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廣場上的神像活了!
一道身軀雄壯魁梧,一身爆炸肌肉,全身燃燒金色光焰的男人,從石頭神像裡站起。
他即便少了一條腿,可依舊在廢墟上彎弓搭箭,射殺黑暗夜幕裡的某些古老禁忌存在。
他以腿爲支撐,腳掌踩住堅硬沉重的石弓。
獨臂抓住弓弦,一條條似黃金隆起的金色肌肉緊繃,將石工拉開圓月滿弓。
這一刻。
蓋世箭神再次重現人間。
背脊偉岸,挺拔如一杆標槍,隆起如地龍一樣的堅實肌肉,通體燃燒起燦爛金焰,刺目耀眼,昔日那個敢把神弓對日月的蓋世箭神在千年後的廢墟瓦礫上再次站起,化作徇爛神光洶涌澎湃的人道神王,有恐怖霸道的氣勢溢出,如同江河決堤傾斜於天地間,驚天動地。
縱然道死身殘。
吾輩意志當以浩蕩正氣長存人間。
化作人道不熄薪火。
代代相傳。
開天闢地。
轟隆!
拉開滿弓的弓箭上,一枝金色光焰組成的刺目光箭,裹着神王的神威,破空射出,如霹靂貫穿雨天黑夜,在廣場外的黑暗裡再次炸開一輪炎陽大日。
以光明斬殺黑暗大道。
破開寂滅。
重新點燃人道聖火。
神像男人還在不斷的彎弓拉箭,身上爆發起一次次的閃耀金光,每一次手腳開工射箭,身上都會燃起金色光焰,神威無匹,光箭貫穿黑暗,爆炸起一團可怕光芒。
轟隆!
轟隆!
轟隆!
那個像人道神王一樣的男人,不停的手腳開弓,神箭無雙,蓋世天地,每一箭都讓天地響起宏大轟鳴,殺氣沖霄。
神威無敵。
神箭每炸開一次,黑暗裡那些引人墮落的魔音就會被炸散。
八荒四野,被他射箭肅清一空。
黑暗遠空,有更大動靜傳來,就好像是被這裡的虛空爆炸動靜吸引來,那神王一樣的男人再次手腳開弓,偉岸身軀依舊筆直如標槍,全身肌肉緊繃得像是金色鐵錠,朝遠空再射出一道光箭。
這一箭與之前的都不同。
神力洶涌澎湃。
渾身金色光焰燃燒更劇烈了。
力量更加磅礴,浩瀚,他,更加生猛了,一身神性也更加璀璨輝煌。
有什麼更恐怖的東西來了。
連這個曾經敢彎弓對大日的神祇,都爆發出更加洶涌神力,燃燒神像上的神性。
手裡光箭化作橫渡虛空的百丈驚虹,宛如在蒼穹上撕裂開一道巨大裂痕,天崩地裂。
轟!
神箭射中遠空的恐怖來敵。
滂沱大雨在驚天神力下,燃燒,沸騰,在驚天爆炸聲中,瞬間蒸發,霧化,在遠空地面形成短暫的真空地帶。
一直在神殿裡觀看着這場有如洪荒神魔碰撞的驚世畫面的晉安,通過神箭爆炸餘光和被灼燒沸騰的氣霧,隱隱約約看到黑暗中的來敵是一座被黑白古城?
黑白古城門開啓,似乎站着名小女孩?
看着那座古城一樣的鬼域,晉安目光帶着幾分錯愕。
“黑白古城?陰間?”
白色霧海升騰,一切都朦朦朧朧,還不等晉安仔細分辨那到底是不是陰間出現在洞天福地,天上暫時被神力蒸發的滂沱雨水再次潑下,黑暗重新籠罩那片鬼域。
轟!
就在黑暗重新罩住那片鬼域的最後一刻,站在黑白古城下的小女孩虛影,張嘴吐出一條猩紅長舌。
遙遠距離。
瞬息而至。
帶着恐怖森冷的寒意。
但被神像掄動石弓,當空打成血霧,虛空蕩起漣漪,石弓在神力下化爲不凡,當石弓與猩紅長舌巨力撞擊發出的爆炸,彷彿能直接劈裂人的神魂,連晉安都變了臉色。
……
這一夜。
又是徹夜未眠的一天。
那尊神像顯現的金光神王,朝着黑白古城方向不斷射出一道道神箭,每次都是全力以赴,發出一次次驚天動地響聲,震盪四野。
一直到後半夜。
動靜才越來越小。
好在白天吃過幾口壽桃,補充了生命精元之氣,消除掉一身疲憊,否則晉安也不敢在遺蹟裡這麼連續熬夜。
又是精神高度集中,時刻防備危險,又是連續幾天熬夜,鐵打的晉安都熬不住。
當天亮後,黑暗裡的所有摩挲魔音都消失,又迎來新的安全一天,那座在黑夜裡庇護了一夜的神像,咔嚓!轟隆!崩裂成上百塊碎片,千年後終歸還是徹底消亡了。
一股悲滄,蒼涼之意籠罩在這片遺蹟廢墟上空。
縱使神,也敵不過歷史歲月的消磨,最終也跟凡人一樣,化作一抔黃土,只留人間傳說,口口傳唱。
晉安走出神殿,看着廣場上碎裂成上百塊的石像,目光復雜的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時,晉安發現神像雖然神力耗盡粉碎,但那張石工卻還完好無損的掉落在廢墟里。
石弓表面有一層暗淡神性光芒。
抵擋天上雨水對石弓的侵蝕。
晉安驚訝,從廢墟里拾起那張石弓,第一個反應就是這石弓好大,跟普通的輕巧精緻弓箭不同,這石弓近乎有半人高。
表面沒有任何花紋或雕飾。
只是灰色,平凡的石弓。
第二個反應是這石弓有些份量。
如果連晉安都覺得這石弓有些份量,普通人根本連拿起來都困難,就更別說開弓拉箭了。
晉安拿着石弓,第三個反應纔是發現這石弓的弓弦已經崩斷。
雖然石弓依舊殘留着點神性,可沒有弓弦的弓,拿來也沒用。
這張石弓已經廢了。
看着手裡沒有弓弦的石弓,晉安有些惋惜,他昨晚見識過這張石弓的霸道凌厲殺威後,捧着石弓,越看越是愛不釋手。
就跟如獲至寶一樣。
“先帶上這張石弓,這次進入洞天福地的人不少,也許就有人帶着弓弩進來也說不定。”
“即便沒有找到弓弩,也可以尋找其它替代材料用來作弓弦。”
接下來,晉安儘可能全面的把神像碎塊,都搬進了有長明燈遮風擋雨的神殿裡。
晉安只是簡單覺得,神像應該也跟人一樣,不希望自己死後還要曝屍荒野,風吹雨打。
而且他今日得了石弓。
就是與這尊不知道姓名的神像,結下了一場因果,結善因,還善果。
當來來回回數十次,終於搬空神像碎塊後,晉安這時候也有些餓了,隨手就摘了顆柿子吃。
《黑山功》又增加了三年功力。
反正現在又沒人看見,晉安吃完柿子後還不忘嘬乾淨手指上的果漿,嘬乾淨時手指頭後,晉安開始採摘柿子樹上的柿子,打算裝麻袋裡打包帶走。
晉安覺得老道士這麻袋,就是他的百寶袋啊,什麼東西都往裡面裝,還是老道士有先見之明,給他事先準備這麼大一口麻袋。
也許老道士的初衷,真的想給他畫一萬張二郎真君敕水符,並不是唬弄他的?
這些柿子就是晉安在未來幾天的主要口糧和身體水分來源了。
所以晉安並不打算一次都吃光。
而且柿子也不宜一次性吃多!
這洞天福地裡的奇花異果肯定不止壽桃、柿子樹,所以晉安暫時不打算敕封這些柿子。
他現在全身就只剩二萬陰德,這次在洞天福地裡還不知道要困多久,爲以防萬一,還是省着點陰德。
要萬一他到後來獲得更多柿子呢?
就在晉安採摘柿子時,他看着彈性的枝條,忽然一怔,隨後目光浮現一抹喜色。
說到弓弦材料。
眼前這不就有現成的材料嗎。
而且連箭矢也有了,削劍枝條能直接當箭矢用。
眼前這棵柿子樹並非普通凡木,可是洞天福地裡長出來的靈木,樹身霞雲蒸蘊,誕生異象,如果削尖了樹枝當箭矢,威力絕對不比鐵製箭頭差。
晉安想着想着,兩眼慢慢發亮。
“哈哈哈。”
他忍不住心頭欣喜的大笑出聲,這事絕對有搞頭。
箭矢有了,接下來就開始挑選弓弦了。
雖說拿樹枝當弓弦,這事怎麼看都不靠譜,但窮則生變。
窮有窮的土辦法。
晉安開始在柿子樹上挑選起最青,最嫩,彈性與韌性都最好的那一條青條樹枝。
弓弦韌性足夠強。
才能拉開更大弓力。
晉安已經迫不及待的馬上想要嘗試手裡石弓的威力了。
足足花費盞茶功夫,晉安才終於挑選好中韌性最強,粗細最適合的那條青樹枝。
可當他用手去折時,發現以他如今的一身硬氣功修爲,幾千斤石柱都不在話下的力氣,卻掰不動這些韌性枝條。
最後動用了可攻玉的昆吾刀。
鐺!
昆吾刀劈中枝條,昆吾刀上那一片片似淚痕的花紋,震盪出轟鳴響聲,血氣沸騰。
昆吾刀像是砍在精鐵上,虎口反震,險些握不住刀柄。
好在晉安臂力驚人,他手臂一沉,這纔沒被震開。
晉安連劈砍了十來刀,硬生生承受虎口反震力和體內血氣沸騰,這才劈砍下枝條。
頗有“吳剛伐樹”的氣勢。
想到吳剛伐樹,晉安被自己逗樂,苦中作樂。
接下來,晉安又花費了不小力氣,這才把手裡的堅韌枝條連上石弓兩頭,做了張簡陋弓箭。
等續上弓弦後,晉安試着拉了拉石弓。
嗡!
石弓輕纏。
晉安手臂上的肌肉一塊一塊隆起,纔剛拉開一些,石弓上傳來風雷叱吒之音。
晉安目光升起精光。
這纔剛拉開一點弓弦而已。
若是拉到滿月又會誕生怎樣一番神異呢?
這麼一想,晉安繼續嘗試加大力道,頓時風雷震盪,當拉至滿弓後,石弓上有一道虛影神箭浮現。
這神箭上有神威,跟晉安昨晚看到的蓋世無雙神箭一樣。
晉安鬆開弓弦,滿月的石弓猛的一鬆,虛空中炸開音爆巨響,那神箭並沒有射出,而是在晉安鬆開弓弦的剎那消失不見了。
終歸是殘缺了。
無法展現上古神異。
可即便如此,晉安也已十分的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