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舔山神血肉的李胖子
今天這人畜一桌，沒有一個是外人，晉安把他在極陽洞天福地裡的遭遇，詳細訴說一遍。
包括了紫金紅葫蘆、法天象地、山神骨、三十土地廟三十山神廟裡供奉山神血肉給人血食等細節，都一一敘述。
說到山神血肉，晉安手裡就有一塊，當初他三十山神廟的地上，撿到過一塊山神血肉。
當聽到削劍來頭這麼大，很大可能是吃山神血肉長大，更有可能是某個洞天福地裡的古老血脈倖存者時，老道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果然如老道我所料的表情。
老道士翹起尾巴得意起來：“老道我當初在武州府說啥來着，削劍來頭不簡單，絕對不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撈屍人，看看，被老道我說中了吧！”
“我跟你們說，老道我走南闖北一生，什麼人鬼邪神沒見過，是好人還是惡人，老道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就是老道我沒想到，削劍來頭比老道我想得更大，娘嘞，吃山神血肉長大的撈屍人，這不就是山神剋星嗎！”
最後這句話，老道士說得一驚一乍。
不止他震驚，包括李胖子、老狗都是一臉震驚。
就連性子最冷淡孤僻的孔雀佛母也是目光驚訝的頻頻側目看向削劍。
晉安眉頭一挑：“不錯，老道士這話，跟我的猜想一樣。”
繼續往下說道：“民間撈屍人，有打小餵養死人肉，培養一身屍氣，以屍氣壓制活人陽氣，走水或走陰時才能騙過冤魂厲鬼，從死人堆裡幫僱主找回屍體。”
“洞天福地裡那些吃山神血肉的道童，也是一樣道理，打小就餵養山神血肉，才能在體內積攢到足夠的山神氣息，從而瞞天過海，就連山神都能欺騙，然後圖謀大事。”
一桌人畜都是點頭，對晉安和老道士的說法大爲認同，目前只有這個解釋最符合邏輯。
“想不到削劍你纔是能克山神的最重要後手，是千年前古先人們留下的一縷天地遁數。”一桌人畜看削劍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晉安關心看着削劍，問：“這些線索對削劍你回憶起身世記憶，有沒有起到幫助，削劍你有回想起新的記憶嗎？”
削劍很認真的皺眉低頭，然後擡起頭，木訥搖搖頭。
“沒想起來也不要緊，反正你永遠都是五臟道觀的削劍，是我們大家最熟悉的那個削劍。”老道士擡起抓過燒雞的油膩手掌，輕拍削劍肩膀安慰。
但是被削劍側身躲了過去。
面對一桌人畜一起看過來的嫌棄目光，老道士厚着臉皮的嘿嘿一笑，臉上是沒有一點尷尬。
隨後，晉安拿出他在三十山神廟裡撿到的那塊山神血肉，看着那團乾巴巴，黑乎乎，脫水乾縮成一團，有點石化跡象看着像黑色小土塊的玩意，就是山神血肉時，一桌人畜的眼珠子都快瞪直了。
晉安將山神血肉放到空餐盤裡，方便大家傳閱查看。
削劍最先拿到山神血肉，晉安關心問他拿到山神血肉有沒有什麼感覺，有沒有回想起一些線索。
削劍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
晉安欣喜：“再次看到山神血肉，是不是勾起削劍你的回憶了？”
削劍木訥回答：“徒兒身體在告訴徒兒，這就是一塊山神血肉。”
削劍這句話頓時引起大家更大好奇心了，老道士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山神血肉，目光疑惑：“這真是山神血肉？賣相怪難看的，感覺跟茅坑石頭一樣又黑又硬又難看……”
老道士剛說完就立馬反應過來，掌摑了下自己嘴，連忙呸呸的把不吉利話呸掉。
削劍如果真是從小吃山神血肉長大，他說眼前這團山神血肉是茅坑石頭，不就等於是在罵削劍嗎。
好在他反應快，急忙呸掉。
晉安頗是無語看一眼老道士，這老道士平時耍活寶習慣了，嘴巴快過腦子。
但是接下來還有更無語的。
當山神血肉傳到李胖子手中時，李胖子居然拿舌頭輕輕舔了下那團比干屍肉還乾巴巴的山神血肉，然後砸吧砸吧幾下嘴，煞有介事的回味道：“沒啥味道，只有沙子和土腥味。”
“！”
一桌人畜都集體震驚了。
包括老狗都是震驚無比看着李胖子。
它自認爲自己什麼都能吃，向來不挑食，但是它絕對不敢碰眼前這團山神血肉。結果李胖子比它還屬狗呢，連千年殭屍肉都敢拿舌頭嚐嚐味道。
先不說那是山神血肉，單單是晾乾了不知道有幾千年的殭屍肉，誰敢輕易嘗試？搞不好就是屍毒中招。
最是瞭解李胖子性格的晉安和老道士，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起朝李胖子豎起大拇指：“還是李胖子你最狠！佩服佩服！”
他們從武州府認識李胖子起，這李胖子就是一心想要撞邪，別人是一心想發財，李胖子是一心想撞邪，哪有屍鬼亂跑他就往哪湊熱鬧，恨不得能跟死人抱一起睡覺。
所以今天李胖子能幹出舔山神血肉的行爲，他們也就能很快想通了。
反覆確認李胖子沒有中屍毒症狀，晉安這才說道：“這團山神血肉我是地上撿的，歲月過去那麼久，有沙土和土腥味都很正常。”
“在火焰山那種空氣乾燥環境下，血肉只會成爲脫水乾屍肉，想吃出腐肉腐敗味，確實不那麼容易。”
老道士點頭，他到過北漠、吐蕃，對這些地方的乾屍有研究。
山神血肉繼續傳閱，好在再沒有人畜學李胖子那樣的好奇去舔山神血肉，一圈輪完又重新回到晉安手裡。
看着山神血肉平安無事回到自己手裡，就連晉安自己都沒想明白，爲什麼他內心會暗鬆一口氣，或許是李胖子突然舔山神血肉帶給他的震驚太大，有些驚到神了吧，所以情緒有些大起大落……
晉安只能給自己找出這麼一個解釋。
“小兄弟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塊山神殭屍肉？”老道士驚奇問道。
晉安想了想，然後說道：“我打算祭煉看看。”
“祭煉？”
“小兄弟是說焚屍吧。”
老道士瞭然點點頭，說山神血肉確實不能留，一把火燒乾淨永絕後患，而且必須得用荔枝樹樹枝燒才行。
晉安：“差不多。”
他很好奇這塊山神血肉被割下幾千年，不知道祭煉後是否還有陰德？會不會成爲下一個的陰間大魔法寶碎片，每次祭煉都有筆不菲陰德？
這事只能等到他一個人獨處時再去確認了。
接下來，晉安又把少陽局、黃風六聖、新國師身份是死而復生的屍仙天官袁一半，以及造畜真人懷疑破少陽局者是外族人的事，也向大家分析一遍。
聽聞新國師是死人復生，一片倒吸涼氣聲：“這些破壞少陽局的人，到底是什麼大來頭，連死了幾百年的古人都能復活！”
“李胖子你是刑察司的人，應該有見過幾面新國師吧，你有沒有看出來什麼異樣？”
老道士問李胖子。
李胖子皺眉一頓苦思冥想，然後嘆氣說道：“胖爺我只遠遠見過一面新國師，反正遠看挺像活人的。”
說完，李胖子神色非常凝重的看向晉安：“晉安道長，你同時提到這幾條線索，是不是調查這些外族人的身份，有些眉目了？”
晉安點頭：“算是，也可以不算是。”
“我現在的最大懷疑目標，是那些白皮鬼羅剎人在幕後主導這一切，所以我打算儘快處理完京城這邊事，然後親自去一趟羅剎國調查線索。”
晉安並未說他是通過大道感應懷疑到羅剎人，只說是通過鬥法細節，看出一點羅剎人路數。
哪知，李胖子卻說道：“晉安道長恐怕短時間離開不了京城，去不了羅剎國了。”
晉安面色一動：“爲什麼？”
李胖子：“因爲斷天絕地四象局封印被破的緣故，各地不是大旱就是大雨，天災人禍邪怪頻發，就在晉安道長進洞天福地的那些天裡，聖上已經同意滿朝官員的上奏，舉辦祭祖大典，祭拜列祖列宗，繼續保康定國千秋萬代太平。”
“具體的黃道吉日，就等新國師回京後，與天師府共同商議確立了。”
李胖子還帶來另一個消息，新國師不日就會回京了，所以距離祭祖大典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晉安點頭，對於康昭帝最終同意舉辦祭祖大典，臉上沒有意外表情。
他在回京時，就已經注意到上次草原汗國幾個大巫尊突襲京城，造成的幾段城牆毀壞已經全部修葺完畢。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些猜到，離康昭帝舉辦祭祖大典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祭祖大典，說白了就是昭告天下康昭帝功績，在宗廟裡塑功績金身，只有治世明君才能入住太廟。這個誘惑，別說康昭帝禁不起，就是放在各朝各代，每個皇帝都想進太廟，傳唱千秋。
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李胖子礙於身份不能明說，但是晉安心如明鏡一樣，早就看透康昭帝那點心思。
“羅剎國離康定國隔着北漠、草原、雪山、雪林、高原，他們是怎麼做到對康定國這邊發生的事瞭如指掌，還與山神牽連一塊？就連最隱蔽的斷天絕地四象局都能被他們找到？”老道士眉頭緊皺，提出一個疑問。
晉安：“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所以我纔想要親自去一趟羅剎國查明真相。”
“造畜真人，把人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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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這話是朝大青牛說的。
大青牛哞叫一聲，然後張口一吐，從牛嘴裡吐出一個大活人。這大活人周身被黃風覆沒，人癡傻站在原地不動。
晉安解釋道：“這就是我說的，被我強擄來的黃風六聖之一的黃風大王，他體表那些黃風就是三昧神風，你們不要去沾染那些三昧神風。”
“這個黃風大王是一個突破口，在我找到在不觸動禁制，能夠安全審問他剩餘魂魄的辦法前，先養在身邊。”
“老道士，我讓你準備的剛死一天的死龜呢。”
老道士動作很快，去廚房端來一隻木盆子。
不多久，五臟道觀後院裡少了一個黃風大王，多了一隻死而復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八。
大活人變王八，大家都新奇圍觀，雖然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晉安動用造畜術了，但是每次見到造畜術的腐朽神奇之力，仍舊忍不住發出驚歎聲，慶幸這個天下會造畜術的唯二兩個人還好是友非敵。
一人出身自五臟道觀，另一人也已被降服進五臟道觀，棄暗投明。
要是得罪了會造畜術的人，一輩子都被變成渾渾噩噩畜牲，比死了還難受。
之前晉安用道炁給黃風大王造畜，那是下下策，每時每刻都在消耗他的道炁，而且他不在身邊時也容易漏出破綻。
肯定比不了用真龜造畜。
李胖子這時候小心翼翼問一聲：“晉安道長，這隻該不會也是…風水龜吧？”
咦？晉安驚咦看一眼李胖子：“行啊，李胖子，這麼快就讓你猜中了，你怎麼知道我要把他養在刑察司的風水池裡作風水龜的？”
李胖子露出苦笑表情：“因爲皇后娘娘身邊那位中貴人自打被晉安道長你弄成白癡後，至今還在刑察司風水池裡作風水龜。”
呃。
晉安語塞。
老道士、老狗、大青牛都已經咧嘴笑開，老道士揶揄笑看着晉安：“風水池裡怎麼能只有風水龜呢，以後再多養幾條風水錦鯉魚，那就更完美了。”
聽着老道士的話，李胖子彷彿已經看到在可見的某一天，刑察司風水池裡養滿了一池子癡傻龜、魚。
想到晉安審一個就多一個白癡，李胖子開始同情起晉安的敵人了。
……
接下來又聊了一些細節，聊到道觀外傳來丑時打更聲，這才散席。
而等收拾完東西，削劍和老道士回廂房休息，已是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此時來到夜深人靜，晉安施展第十八變地行術，一路出了京城，深入大山深處，最終出現在他以前經常閉關的隱蔽山洞裡。
因爲地處大山深處，人跡罕至，除了山中野獸活動，幾乎沒有人能深入大山這麼深，山洞裡的佈置跟他上次離開前一樣，沒有變動過。
回京這麼多天，一直沒有時間祭煉山神血肉，晉安首先拿出那塊乾巴巴山神血肉，準備嘗試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