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了車,藉着車裡頭的燈光撩起自己的領口朝衣服裡頭看了看,被那‘花’燈撞的地方已經青了一塊了。她頗爲感慨地搖了搖頭,一個腦袋突然湊了過來。
李胤連忙鬆手,護住自己的‘胸’口,一臉警惕地看着珈藍“你想幹什麼?”
“你渾身下也那麼點看頭了,你捂着幹嘛呀?”
李胤默默地想甩給他一耳光子。
“青了吧?來來來,男朋友給你‘揉’一‘揉’!”
“珈藍,你看外面有什麼。”
珈藍愣了,轉頭看向車窗外。
李胤一個巴掌,直接把他扇到了車窗。
珈藍一個勁兒地在那裡瞎嚷嚷,說“別別別,快放手!別把我的帥臉給整沒了!”
李胤“……”
她鬆手,兩人打情罵俏完了,也不開玩笑了,立馬開車去南墨夫家的所在地。當年要走半個月的路,現在只用一天也走完了。李胤和珈藍到達那裡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了。
途李胤換了珈藍去開車,珈藍‘弄’了個導航,蓋了個帽子去閉眼休息去了。李胤完全是按照導航來開車,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把車開到哪裡。結果這車跟她想的一樣,越開越偏僻,最後停下來的地方,是在一個深山老林裡。
李胤把珈藍推醒,下了車,“每次一來這種地方,我覺得不是來捉鬼的,倒像是來盜墓的,你覺得呢?”
珈藍笑笑,很贊同李胤的話。不過這捉鬼嗎,跟盜墓也沒差多少是吧?
應該是的。
他這麼想着,拿鏟子繩索一連串的工具,塞在揹包裡,然後拉李胤爬山去了。
李胤看到那個鏟子知道他要去幹嘛了,問,“你要帶我去挖墳?這回是挖哪家的?”
珈藍嘿嘿一笑,全然不覺得擅自挖人家的墳是多麼不好的一件事。
“南墨的夫家。我只從如夢那裡看到南墨嫁到了這裡來,但她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清楚。我之前查過這個地方的縣誌了,當年南墨夫家那一片的人,都葬在這片山,我們現在山隨便瞎溜達幾圈,沒準能碰當年的褚家人。”
隨便溜達幾圈……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容易?
李胤懷疑地看了兩眼珈藍,然後還是跟着他兩個人一前一後了山,爲了節省時間,兩人兵分兩路,遇到了個岔路口分開走了。臨走的時候,珈藍還給李胤塞了一道符,是保平安用的,加她身還有珈藍的血,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這個兵分兩路是李胤提出來的,她要走了,珈藍那一臉擔憂的樣子看在她眼裡,她跟寵孩子一樣地踮腳伸長了手臂拍拍珈藍的腦袋,說“你放心吧,姐姐‘混’江湖的時間也不短,以前二十幾年也都這麼過來了,身手還是在的,不然接下去還怎麼做生意?”
她說完,朝珈藍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另外一條道。
山道冷冷清清的,所幸現在也入冬了,不會有什麼蛇蟲鼠蟻出沒。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李胤終於遇了一個可以問路的人,哦不,鬼了。
一位扎着兩根鞭子的姑娘雙腳懸空地坐在一旁的山岩,本來是笑嘻嘻地坐在那裡賞月賞風景的,但很快,她笑不出來了,因爲她聞到了珈藍血的味道。
她立馬要從李胤的面前逃竄開來。李胤連忙叫住她,問“我不打算怎麼你,你給我指個路唄!”
那姑娘一頓,跟李胤保持兩米的距離,試探‘性’地問道“你真的不會怎麼我?”
“我沒那閒工夫!”
她說着,看那姑娘不跑了,連忙問起了正事,“你知道褚家人的墓地都在哪兒嗎?”
“褚家人?哪個褚家人?”
“百來年前,這片地方有個大戶,老爺是當官的,是那個褚家人。”
李胤說完,那姑娘變了臉‘色’了。
一個鬼還能繼續變臉‘色’,這也是神的。
李胤察覺到了她的變化,看着她,說“你知道,你在害怕。褚家人有什麼好怕的?”
‘女’鬼姑娘突然哆嗦了一下,一溜煙跑沒了影。
李胤皺眉,無奈繼續往前走。路遇了三四個出來曬月光的鬼,有老頭老太太,也有小孩子小青年,可每一個先是怕她,然後是怕她說的那個褚家人。
她也納悶了,這褚家人這是死了都佔山爲王成了這山裡的鬼頭頭了嗎?!
在這山繞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了吧,山裡頭信號不好,李胤給珈藍打了兩個電話想問問他那邊的情況,結果電話沒打通她也算了,繼續找那個什麼褚家人的下落。
很快,路又來了一個散步的‘女’鬼,穿着棉大褂,一副丫鬟的裝扮,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看到李胤,她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跑,而是打量着她,問“你是捉鬼的?”
李胤一聽這話這語氣,想着這山裡頭能這麼有底氣的鬼,怎麼着應該是褚家的人了吧?
果然,李胤問了她一句“你是褚家人嗎?”
那丫鬟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笑了笑,說“是。你來找我們褚家想要作甚?”
這年頭,還真沒見過把一個鬼當得這麼霸氣外漏的。
這褚家,連做鬼,都要把它當成家族事業來振興嗎?
跟一隻鬼這麼正兒八經地說着話,李胤有些不適應,想了想,問“我想來問問你們褚家,有沒有一個叫南墨的人?”
南墨和如夢,現在也不知道到來到這裡沒有。
那丫鬟一聽李胤提到“南墨”兩個字,表情變了變。
沉‘吟’了片刻,說道“你說的是二少夫人吧。你要找她?跟我來吧。”
那丫鬟說着,掉頭走。
李胤連忙跟去,手裡緊緊攥着珈藍給她的那道符紙。
這丫頭,很不對勁。
果不其然,那丫頭帶着李胤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個山‘洞’裡頭,山‘洞’裡頭還有一個山‘洞’,這種‘洞’‘洞’的設計,讓李胤略有些心驚。
這要是裡頭有什麼東西,那她可是進去了容易出來難啊!
“二少夫人在裡頭,你要找她的話,進去吧。”
那丫鬟,說着要離開這裡。
“等等!你走這麼急幹什麼?”
李胤一下叫住了那丫鬟,那丫鬟估計也是心虛終於撐不住了,愣了一下之後便立刻腳步不停地朝山‘洞’外走去。李胤連忙去追她,從那‘洞’‘洞’裡頭卻忽然伸出了一段藤蔓,忽然一下捆住了李胤的腰,直直地把她往‘洞’裡頭拖去!
李胤剛要打開手裡的符紙,卻在擡眼的一剎那看到了外頭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是,如夢。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手的符紙打開,任憑那段藤蔓將其拖到了‘洞’裡頭。
她倒要看看,這‘洞’裡頭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那藤蔓拖了她一路,李胤的後背在地摩擦,還真別說,這大冷天的,她的背後硬是被摩擦出了一片灼熱感,要是再拖久一點,沒準她後背現在都着了。
那根藤蔓拖着她拖了很長一段路,在經過一處水塘的時候,將她鬆了開來。
李胤驟然掉進了水裡頭,一時不察,嗆了好幾口水進去,好不容易纔狼狽地從水裡頭爬來,整個人坐在了邊,咳了好幾下,纔有心思打量這個‘洞’‘洞’。
是一個天然的墓室。
李胤也是想不到,在外頭看起來那麼狹隘的‘洞’‘洞’,裡頭居然會這麼寬敞,寬敞到李胤覺得整個褚家的寶貝都被搬到了這個山‘洞’裡頭,居然還留下了那麼一大片空地來。
墓室的間停放着一具棺材。環繞着墓室擺放着一溜的燭臺,頭的紅燭都燒完了,蠟油凝固在燭臺,還有那棺材旁邊的長明燈,也都熄滅了。
李胤叼着手電筒,一邊整理自己身的衣服,一邊朝那個棺材走了過去。
她身都是水,溼噠噠的,一步一個腳印,卻在踏那個墓室的時候,一下子沒了印跡。不過李胤現在可沒功夫注意到這個。
她拿着手電筒,到處看了一下,這間墓室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除了是天然的以外,這裡的東西看起來都像是給這個棺材裡的人的陪葬品,她轉悠了一圈,沒找到之前拖着自己過來的藤蔓來自哪裡,也沒找到一點可以證明棺材裡的人的身份的東西。
這樣之後,她把目光放到了墓室最間的那個棺材。
棺材是用水沉木做的,這是用來聚‘陰’的最好的木材。現在算從棺材裡頭突然蹦出來一具喘氣的屍體,李胤也不會驚訝了。
只是,她手邊的工具好像都不太適合用來撬棺材。
李胤環顧一週,看到了旁邊的一個鐵鍬。
這麼一個格格不入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拿到這裡來的。
李胤也不想其他的了,拿過那把鐵鍬,開始撬棺材,一邊動作,一邊感慨,她好好一個倒賣物的,怎麼成了盜墓的了呢?也是心酸。
棺材從外頭被釘死了,李胤使出了一身力氣,才終於把那個棺材蓋給撬了開來。一聲巨響,李胤還沒把那棺材蓋推出去呢,那塊板居然這麼自己掉了下去。
這麼劇烈的一聲響動,驟然響起,也是讓李胤心肝都顫了顫。
她手裡頭的工具沒放,慢慢走到那棺材旁邊,低頭朝那裡頭一看。
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這麼呈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