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一道滿溢着生命與自然的衝擊從天而降,整個的將荷魯斯的身影給籠罩了進去,已經化作燭臺的布魯斯也因此而被吹飛出房間,掉落在了大廳的地板上徹底失去了意識————直到被咕咕嚕啦再次喚醒爲止。
“都是在下的失誤......如果在下沒有因私情而延誤戰機,就不會無法阻止公爵大人的陰謀,也就不會導致現在這種狀況了......請長官懲罰我!”
看着跪在餐桌上謝罪的布魯斯,全隊唯一完全不用吃飯的林斯特緊皺着眉骨,單手釋放空間法術將他的身子托起說:【別太過與自責,調查流程是必須走的,隨意對一個帝國公爵發出指控會使帝國的信譽變得岌岌可危,今後再想做什麼事情都會受到不必要的阻礙。就這一點而言,你的行爲是正確的,足以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了。】
“!!!感激不盡......”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林斯特甚至都不必多解釋點什麼,布魯斯就已經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了————你活着才能爲你的過失贖罪,不要再糾結於這種麻煩的問題上了。
【等他們吃完,你再詳細的把所有關於邪神的情報重新梳理一遍,然後帶我們去你說的衝擊爆發的地方去看看,剛纔我們可沒發現什麼衝擊的痕跡呢。】
“是,長官,聽候您的吩咐。”
【還有,你知道爲什麼整座城堡就只剩下你一個還能喚醒意識的麼?那個邪神的法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林斯特轉念一想,開口問道。
就在剛纔,他們抵達下方的廚房前,林斯特嘗試着對着其他幾個諸如鬧鐘、燭臺、碗碟、琴櫃等據說也是由人類變化而成的傢俱施展了各種刺激手段,卻仍舊沒能喚醒哪怕一位和布魯斯一樣的存在。
所有人都跟死了一樣的躺在地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着實讓林斯特對對方的說辭感到疑惑————那個所謂的公爵大人,真的是把所有人都平等的變成傢俱了麼?
“可能......是在下曾經歷過非物質世界的能量衝擊,導致靈魂曾有過些許變化的原因吧。”
面對質疑,布魯斯坦然地說道:“在下於王城的環座守衛檔案裡應有記載,二十年前多雷斯領主在被揭發的最後時刻,動用了收購而來的邪惡法器,對在下造成過正面衝擊。儘管牧師說在下的靈魂並沒有因此受損,但在下自己卻是有些變化的感覺,所以上報請求調查了。因爲最終還是檢查無恙,且並未影響到在下日常生活與工作,在下也就逐漸淡忘了此事,沒有第一時間告知長官實屬抱歉。”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很多問題了。】白骨骷髏點頭,姑且接受了對方的說法。
正如學橋樑的搞不懂學量子力學的,學內科的搞不懂學牙科的,哪怕最終都是有關物理變量和治癒人體的事情,方式和做法卻完全稱得上是八竿子打不着,專業知識根本無法互通使用。
林斯特從巴爾斯那邊接受,並推導出了很多有關時空的法術知識,卻仍舊只能理解一點兒關於非物質空間的皮毛,但凡碰上一點未知變量的摻入就會徹底抓瞎,簡直就是隔行如隔山。
然而這並不能徹底打消掉林斯特的疑慮,有阿拉姆.貝克這個前車之鑑在,林斯特對任何一個自稱環座守衛的人類都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生怕轉過身時被對方刺上一刀搞事。而且儘管感知能力屏蔽了不少,他還是能清晰地察覺到對方一定是隱瞞了什麼,說不準就是惹麻煩上身的事物。
不過又是環座守衛又是血鴉的......該說是疑心病重呢,還是掌控欲強呢?連特務組織都專門分了兩個互不相干的獨立系統......
反正林斯特是越來越對自家大徒弟的家長,多恩帝國國王基利曼感到神秘了.....
——————————
儘管聽布魯斯的報告感覺事態比較嚴重,但哪怕只是信了一半的話,整個事件當中最麻煩的部分也應當是結束了,林斯特等人在這裡上躥下跳了一整天,幾乎把所有能掀開的地方都掀了一遍,也沒見着有啥異狀出現。
所以無論中間的過程是怎樣,公爵叛變的事件應當是已經塵埃落定了,他們要做的就是基本搞清楚有哪些痕跡遺留了下來,串通好口供以防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然後從燭臺人所說的後門通道離開,抵達王都時順手給安格拉他老爸報告一下就完事兒了。
當然林斯特的第六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這其中肯定還有更深一層次的秘密可以挖,但他只是掛了個假頭銜的外人而已,又不是真的接受王命身負職責的環座守衛,阿爾卡特家族和他完全不熟,幫助這裡冤死者把真相公之於衆就算仁至義盡了。
跟着燭臺人把整個城堡的主幹道路又完整跑了一遍,每一處他說應當是有過戰鬥的地方都仔細檢查了,卻還是沒有任何發現,衆人漸漸對搜查行動感到厭倦了,其中尤以咕咕嚕啦爲最————他是這裡唯一的肉體凡胎,到了晚上當然就會想睡覺了。
【好吧,今天的調查就先到這裡吧。大家都陪咕咕一起去休息吧。】
“誒?不用這樣的呱!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了,不要耽誤師父的計劃呱!”
【沒事,反正我們也在林間耽擱好幾天了不是麼?不把這裡的事情整出個基本的思路來,走都走的不安心。】林斯特安慰了一下魚人小子,轉頭又跟燭臺人說,【不介意我們再多叨嘮幾日吧?】
“那是當然,諸位走後在下又得一個人呆在此地了,能請您爲這城堡多添些生氣也是好的————或許您添加的應該叫聖氣?”
布魯斯不大不小的開了個玩笑。
林斯特聳聳肩,聖文的骷髏身軀向前,朝着與衆人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先生!您去哪裡啊?”
“不一起和我們休息麼老師?”
【不了,我是完整的亡靈,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身體靜止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