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篇 十、預謀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傳來了翻找櫃子的聲音,嚇慶安一跳:不是已經搜查過了,還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嗎?

“頭兒,這裡不是搜查過了嗎?怎麼還來?”外面有一個士兵說出了慶安的心裡話。

“你懂什麼!上頭叫我們來找東西。”

按理說,第一次就應該已經把要用的東西找到了,怎麼現在還來?除非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正準備豎起耳朵,仔細聽,那頭兒卻不說話了。

待對方噼裡啪啦一陣翻找完,收隊走後,慶安決定冒險出去瞧瞧他們到底在找些什麼。

囑咐好夫人和少爺按計劃在這裡藏好,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有人來接應他。

打開門,從裡面出去,再仔細地將出口關上,保證他們的安全。

出來的時候,天色昏暗,已經接近黃昏了。看着府裡整個一被打劫過的痕跡,完全看不出當初的鳥語花香了。

現在雖然天色已晚,但還是有幾個人在巡邏,應該是防備張大人他們再回來突擊。

不得已,慶安只好東躲西藏,打算就着夜色換身衣服,混進這些人中間,可是隻有夜晚纔是混進去的好機會,白天一眼就會被別人瞧出來了,所以慶安還得在外面等一會兒。

慶安事先挑中一個體型較爲嬌小的人,看起來可以一擊把他擊倒,免得走漏風聲。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一個人落單,乘着他上茅廁之際,拿起手中捏好的大石頭,狠狠地朝他後腦勺敲打。一擊之後,人也倒地不起了。

慶安快速脫下他的衣服,再從身上撕了幾根布條,把他的手腳綁在一起,隨手拿東西堵住他的嘴,接着將他推進了茅坑。

慶安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做完這一切,手開始發抖: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爲了不讓外面的‘同伴’起疑心,慶安來不及讓自己鎮靜下來,匆忙換上衣服走出去。

“你咋這麼慢呢?便秘啊。”男人之間說粗魯的話習慣了,也不忌諱些什麼。

慶安不敢回話,怕一張口就暴露了,所以只是拉低帽子,表示默認。

“嘿,還真是!。”瞧見慶安不答話,還以爲對方害羞了,畢竟這檔子事兒也不好開口,“快點兒,頭兒叫我們集合呢!該找的也都找了,快點收兵回去了,我都想回去抱媳婦兒,睡熱炕了呢。”

他也不回頭,繼續朝前面走,嘴裡小聲嘀咕:“也不知道上面發什麼瘋,非要這個時間點來找東西,這不是折磨人嗎……”

臨走的時候,領隊的讓慶安他們放一把火,把這裡燒了,免留後患。

想起還在密室裡的夫人和少爺,慶安有點擔心,不知道水淼他們能不能及時趕到,但現在自己又不能一個人落單,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夫人他們堅持住,不要跑出來,不然被抓住那就麻煩了。

看見有人拿着油桶準備到夫人和少爺躲藏的房間的時候,慶安加快腳步,搶在那人前面進去了。

瞧見有人進去潑油了,也沒自己什麼事兒,那人也識趣走了。

慶安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

桶裡看似是油,其實是水。顧不得其他,慶安水澆在房間裡,特別是在靠近密室的地方澆了很多水,但不敢澆在靠近門窗的地方,要是外面看着燃不起來,那就露餡兒了。

做完這些,慶安關上門,在外面點了一把火就跟着其他人走了。

他們帶領着來到一個大宅子裡,領隊先去報告事情,出來後就讓他們解散回家。但慶安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又怎麼能夠什麼都不做,輕易出去呢?

找準一個時機,慶安偷溜進樹叢,打算等他們都走了纔出來。終於沒人了,她順着房子摸進了一間房間,運氣還算好,房間裡沒人,看起來是一個下人的房間。

由於是下人的房間,櫃子也沒有什麼鎖,慶安很快從裡面摸出了一套丫鬟的衣服,快速換上。但弄到髮髻的時候就犯愁了,誰知道這裡的丫鬟頭是怎麼樣的。她也不好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就隨便弄了個頭發,再把自己身上那身衣服往牀底下一塞就解決了。把門開一條縫,看外面沒人,側身溜出去。

慶安轉了一圈兒,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這時,恰巧聽見一個嬤嬤對着小丫鬟吩咐:“把這碗蔘湯給老爺送過去,小心點兒,這可是姨娘親自熬的呢。”說完就趾高氣揚地走了。

慶安在心裡默想:這是個機會。走上前去:“姐姐,送東西呢?我幫你吧。”

“不用了,這是嬤嬤親自吩咐的,我還是自己去送吧。”丫鬟都不考慮就拒絕了。

看來這裡的丫頭都過得小心翼翼的,不好對付啊。慶安也不說什麼,悄悄跟在她後面,反正她也找不到路,跟着她,趁這機會找地方也是好的。

那丫頭站在一間獨立於一個院子中央的房間外面敲門,慶安確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房間。不過在院子中間,不怎麼能找到偷聽的地方。

裡面的人好像因爲被打擾了,不怎麼高興,連東西都沒收就直接關上門,還吩咐丫鬟不要再來打擾。

躲在一旁的慶安心想:這麼嚴,看來現在有重要事兒。

看着那丫頭垂頭喪氣地走過來,慶安笑着迎了上去:“姐姐,這是怎麼了?”

那丫頭聲音裡還帶着哭腔:“又是你啊?怎麼辦,我東西送不到,嬤嬤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又得受罰。”

丫鬟也不覺得慶安有什麼好的辦法,只是哭訴後就準備走,慶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姐姐,我現在剛好沒事兒。要不,我替你站在這裡,等會兒裡面心情好點兒再幫你送進去?”

“真的?謝謝。”這樣就算送不到,最後受罰的也不是自己了。打着小九九,丫鬟很爽快地答應將東西給慶安。

“當然。”慶安可不知道那小姑娘在想什麼,不過,就算知道了她還是會幫忙的。

“那,這個給你。記得,說這事柳姨娘送的。”囑咐好,把東西遞交到慶安手上就快速走人,深怕她反悔似的。

拿着東西,吸取上次偷聽水淼他們談話失敗的教訓,慶安準備換一個策略:像一個丫鬟一樣慢而穩步走過去,就不會被懷疑了。

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聲音:“這次找回玉佩了嗎?”

“大人,他們拿到的東西不都是假的,還要玉佩幹什麼?”

“你懂什麼!東西是假的,那是口號不對,要是還有人再拿着玉佩去,那不是危險嗎?”隨即傳來東西被掃落的聲音,“找了這麼久,東西還沒找到,真是一羣廢物!”

“是,是,大人……”

慶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像一個丫鬟不敢不聽從主人的吩咐,只好硬着頭皮再來送東西一樣。踟躕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敲門:“老爺,我是柳姨娘吩咐來送東西的。”

過了好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男子不耐煩地接過東西。

“這是柳姨娘親自熬的……”還沒說完,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慶安低下頭,向來處走:這個消息,一定要儘快傳給水淼他們。

下定決心,慶安乘着夜色作掩護,翻牆逃出去,找到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地方,準備告訴他們自己聽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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