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Ш Ш Ш .那隻血‘肉’模糊的東西就這樣從龜殼裡頭爬了出來,爬到了一個小角落裡。而那個龜殼,猶如被火燒得通紅一樣,燙得發紅。
突然,砰地一聲,那個龜殼忽然撞向了鎖着的那個玻璃箱。巨大的一聲響,箱子完全爆裂開來。李胤急忙伸手擋住自己的臉,等周圍都平靜了下來,才放下手,看着此時這裡的情形。
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已經更加血‘肉’模糊了,甚至說,根本連動都不能動了。而那個龜殼被彈出了好遠。李胤找了半天,纔在沙發的一個腳邊找到了它。
它還在發紅發燙,李胤也沒敢直接就去碰它,隨手找了個本子撥了一下它,將它反過來,龜殼的正面正好對着她。
上頭的那些劃痕現在更清晰一些了。李胤看着那上頭的劃痕,越看越覺得像一個字。好歹也是幹古董這一行業的,李胤盯着那上頭的字看了好久,見那龜殼的熱度漸漸褪下來了,伸手將它撿起來。
她轉身,將那個龜殼放到了一個‘抽’屜裡,心說這次要是再出什麼事,她就直接把這東西給扔了。
做完這一切,她轉過身準備回樓上繼續睡覺。樓梯上忽然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一雙幽暗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她。
李胤先是被一嚇,然後看清楚了是誰,皺眉說道:“白秀,你怎麼也下來了?”
白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沉默着看了她一眼,然後在李胤前面緩步上了樓。李胤覺得她怪怪的,但也沒多想。跟在她的身後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拿起手機隨手查了一下資料,手機的頁面剛好查到某一頁,一隻手忽然‘摸’上了她的脖子。
李胤機警地躲開了,整個人滾到了‘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在‘牀’上躺着的人。
人的脖子這一塊地方,可以說是人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了。脖頸這一塊兒,沒有骨頭,完全是靠筋脈連接的。兩個人打鬥,你要是想置對方於死地,直接扭斷他的脖子就可以了。絕對招招斃命。
所以,脖子是絕對不能被人給碰到的。不過這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清楚。
但這個道理,白秀肯定知道。知道還碰她的脖子,這可就不是什麼好解釋的事情了。
李胤戒備地看着她,問道:“白秀,你想做什麼?”
她想到了剛剛在手機上查到的那個頁面,她按照印象找了一下跟那個龜殼上的劃痕有關的字跡,手機上顯示的那個頁面,是一個“死”字。
白秀歪頭看了李胤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忽然咯咯咯地笑了。
大晚上的,這笑聲,還真是硌磣人!
“白秀,你怎麼了?”
李胤又問了一句。
但白秀非但沒有回答她,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手裡銀光一閃,居然還拿了一把刀。還是廚房用的那種菜刀!
呵呵!敢情剛剛她下樓是專程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嗎?
這個時候李胤是不敢再跟她說什麼話了,直接撒‘腿’就要跑。可白秀又不是沒長‘腿’,當然是追着李胤。李胤心說這大晚上的,這百鬼客棧怎麼連個鬼影都沒有啊!多少來只鬼,她也能寬慰一下緊張的心情吧?!
白秀不對勁,她又不能打她傷了她,能做的事情好像也就真的只有跑了!
她在空‘蕩’的走廊裡一路往前跑,在一個拐角處,直接拉開珈藍房間的‘門’快速上鎖躲了進去。一隻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捂住了李胤的嘴。李胤瞪大眼睛,剛要掙扎,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珈藍!
“唔唔唔唔!”
快放開我!
李胤含糊不清地說道。
珈藍見她認出自己來了,鬆開手,跟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讓李胤乖乖待在這裡,自個兒開‘門’出去了。
樓道里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響,大概持續了有五六分鐘。
李胤心裡頭擔心,一直緊貼在‘門’板上聽着外頭的動靜。
她可是萬分擔心珈藍會一不小心失手,就傷了白秀。
大概過了有五六分鐘吧,房間‘門’被敲響了,外頭傳來珈藍的聲音。
“事情解決了,你可以出來了。”
在這麼一個環境裡,聽到珈藍的聲音,果然能讓人安心很多啊!
李胤暗搓搓地這麼想着,打開‘門’,樓道里昏暗暗的,珈藍就靠在對面房間的‘門’板上,地上躺着一個‘女’人,是白秀。樓道里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沒見血,也沒什麼傷口的。李胤看到她那樣子,也就安心了。
“老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能是怎麼回事?還不就是白安西那個‘混’蛋?”
珈藍說着,不解氣地踹了一下‘門’板。
李胤皺眉看着珈藍一系列的動作反應,直覺他這一次出‘門’,鐵定又是遭遇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
“老闆,那那個龜殼……”
既然他都待在了自己的房間裡了,那樓下大堂裡發生那麼大的動靜,他肯定也知道了。
“那個龜殼跟白安西也脫不了干係。這個臭小子,算盤打得這麼‘精’,真當全世界就他一個人可以卜卦窺探天機啊?窺探天機窺得越多,身上的罪孽就越重,這樣的人,註定沒有好結果!”
他說着,指了指地上的白秀,說道:“你把她拖回去吧,找根繩子好好把她綁起來,我趕回來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珈藍說完,直接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將李胤探究的目光隔絕在了外頭。
李胤低頭看着地上昏‘迷’了的白秀,頗爲無奈。
見過沒風度的,還沒見過沒風度還這麼不要臉的!
沒辦法,她只能自己把白秀給拖回了房間。而幾乎是在這個時候,一直也都處於失蹤狀態的阿珏突然出現在了李胤的視野裡。
他身上的白襯衫難得換了一件,變成了一身淡藍‘色’的小西裝。那樣子,就好像是剛從誰的婚宴上回來一樣。
他看着李胤吃力地拖着白秀回房間,愛莫能助地站在一旁。
“我說阿珏,你哥這樣的男人,真的有過‘女’朋友嗎?他‘女’朋友難道不會被他給氣死?”
要這種奇葩極品做男友,真的不會出事嗎?
李胤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
阿珏愣了愣,後來才意識到李胤是在說什麼,說道:“你是說雁起嗎?”
李胤拖着白秀的動作忽然一頓,白秀的頭毫無防備地就撞上了‘門’板。
“你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阿珏笑得有些無奈,“我可是跟了我哥三百多年了呢,我有什麼不知道?”
白安西那個變態的‘混’蛋,居然還騙她說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呵呵!
“不過我不能說。”阿珏似乎看出來李胤想問什麼了,急忙出聲搶在李胤說話前頭說道:“雁起姐走了之後,我哥就不讓我再提起她了。他當年一不小心害了一個人,這件事估計這輩子他都難以釋懷了。”
“好,我不問這個,我就問問他這幾天去了哪裡,你應該是跟着他一起離開了吧?這個,你總可以告訴我吧?”
“我們?”話題轉得太快,讓阿珏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們去參加一個人的婚宴去了。”
至於那個人是誰……
阿珏識相地沒有事說出來。不過好在李胤也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
“李胤姐,你也別怪我哥這麼沒風度讓你一個人拉着白秀回去。我哥他是真的累了。本來三天的行程,他擔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出事,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硬是給縮到了兩天。”
“我沒怪他。”
李胤心說,她哪敢好意思怪他啊?!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她好像不知不覺間就成了珈藍的一個依附品一樣。
這樣子,不行不行!
她將白秀拖回了房間,隨便找了個繩子把她捆在‘牀’邊,然後爬上‘牀’倒下來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白秀的哀嚎聲簡直是驚響四方。
李胤從‘牀’上噌的一下坐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看着‘牀’邊被自己捆得跟個糉子一樣的白秀,跟她大眼對小眼看了好半天,才終於確認這姑娘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白秀,這才下‘牀’去給她鬆綁。
白秀手腳得到自由了,上來就要給李胤一拳,李胤可不樂意了,直接一下就將她撂倒在地,說道:“老孃昨天差點被你一刀砍死你居然還要對我動手!白秀,你找死嗎?”
白秀哼哧哼哧了兩聲,對昨天發生的事情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第二天醒過來,她倒真的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好像,好像她的額頭腫了一個包,全身上下的骨頭也都怪怪的,好似整個錯位又重組了一遍一樣。
李胤將昨天的事情三句兩句跟她說清楚了以後,隨便洗漱了一下下樓,珈藍早就已經起了,桌子上放着兩份早餐。
除此之外,在一份早餐的旁邊,還放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箱。是他今天早上去買過來的。箱子裡放着一隻烏龜,李胤一眼就認出來那個龜殼,背上那些劃痕一模一樣。
李胤看着那隻烏龜,擡頭問珈藍:“這是……”
“這是你的早飯,這是你這次來要帶走的東西,吃完了你就可以拿着你的東西趕快離開這裡了。如果繼續把它留在這裡,這裡的事情永遠也解決不了。”
珈藍這一番話,顯然是對白秀說的。
白秀剛起‘牀’呢,還沒全然醒過來,就被他的幾句話給說得雲裡霧裡的好半天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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