沒有人追過來,拉着母親多到一個房子的轉角處,思考接下來去哪裡。
慶夫人想起剛纔女兒差點被劍刺傷,拉起女兒的衣服四處瞧瞧,聲線也有一點顫抖:“小安,你沒事吧,咱去衙門報案吧……”
慶安雖然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但也沒經歷過這麼驚險的事,人血噴在臉上的觸感一直都在重複,只能呆呆地聽從母親的話。
母親見女兒呆呆的,知道這時候只能靠她自己從噩夢中走出來。咬咬牙,母子倆相互攙扶着朝衙門方向走。
夜晚找人本就不易,水淼又沒有一個具體方向,加上還耽誤了那麼久,但又不能不去找,畢竟這件事算是自己連累的她們:“長路漫漫兮,何處尋芳蹤?”
“喲,現在這情況你還詩興大發呢。”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狐狸眼的男子。
“信,我這是無奈呢!”水淼一本正經地糾正。
狐狸眼男子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我馬上就去工作。”水淼舉手投降,“這可是個苦差事誒,整天奔波,你我職位相當,你整天怎麼就那麼閒呢。”
信瑤瑤扇子:“那你就每天陪着大人應酬吧,不過,也不怎麼可能。”
說起這一點,水淼一臉驕傲:“那是,陪人周旋一聽就讓人煩,本人如此高潔,哪能沾了塵土?”
水淼也知道信不可能沒事來找自己閒聊,看來大人那邊已經快撐不住,那個玉佩必須儘快拿回來。眯起眼,甩下一句“三日後,梅林見。”就不見了人影。
想着普通婦人遇到事兒,第一反應應該就是縣衙。順着路騎馬找人,着重觀察稍微可以躲藏的地方,果不其然,在一條偏僻小路找到了慶安母女。
水淼慶幸兩人腳程也不快,走上前,攔住她們:“夫人,小姐,請問你們要去哪裡?”
慶安和慶夫人被嚇了一跳,仔細看,原來是院子裡的那個人,顫抖着開口:“你要幹什麼?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慶氏將慶安護在自己身後。
看到對方防備的動作也知道對方是害怕自己來滅口的,笑道:“我很抱歉嚇到你們了,但如果你們是要去衙門的話,奉勸你們最好別去。”
慶安很疑惑:爲什麼發生命案卻不能去官府,莫非……猛地擡頭看向對面那個男人。
瞧見慶安的動作,水淼笑了:“看來小姐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在這裡聲明,我不是壞人。我剛不還救了你們嗎?”
慶安想想也是這個理兒,要是他想下手的話,母親和自己都逃不出來。服了服身:“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想了想,攤上這是,自己和母親也不好辦,還不如跟着這位公子,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舊了她們,但好歹也是性命無憂,“公子去往何處?可否帶上我們母子二人?”
這也正中水淼下懷,將她們留在這裡也是不妥,自己又有三日之約,只能先讓她們跟着自己,然後在解決問題之前,將她們先送往摯友家暫住。
“你們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這事本來也確實不關你們的事,還是我連累你們了。” 將馬拉過來,示意慶安母子上馬,“今晚只能先委屈你們和我一起趕路了。”
慶安點點頭,表示不在意。
路上很是安靜,水淼本就不習慣照顧婦孺,受不得這時候的寂靜,就像貓抓一樣讓人難受。好不容易找個話題,還嚴肅得不得了:“姑娘,請問你們見過一個玉佩麼?那玉佩很特別,魚嘴裡含着一塊紅玉,很好認的。”
慶安母女相視一眼,都有點不確定,慶夫人開口道:“公子找那枚玉佩做什麼?”
眼見有戲,水淼繼續道:“那本是我要帶給別人的東西,只是路上不小心掉了。我得把它找回來還給它的主人。”
“是那樣麼?”慶夫人繼續盯着水淼的眼睛,見沒有躲閃的情況也就相信了他,打開木盒子,將玉佩遞給他,“是這枚嗎?”
水淼接過來,一眼就瞧出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很是欣喜,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抱拳致謝:“是的,婦人。多謝。還不知它是怎麼在你們手裡的?”
慶夫人聽了,笑着看向慶安:“這你就要問問我的女兒了。”
慶安將自己是如何得到玉佩的事說給水淼聽,弄清楚前因後果,水淼有些尷尬:不僅因爲隨手將玉佩當錢給了別人,還爲了慶安口中所說的“混蛋”二字。
“抱歉,當時也是情況所逼,爲了掩人耳目,我得製造一些假象。”水淼臉上還殘留着尷尬的痕跡,不過語調倒是調整的與平時一樣。
“算了,當時也是我太氣憤了,你本來也付了錢的。”
經過這番談話,水淼也知道玉佩是怎麼回事了,但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接話,時間就在一片沉默中過去。
第二天,終於看見了一處房屋,推開門一看才知道這原來是獵虎的臨時住處,只有一些最簡單的東西:一張牀,幾張凳子,一個水缸和一堆柴禾。
水淼很紳士地讓
慶安母女倆先休息一下,大半夜就開始趕路,男人倒是沒什麼,嬌弱的女人還是有點撐不住的。
乘着母女倆休息期間,水淼在附近摘了些可以充飢的東西回來,期間有幾隻鳥掠過,順手打了幾隻下來。
慶安是被烤肉的香味弄醒的,只見桌上放了兩人份的食物,外面卻不見了水淼的身影,剛想喊人,卻發現原來他並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百般無聊地坐在門口等着水淼回來,腦子裡不停地猜測這次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自己和母親以後該怎麼辦。
“你在幹什麼呢?”水淼的聲音嚇回了正在思考的慶安。
“沒,沒什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慶安。”
“我嗎?我叫水淼。”
短暫的對話後,又陷入了沉默。
見慶安沒有其他事要說了,水淼走進屋子裡,閉上眼,就這麼簡單的休息下。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慶安知道這是一個正直的人,其實他大可以不理會她們的,但就認爲自己連累了她們所以有義務照顧她們這一點讓她覺得這個人挺不錯的。看見他辛苦照顧她們這麼久,睡覺也將就着,有點讓人心疼。
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將獵戶扔在這裡的外套給他蓋上。衣服還沒碰到他,水淼已下載睜開眼,手裡緊握大刀,一副要殺過來的樣子。這着實讓慶安嚇了一大跳。
水淼眨過眼,瞬間反應過來:“抱歉,這是我的習慣。下次不要在我閉上眼的時候靠過來了,小心會傷着你。”
“恩。”慶安輕聲答應。水淼瞧見掉落在地上的外衣,彎腰撿起來就披在身上,對慶安報以一笑,似在道謝,又似在道歉。
去梅林的路水淼倒是一清二楚,所以一路上倒也沒怎麼迷路,緊趕慢趕,好不容易纔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梅林附近。瞧着最後剩下的路程也沒有多少,水淼提議先去客棧吃點東西,也不能總是讓女子跟着自己吃乾糧,風餐露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