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我不相信!”
古國巨城裡,許多人眼眶通紅,死死盯着衝殺入內城更深處的道士背影。
拳道戰神敗得太快了,衝擊着太多人的心靈。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他們的預料。
劍道戰神敗在對方的蓋世箭威下。
拳道戰神又敗在自己最引以爲傲的拳道下。
連戰連勝!
這真的是個道士嗎!
這道士從頭到尾不見施展道術,倒是表現出來的近身搏殺實力,跟肉身成聖有什麼區別!
有人悲就有人歡。
埋伏在府門外的玉京金闕衆長老,先是一個個愣神,隨後大喜,差點要歡呼出來,最後想到他們還埋伏在古國巨城內,強壓住了歡呼的衝動。
看着晉安連敗兩尊護國戰神後,繼續隻身勇闖古國內城深處,背影堅毅,沒有遲疑,給人如仰視萬丈泰山的無比安全感,他們都折服在天上那道義無反顧的背影下。
就連大長老大教主也是面露喜色與讚賞,晉安這一路上所表現的勇氣、堅毅、正義、謙讓、奮不顧身等品質,令二老大爲動容。
“我們果然沒有找錯人,這纔是我們真正要找的牧羊人聖人!”
“他不是凡人,他是能夠指引我們救贖的聖師牧羊人,牧羊人的出現!”
聽着大長老大教主激動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大家目露古怪,剛纔晉安受傷說晉安是凡人,凡人受傷流血很正常,現在晉安擊敗古國戰神,又說晉安不是凡人,是聖師。
感情晉安不管好壞,在大長老大教主眼裡,都是完美無缺,總有理由。
衆人心中不由感慨,信仰之力真是讓人瘋狂,縱使是站在大長老大教主這個高度的人,在信仰前依然念頭狂熱。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晉安那邊吸引過去,因爲那三尊護國戰神這次不再遲疑,同時出手攔截晉安。
三尊護國戰神共同出手,場景驚人,打得神霞覆蓋天地,這次是三人聯手圍剿晉安一人,不再是一對一公平挑戰。
因爲在三尊護國戰神眼裡,這場鬧劇的時間已經拖延太久,是時候要速戰速決落幕了。
轟隆!
在一片燦爛神霞中,一尊護國戰神擡手祭出一件秘骨符文,秘骨符文上有疑似來自神明的力量在溢散,帶着驚天偉地氣息。
此法寶一出,就連天地也跟着齊哀鳴。
此寶來頭不簡單。
第二尊護國戰神擡手祭出一座高大門庭,門庭浴火而生,歷久不滅,帶着恆古不滅的氣勢,所到之處,火光吞噬,空間凍結,威力極其浩大。
那些火焰,都是護國戰神一身氣血所凝聚,能讓自身氣血自帶空間法則,影響到周圍,此護國戰神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極。
並且這火焰門庭一出,虛空中全都是金光宏唱音,變得重若萬鈞,既有護國戰神的氣血之重,又有信仰念頭之重,看來這尊護國戰神在民間信仰很高,才能舉手投足間自帶信仰力量。
就在秘骨符文和火焰門庭追殺向晉安時,唰!
一道不知從哪來的刀光橫掃,渾然天成的妙手一刀,帶着一擊必殺的無匹信念,從側面攔腰砍向晉安。
那是一口圓月彎刀,帶着吹毛斷髮寒光,刀背沉厚,質感如骨,不知是神明之骨做刀背還是神獸之骨做刀背,同樣是透着幾分神性力量。
這古國,真是神兵多如牛毛,攔截晉安的三尊護國戰神,就有兩人兵器帶有神性光輝,不由的令人驚歎,這樣一個舉世無敵的盛世神國,誰才能使其滅亡?
而被這樣的神兵,攔腰砍中,怕是武道人仙也不能全身而退。
這一刀,渾然天成,看不清出刀方向,當看到時刀光已經臨身,刀上的寒氣吹得人汗毛倒豎。
連武道人仙都被刀上寒光吹得寒毛豎起,陽火被打壓,可想而知此刀的鋒利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人刀合一,刀隨意動,懸在道袍身影腰後的青銅古刀與赤色唐刀,同一時間出鞘。
鐺!
一聲鏗鏘震鳴,虛空震盪出可怕波紋,這股可怕波紋隨後掀起風暴,鋒銳掃蕩四周。
晉安臂託刀背,商伏虎獸面紋斬神刀橫刀擋住圓月彎刀,兩刀刀鋒交擊,彎刀刀鋒上的那一絲神性之力被斬斷。
這口商伏虎獸面紋斬神刀太霸道了。
其所在歲月比古國還久遠,是來自比彎刀刀背上的神性之骨還更遙遠的人皇年代,人皇治下世界,能斬一切無用之神。
商伏虎獸面紋斬神刀名斬神,說明其也輝煌過,或許在上古人皇時代真的斬過幾尊神明。面對眼前彎刀刀背上的神性之骨,頗有牛刀小試的意思。
晉安這邊擋下一刀,另一隻手也緊跟着劈斬出昆吾刀。
昆吾刀與凍結空間壓來的火焰門庭撞擊,發出巨響,巨響中有大道宏音震響,響徹天地,這股恐怖的大道震擊力量,把虛空打出許多裂縫,導致一方世界空間不穩,空間裂縫後有清濁不分的混沌風暴肆虐而出。
昆吾刀的震擊力量,突破了火焰門庭的凍結空間,晉安拔身而起,脫離兩尊護國戰神的前後夾擊。
期間他眉心若二郎神豎目的金陽硃砂印記,再次開眼,有激射出庚金神光,這道天目神光帶着上古真諦法則。
隨着晉安獻祭體內半數真氣激發出來,上古真諦法則與秘骨符文撞上,轟隆!
爆炸過後,金光消散,秘骨符文被擊飛,兩者誰也奈何不了誰。
晉安兩眼浮現異色,自己這上古真諦法則,幾次鬥法中都爲他建下奇攻,想不到那片骨頭這麼硬,能夠毫髮無傷的承受下這一擊。
啪。
對面護國戰神擡手接住被擊飛回來的秘骨符文。
雖然這三尊護國戰神都籠罩下神光下,看不清五官,辨不出男女,但是通過對方擡手接住骨片時的手臂神光比例,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女子纖細手臂。
這是尊女護國戰神。
晉安目光驚詫,倒不是因爲對方是女護國戰神的身份,而是對方能單憑肉身之力接住被爆發下庚金之氣擊飛的骨片,肉身堅固到可怕。
果然能坐上護國戰神的,都是肉身神體。
沒有一個是凡胎。
晉安在驚詫對面肉身神體堅固的時候,對面的女護國戰神接住秘骨符文後並未再次發動攻擊,而是凝望晉安幾息。
或許連她都被晉安所展現出來的左右搏擊,能在三尊護國戰神聯手下安然無恙的戰鬥力,驚詫到了。
要說吃驚最大的人,莫過於腳下那些古國子民了。
又是箭術無雙。
又是拳道無敵。
現在又展現出不朽刀法。
這些古國子民們,一個個都是震驚表情,都被那道隻身一人殺入內城的五色道袍背影給震驚到。
他難道真的就沒有弱點嗎?
一個人真的能做到全能嗎?
古國尚武,哪怕是古國裡的黃口小兒都明白一個道理,要想肉身修煉極限,天材地寶、功法、財,缺一不可,其中又以天材地寶最難得到。
功法、財,都是死的,天材地寶是活的,需要漫長歲月生成,每多一尊戰神,就有海量天材地寶要消耗。
這一刻,古國子民寧靜,都被晉安以一敵五,還不落下風的驚世一戰給驚到,之前的羣起激憤,此刻猶如被澆一頭冷水。
晉安所展現的戰鬥力,終於引得古國所有子民認可與重視,不少人已經開始擔心起如果晉安是尊殺神,在內城裡製造殺戮的可怕後果。
當從震驚裡回過神,這些古國子民又心生另一個困惑。
“這還是道士嗎?”
“身爲道士,與五大護國戰神戰鬥到現在,一個道術沒見過他施展,倒是刀、箭、拳全都見他用過了!”
“這道袍是借來的吧!肯定是借道袍掩蓋真實身份!”
……
別說古國子民被晉安的拳腳神通驚到,就連同來自陽間,熟知晉安出身自五臟道觀的玉京金闕、天師府衆人,也都被晉安的表現給驚到沉默無語。
哪怕隨便用一門道術也好,起碼能讓世人知道,他們與晉安同來自道教正一道。
可晉安攻打內城起,只展現肉身神通,反倒是正一道道術一次沒展現過。
這還是正一道道士嗎?
赤元真人、玄雷真人等人都是露出哭笑不得表情,晉安作爲他們未來的師叔伯,自然是實力越厲害越好,就是晉安從頭到尾都只展現武道人仙通天手段,沒有露手過一次神道法術,讓人心境複雜。
……
“像,像,太像了,晉安小道友有我正一道真武大帝之資!”靠近內城城牆某處,湛木道人與清風道人神識傳音。
“真武大帝,師兄這已是最高讚譽了。”清風道人笑意道。
湛木道人看了眼身旁的破軍侯,心情舒爽:“師弟你看破軍侯那張臉,雖然沒有喜怒表情,但是一張老臉拉得比鞋拔還長,晉安師弟這個新侯爵已經威脅到他老侯爺位置了。”
“!”
清風道人神識炸裂,波動巨大:“晉安師弟?”
湛木道人依舊神識傳音:“師兄我在玉京金闕里有次元神外遊的時候,聽到赤元師侄他們幾位師侄長老,曾討論以後遇見晉安小道友該怎麼稱呼。清曦真人作爲他們的師叔伯輩,晉安小道友同爲正一道,作爲同門同派,稱呼一句師叔伯也不過分。”
“而且,就以晉安小道友今日表現,不管是實力還是捨身挺身而出的勇氣,當得起與你我同輩相論。聞道有先後,達者爲師。”
湛木道人語氣肅穆。
甘願與後起之秀平起平坐,這是身爲長者,給予後輩最大讚譽與肯定了。
清風道人雙目失明,但是其他人並未雙目失明,側立一邊,原本一直在關注內城上空戰況的清曦真人,忽然微微側頭,奇怪看了眼正在眉來眼去的自己兩位師兄。
清風道人眼瞎但心不瞎,察覺到清曦真人投注來的目光,他趕忙換上嚴肅又擔憂表情的注視着天上戰況。
明明是眼瞎道士,卻擺出嚴肅注視表情,更是坐實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清曦真人轉而望向湛木道人,湛木道人假裝沒有注意到,轉頭對破軍侯道:“破軍侯,你看我正一道年輕子弟風采如何?”
“這趟我們若成功擺脫古國不詳詛咒,挺身而出替我們抵擋古國戰神圍攻的的晉安小道友功不可沒,破軍侯,等到重返陽間後,希望天師府不要忘了五臟道觀和晉安小道友今日犧牲,爲天下人起表率作用。”
破軍侯做到了城府深沉,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的說道:“自是應當,柳老怪你年老都忘事,本侯幫你一起記着。”
老凌王知道老侯爺並不喜歡聊跟神武侯這位新侯爵有關話題,轉走話題道:“幾位前輩,接下來快要輪到我們出手了吧?”
湛木道人遙望內城上空戰況,鄭重點點頭:“以晉安小道友在內城攪出的風波,不用一炷香,就會有機會出現了,破軍侯你說呢?”
破軍侯給出的答案很意外,道:“半炷香。”
哦?
想不到破軍侯這次不跟自己鬥氣,竟然這麼看好晉安,湛木道人一對白眉深感意外的擡了下。
老凌王繼續把話題從晉安身上轉移開:“希望這次能一戰成功,找到解除不詳詛咒的辦法。”
老凌王敢這麼說,最大自信源於墨家老祖宗留下的血布遺書。
想到這,老凌王在墨老和玉京金闕那邊來回打量,眸子深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思索,他不敢確信,比他們先到古國巨城的玉京金闕那邊,到底從墨老身上獲得了多少秘密……
……
內城上空。
三尊護國戰神還在追殺晉安,幾人打得不斷橫渡虛空,重重神光飛掃天地,沉厚烏雲不斷擊散又不斷凝聚,攪動起劇烈風雲。
劍道戰神、拳道戰神也加入圍剿晉安,阻止晉安入侵內城,造成更大破壞。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兩人只是圍剿,並未下死手的出全力,以此表達對對手的認可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