襜褕懶洋洋的擡了擡眼皮,忽然,空中探出了一隻大手,大手撕開了空間,一把將呆立在原地不動的斬死跟青火鐮的魂魄撈走,空間後面,傳來了一個刻板的聲音。
“懶蛤蟆,回頭玩過了我就還你。”
“隨便你,不還也無所謂,但是下次有好處的時候,別忘記了我就是了。”
襜褕懶洋洋的從肚子裡面傳出了一陣悶響,空間慢慢的合攏,臨關閉前,裡面傳出了一陣放聲的大笑聲出來。
“安心,安心,少不得你的好處,我們誰跟誰,整個臨海市,不,整個天湖苑,不,整個藏野,我們兩個再好不過了,安心,安心,有我一份,少不得你這頭懶蛤蟆的。”
“那是自然,但是,小意點,別玩壞了,子虛聽說要從歸淵爬出來,這麼好玩的事情,你不叫我無妨,要是他知道了,仔細浮游你的皮緊。”
低聲的哼哼了兩句,小小的癩蛤蟆慢慢的又閉上了眼睛,空間已然合攏,絲毫看不出有破碎過的模樣。
“我可不去了,去了就是找死,止步,在沒有比襜褕更加強大的高手出現之前,我打死不進臨海市。”
幾乎在小癩蛤蟆打呵欠的同時,剛還在放腳狂奔的地缺停住了腳步,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退了出去,比他更快的,則是在樹林之間跳躍的天殘,感受到整個臨海市的外圍忽然撐起了一個巨大的威壓屏障的瞬間,天殘的手中探出了一條細絲,將身後的寧師妹一把纏繞住之後,架起小丫頭轉頭就逃,那速度,比起地缺來還更快了許多。
“我可要命,上次來的時候,這頭懶蛤蟆不是睡得那麼香,天塌不醒麼,怎麼才幾天功夫,居然給醒來了,妖秀啊,我趕死啊。種師兄,等等我啊。”
別看聞斜旭五大三粗的,揹着巨筆的動作可不慢,兩人簡直以,不,就是在逃命的速度飛快的離開那個巨大的妖氣屏障的範圍之內,在那威壓附近,再傻乎乎的呆下去簡直就是在自殺。
“少弦,救我。”
幾乎在小癩蛤蟆打呵欠的同時,鍋裡的那個男子的虛影驚跳了起來,在窗臺上面的左少弦更是蹦了起來,一招手,手中的筆記本當即翻開,射出了一道紅光將那個男子的虛影吸了進去,只差了片刻時間,頓時,整個鍋砰的一聲炸開,左少弦手指豎起,單手結了一個印出來,印成瞬間,整個鍋被四四方方的封印住,但是隨即,砰的一聲,印記如同玻璃一樣片片破碎,整棟樓都微微一沉,原本就已經是裂縫無數的樓層如同蜘蛛網一樣,又蔓延裂開了許多裂縫出來,讓人放眼看去,觸目驚心無比。
而腳下,絡趴成了一個大字型,一對前爪死死的捂住了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直到被左少弦從脖子後提了起來的時候,才喵了一聲,在空中手舞足蹈了起來。
“行了,別裝死了。該死的,東瀛來的那幫笨蛋,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連襜褕這頭大妖都醒來,有它的妖氣鎮着,整個臨海市就完全是固若金湯,級別比他低的妖族完全就戰戰兢兢,別說將妖氣釋放出來了,就是連待在臨海市都不敢。”
也就是在左少弦自言自語的時候,臨海市的外圍的確是一片的雞飛狗跳,地面深處,許多原本蜷縮成一團的陰影都繃直了身體,嗖的一聲,跟見鬼了一樣瘋狂的流竄着,看那架勢,分明是能離開臨海市要多遠,有多遠纔好,至於地面上,許多原本安靜的房子裡面,忽然不時的竄出了一輛開得歪歪斜斜的車子出來,明明只是一輛普通的車子,卻生生的開出了萬鈞不擋之勢,拼死一樣,歪斜着用力的踩着油門,呼嘯的從臨海市最近的各個國道處蜂涌出逃一樣。
而至於留在臨海的那些已經化作人形成家立業的妖族們,運氣好的,則是簌簌發抖着將腦袋埋進了牀下;運氣不好一點的,則是顫抖着伏身化出了原形,簌簌發抖着,倒是把不少還在原地的人類嚇得癱軟尖叫了起來,一時間,臨海市四處大亂;而運氣最不好的,則是在襜褕的威壓支撐起的瞬間,啪的一聲,被威壓生生的震出了原形,七竅流血的慢慢的軟下了身體。
不過,幸好襜褕的威壓只是一放即收,將臨海市牢牢的罩在了自己的威壓之內之後,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在牀下簌簌發抖的妖族們的身上壓力一輕,纔敢偷偷的探出腦袋出來;現出原形的那些妖族則是怪叫了一聲,在人類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消失無蹤了;至於那羣更加低下的倒黴的妖族,則是基本上被呼嘯趕來的警車擡上了車子,迅速的封鎖住了現場,只不過,被震死的妖族委實太多,以至於一時間警笛四起,謠言更是如同張開了翅膀一樣再也止不住,至於末日說的留言更是如同洪水一樣,幾乎整個臨海市都人心惶惶。
不過,經過如此一來,臨海市民留守的市民也從最初的各種恐慌到後來逐漸的冷靜乃至麻木,也以至於數月後,在路上看見倒地不起,血流得可以染紅半條街的妖怪癱軟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市民也能夠冷靜的拿起了電話:“喂,是刑警大隊麼,我在XX路發現一隻妖怪,快掛了,暫時還不知道屬於什麼性質的,好的,見義勇爲,及時報警是我們市民的本分,不用客氣。”
不過,現在的樣子,倒是真的跟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般,就在市區廣場的地方,那個平日裡面一直以乞討爲生,但是卻將自己乞討而來的多半的乾糧,無論是麪包還是米飯都餵給了廣場上面數百隻鴿子的慈祥老者也蜷縮着身體發抖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整個軀體猛然膨脹開來,將身上的衣服炸開,露出了一隻巨大的黑硬鬃毛的老鼠出來。
老鼠驚恐的站了起來,望天啾啾叫着,聲音還未落,忽然,一陣快速的槍聲響了起來,頓時,將整個廣場上面驚恐得四下亂竄的遊人都鎮壓住了,所有人都嚇得捂住了耳朵蹲了下來,只有一個短平頭帶着墨鏡的小子嘴角叼着一根菸,手中持着一柄不知通過什麼途徑得到的卡宴。
卡宴細小的槍口發出了一陣的火舌,打在那隻巨大的老鼠的身上,飛濺起了無數的血花出來,那隻巨大的黑硬鬃毛的老鼠發出了一陣低聲沉悶的悲鳴之後,雙眼更是清脆的被卡宴的子彈打成了血窟窿,子彈像是不要錢一樣,反正也不用瞄準,目標這麼大,就是再菜的槍手也能夠將子彈傾斜下來。
是的,傾斜,那個短平頭的小子完全就是在傾斜子彈,手中的卡宴卡殼之後,一反手,又是一把卡宴,也不知道他身後揹着的揹包裡面,到底還藏着多少把輕卡,但是他腰間掛着的,就至少有三把了。
十分過癮的將足足三把卡宴的子彈都傾瀉進去後,短平頭的小子瀟灑的踩在了黑硬鬃毛老鼠滿是血孔的身體上面,啪的一聲,翻開了一個金黃色的翻蓋手機。
“頭,我這邊搞定了,你派人過來清洗下現場。”
這樣的情形,紛紛在臨海市不少的公共場所出現着,市民的接受能力之強,完全出乎齊隊的意料,齊隊跟那個年輕的刑警兩人陪着另一個披着黑色風衣的男子坐在寬闊的大會議室的正中央,對面,投影儀實時的投影着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傳來的訊息。
至少,知道那些妖怪是打得死的之後,市民的恐慌值瞬間降低了不少,電視臺也緊急播放了新聞,只是,主題卻隻字不提各類妖怪的來歷,而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之後,重點放在發現妖怪要如何處理,以及各個緊急報警點的各種呼救方式。
“科研所的出逃變異妖獸,雖然藉口爛了一點,但是,用來忽悠那羣愚蠢的人類也足夠了,就這樣發吧。”
同樣是帶着一副寬闊到遮住半邊臉的光頭黑色風衣男子自嘲一般輕輕的拍了拍手中的方案,隨手往眼前的桌子上面一丟,邊上的那個一身整齊的警服的老警察啪的一聲,敬了個禮之後:“是,馬上去辦,保證不會引起公共危機。”
“這個,我不管,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控制新聞,輿論,媒體,或者催眠也好,我的人只負責解決那羣突然冒出來的妖怪,必要的時候,我的人會在城市裡面動用重火力,擦屁股的活兒,只能那麼來做,我們做不來。”
光頭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巨大的投影幕,被寬大的墨鏡遮蓋下的雙眼深處卻是淡淡的疑惑。
“不要以爲襜褕是個好心的大妖,被它的威壓震懾之下顯露出原形的都是外來的妖怪,它在這片土地上面生活了多少年了?幾乎所有的臨海市的妖怪都是他的徒子徒孫,早就習慣了它的威壓了,倒是,臨海市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居然混入了這麼多的外來妖族,到底是在策劃着什麼呢?關於這點,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