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跟那個白衣‘女’人走了‘挺’長一段路,眼見着快到自己被她叫住的那個地方了,可她口中丟掉的東西卻還是連個影兒都沒見着。Ш Ш Ш .
小姑娘本來就已經有點不耐煩了,眼見着一路連個屁都沒有,不由嘀咕了幾句李胤聽不懂的。雖然聽不懂,但光聽聽語氣也能聽出來不是什麼好話。
但這樣下去,也着實不是一個辦法。得把這個‘女’人甩開了,她纔好找人啊!
也是湊巧。
就在李胤想着在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她和那白衣‘女’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下,然後十分默契地朝那個地方迅速跑過去。
一隻獨眼獸正叼着一個小孩要跑,看到有人過來了,它那唯一一隻眼睛瞪着她們兩個,目光中隱隱有厲‘色’。好似李胤他們再上前一步,他就會一口吞了那孩子一樣。
那白衣‘女’人嚇得渾身哆嗦,但還是隨手拿起地上一根樹枝,做出攻擊的姿態,口中一直大喊大叫着什麼,估計是讓那隻獨眼獸放下嘴裡頭的孩子。
李胤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那獨眼獸只有一隻眼睛,能顧着那個白衣‘女’人,就不能顧着她。眼見着那個白衣‘女’人衝到了那個獨眼獸面前,想從它的嘴巴里頭搶過那個孩子,李胤就趁着這個時候,繞到了那東西的身後,一躍而上,爬到它的脊背上。
那東西感覺到脊背上有東西壓着,連忙用力晃了晃。李胤趕忙死死抓住它,然後掏出防身的刀,一點點爬到它的頭上,想刺瞎它的眼睛。可沒想到,那白衣‘女’人看到了,自己的命都不管了,連忙衝李胤擺了擺手,一直在擺手!李胤不明所以死,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她也只能照做。她連忙溜一下爬回了那隻獨眼獸的背部,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用力刺下去。那隻獨眼獸吃痛,嘴巴一鬆,口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那場面,還真是‘挺’,嗯,壯觀的。
眼見着都到嘴巴里的食物沒了,那東西愈發地暴躁了。上躥下跳的,似乎想讓李胤從它的背上摔下來。
李胤緊緊握着‘插’在它背上的那把刀。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掉下去啊!這要掉下去了,不就是找死嗎?!
白衣‘女’人連忙抱起那個孩子躲到了一邊,看到李胤這副吃力的模樣,想了想,大叫了一聲。李胤聞聲看過去,那白衣‘女’人指了指自己手裡頭的樹枝,還指了指那東西的嘴巴,用力將那樹枝扔了過去。
李胤穩穩接到,頗有些費力地解下自己的腰帶,然後纏在樹枝上纏了一圈,緊接着,她一把將自己的刀拔了下來。那東西又是一痛,直接一甩就把李胤給甩了出去。
她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沒顧得上喊痛呢,那東西直直地就朝她奔了過來!
丫的小鮮‘肉’小姑娘你不吃,你直奔老孃來你也是夠記仇的啊!
李胤吐槽歸吐槽,但還是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在那獨眼獸衝着自己咬過來的時候,將那根樹枝豎着‘插’進了那東西的嘴巴里。樹枝卡在了獨眼獸的嘴巴里,要拿也拿不下來,它急了,衝着李胤就是一陣大吼。李胤聞到滿滿的口氣,差點要被薰暈了過去。
可是光堵住了嘴顯然不夠。那‘女’人又大喊了她一聲,指了指樹梢上吊着的那麼多具屍體,比了一個砍的手勢。李胤可從來不知道兩個陌生人之間的默契也能這麼好!
她連忙挑了最近的一棵樹,爬了上去,然後割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根繩子。那樹梢上掛着的屍體轟然墜下。恰恰就落在了正在底下撞樹的那隻獨眼獸的腦袋上。
那東西一看到跟個蠶繭一樣的東西,立馬叼着就跑開了。但李胤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她待着的那棵樹,一下子轟然倒下。李胤用力一跳,將自己的刀狠狠紮在旁邊一棵樹的主幹上,雙手抱住那棵樹,然後從那樹上滑了下來。
地面上揚起一陣灰。那整個一場面,就叫做地動山搖!
她的兩掌都已經全部磨破了皮,血‘肉’模糊的,隱約可見其中的白骨。等到周遭全部安靜下來之後,李胤躺在地上,連動的力氣都沒了。
那白衣‘女’人和那個小孩在一切平息了之後,走到了李胤的身邊。
李胤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在看見那孩子的臉之後,徹底閉嘴了。
這孩子,跟她之前在夢裡見到的一模一樣!是的,就是那個問爲什麼要把她給沉湖了的天真乖巧的孩子!
李胤一口老血噴了出去,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是被活活氣的。
那白衣‘女’人跟那個小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撇撇嘴。
李胤後來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
她人就躺在一塊木板上邊,不是‘牀’,是木板!好歹她也算是救了兩條人命了吧?這就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而且,她的雙手暈倒前是什麼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他們連個傷‘藥’也不給她上,也不知道到底想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外頭隱約有人聲傳來,李胤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去偷聽了也是白搭,只能繼續在‘牀’上裝死。當然,如果她能聽懂外頭的人在什麼,她一定會選擇出去一頭撞死他們。這見過恩將仇報的,還沒見過恩將仇報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白衣姑娘對着村長老頭說:“村長,我看她不像是個壞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你就這麼留她在這裡,安全嗎?”
“你也說了不像是個壞人,我留她在這裡一會兒,等她醒了,就讓她出去。”
“可這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救了你和遊兒一命,你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樣的態度?先生教你的那些東西,你都白學了嗎?”
老村長厲聲厲‘色’地教育了那白衣‘女’人一番。白衣姑娘抿抿‘脣’,對此不表示任何態度,因爲她知道,要是頂嘴一句,這老頭鐵釘能回你十句來,而且句句都讓你無法反駁。
“咱們這村子裡的人啊,都快成了凌霄的複製品了。一個個的,‘性’情都一樣,自‘私’自利,連人‘性’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做人?!”
“村長你可別‘亂’說話啊!當心首領大人不高興,又把你的一把老骨頭給打斷了!”
老村長哼哧哼哧了兩聲,但到底沒有再說出什麼過‘激’的話來。
白衣姑娘離開了之後,外頭也消停了。
李胤從頭到尾就跟聽天書一樣,好不容易消停了,等了半天,卻也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心說,不是吧,就這麼晾着她在這裡自己腐爛嗎?!這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人醒了,這各種感覺也就都回來了。兩隻手掌火辣辣地痛着,俗話說的好啊,十指連心,她這雙手估計再不治,也就要廢了!
這麼想着,她也不裝了,翻過身子艱難地坐了起來,然後大喊了一聲:“有人嗎?!有人在這裡嗎?!”
不到一會兒,房‘門’被人給推開了。
是那個老村長。
村長看到李胤一臉可憐相,兩隻手垂在身側軟趴趴的,一拍自己的腦‘門’,嘿,想起來了。
“不好意思啊,我這年紀大了,忘了你還沒上‘藥’!”
李胤:“……”
那村長看起來雖然奇奇怪怪的,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起碼,他給李胤上‘藥’的動作很輕柔,輕柔到不可思議!只是,李胤奇怪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手居然還和年輕人的一樣。
她盯着他的手指頭出神,那村長替她包紮好之後,伸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說:“怎麼了?還有哪裡痛嗎?”
李胤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爲這個動作她很熟悉。
她目光奇怪地看着那老頭,企圖能從這張滿是褶子的臉上看出點貓膩來。可事實是,她最後的注意力,完全被帶跑了。
“姑娘,既然你醒了,是不是可以離開我們這裡了?雖然你救了遊兒,可是我們這裡的規矩還是不能廢的。”
李胤一聽,二話不說突然用自己那雙被包成豬蹄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喊道:“哦,不行不行,我的‘胸’口好痛!我的後背也好痛!一定是剛剛從那樹上摔下來的時候摔出了內傷!怎麼辦!這是工傷啊這是工傷!”
她一個人自導自演嗨了半天,那老村長一臉神經病一樣地看着李胤。
李胤連忙收起自己那套過於誇張的表演,然後弱弱地問了一句:“村長,你是不是不懂工傷是什麼意思啊?”
那老頭點點頭,直接伸手到李胤的後背,對着某一個部位,狠狠地錘了一拳!李胤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原本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胸’腔裡頭,被這麼一打,反而給打散了。但這之後,她口中喊的那些病痛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點了嗎?”
李胤尷尬地點點頭,對着村長這麼一張老臉,她可不想再難爲他再這麼費勁地捶自己一次。
“我看你的確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傷到了內臟,這樣吧,再讓你在村子裡頭待上兩天,畢竟你救了遊兒一條命。”
遊兒,說的應該是那個小孩了。
李胤覺得這個老頭也真的是有問題。
腦子清醒的人,斷不可能因爲她這麼誇張的演技,就把一直掛在嘴邊所說的規矩給丟到了九霄雲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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