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原陽手中的劍突然綻放光華,金光化龍,直接朝着那面鏡子扎去,金龍在紮上那鏡面之時,鏡上涌起一片靈光,靈光又在金龍的衝擊之下,寸寸碎裂,隨着那鏡面的碎裂,整個宮殿都開始碎起來,無論是原陽面前的桌子還是那些海靈,一個個都開始碎去。
平靜的海水開始涌動,暗流洶涌而起,一聲尖鳴在原陽的耳中響起。
宮殿碎去,不再存在。
但是海溝依然是那個海溝,而那些海靈則一個都在不在了,有的只是四散遊開的各種海中魚類。
似乎剛纔都是一場夢境,原陽只是在跟這些魚類說話而已。
但是這海溝的一處峭壁之下卻多了一個人,一個長髮如海澡一樣隨着海水飄動的人,他被壓在那海中峭壁之下。
此時,他正用那一雙發着綠光的眼睛看着原陽。
“海神?”原陽手中的小劍一劃,海水像是有生命一樣的排開,然後原陽一步邁出,出現在那被峭壁鎮壓着的人面前。
走到面前,細看,他身上的衣服雖然都是破損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得了,那甲衣在他沒有被鎮壓之前,一定是一件寶甲。
遠處,幽靈公‘交’車開了過來,車中的=一=本=讀=小說=兩個都對於這宮殿怎麼突然之間消失非常驚訝。
那個被壓着身體,只有上半身在外面的‘海神’一聲不吭,也不說話,他的眼睛也沒有眨一下,但是卻是睜着眼睛的,整個人感覺沒有半點的生機,像是已經死去的樹,浸在水裡,正在慢慢的腐爛。
但是原陽卻絕對不會以爲他死了,因爲剛纔的那一切幻象都是他造出來的,從一開始他們被捲入這深海之中遇到的那一隻巨大的章魚起,一切都是他‘弄’出來的幻象。
“是你把卷入這裡面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原陽蹲在那俱像屍體一樣的‘海神’旁邊。
‘海神’突然動了,他的頭不再是被暗流給吹得飄起,而是朝着原陽看來。那一雙在這深海黑暗之中顯得幽綠的眼睛透着一種奇異的光韻,這是一位非常強大的人,現在他被鎮壓在這海底不知多少年了,都還沒有死,並且還有這樣的表現,可見當年必定強橫。
“你的身上有我們那個時代的味道。”
‘海神’開口,聲音不是從他的嘴裡出來的,而是直接在這海水之中震動,他的眼睛雖然有着一種奇異的韻彩,但是卻也有一種死人才會有的死灰。
“哪個時代?”原陽問。
但是海神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現在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了?”
“外面的世界很奇怪。”原陽說道:“人類很脆弱,但是他們能夠創造出極爲強大的東西。”
“人道皇權還在嗎?”
“人道秩序在,皇權不在了。”
“那快了,當年鎮壓我的人用天道規則和人道皇權將我鎮於這裡,天道永恆不滅,人道皇權卻會散,我脫困的日子不遠了。”
一個被鎮在深海之中不知多少年人能夠不死,這不光是是因爲當年他的‘肉’身強大,也是因爲他的神魂強大,然而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那無盡的孤寂與鎮壓之中,如果他的心靈出現了破綻,那麼無論他之前的‘肉’身多麼的強大,無論他之前的神魂如何的溝連天地,他都將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死去。
但是,有些人卻可以在這漫長的歲月黑暗之中,等待,等待着自己脫困的那一天,他心中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
所以他的聲音之中此刻竟是有着一種清透,那是一種洗盡沿華般的味道,雖然當他再出世之時,他的實力必定無法跟當年的他相比,因爲無論是‘肉’身之中靈力還是他的神魂都在歲月之中削弱了許多,但是他的境界並沒有絲毫下降。
當一個人的境界到達了一定的高度之後,即使是在歲月之中,那個人的心態有了變化,那麼也就是本人的境界在改變了,而這個改變有的時候會帶來他的法術威力各方面的增強,這種實力的增強,有人會覺得那是因爲這個境界比之前的那個境界要高,這種說法是不對的。
修行有求真、悟法,最後又返璞歸真,在返璞歸真之後又會有尋變悟法,又會有再一次的求真,這每一個境界的不同,自然是因爲經歷過一些東西,但是這種意識上的境界是沒有高低之分的,有的只是因爲人經歷了不同東西,而獲得的東西。
有人覺得觀景當登高峰,遠眺天下,有人覺得有小橋流水,深山幽谷是世間最美,只有合適自己的,沒有最好的。
原陽後退了幾步,看了看那一座崖,發現這一座崖就像是一座碑。
在高處還有一行字——大禹鎮妖。
原陽很清楚,人道指的是這大禹鎮妖幾個字,和這一座碑。在人類世界大禹治水的過程之中降妖的事蹟流傳了數千年,這種流傳是一種人道力量。這座山崖是碑型,碑在人世之間有着鎮壓與銘記的意義,這也是一種人道的力量。
這一座碑型的山崖代表的是人道的力量,而這無盡的海水代表的則是天道的法則,億萬噸重,是天地之間自然之力。
這就是最典型的一個人道與天道二合一的封印鎮壓。
不過,現在代表着人道力量的那碑與碑上的文字力量已經在消散了,因爲人們已經不再怎麼相信,當年大禹鎮過妖,所以這碑上就沒有那種力量了。
所以,他才能夠成爲將原陽他們攝入這深海之中。
“在這一片海域之中,有多少像你這樣被鎮壓着的?”原陽問道。
“我不知道,在我沒有被鎮壓之時,在這一片大地上,時常會出現一些強大的人,沒有根腳,突然出現,便已經強大無比。”海神說道。
原陽知道他說的這種情況肯定是因爲南落的那一個封印,就像一個天翻地覆的地震,將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給埋入了地裡深處,但是其中有些樹的種子仍然發芽生根,再次的破土而出。
就如現在的原陽,在二十多年前破土而出了,這並不是指他差,現在纔再破土而出,那只是因爲堆在他身上的土更厚一些而已。
原陽不由的又想到了那個南落,在原陽的心中,中元世界那浩瀚無邊的世界之中的各種風采絕倫的人,都無法掩蓋南落那讓人心悸的光華,在原陽的心中,南落就是一道劍光,是一道讓人無法直視的流星,他代表的不是永恆,而是那種直入靈魂的銳利。
在劍河他原本只是一個人族小人物,算不得什麼,只是因緣巧合而一個切入了那動‘蕩’的根源邊,可就是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最後卻驚‘豔’了天下,驚‘豔’了那麼多從中元世界近入劍河世界的天驕般的人物。
原陽在中元世界之中進入劍河世界的那些人之中,算不得是多麼天姿卓絕,儘管如此,他也沒有想到南落最終可以成長到那種程度,幾乎是一己之力,讓中元世界之中進入劍河世界的人統統葬身在那裡面。
而現在這個世界,天道與人道融合,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甚至可以說,他是神話之中的創世之人。在劍河世界與中元世界融合之後,強勢斬殺了婆娑教主,讓天下修士被埋葬,只能夠在歲月之中,慢慢的甦醒。
“這一片海,已經是你的了,等你離開這一片大海的時候。”原陽說道。
“當我離開之時,必定海嘯天下。”‘海神’說道。
原陽心中動了動,他知道,當這些曾經的大修士脫封而出之時,必定會禍‘亂’天下,但是他也不認爲自己這個時候能夠斬殺得了這個被鎮壓着的不知名‘海神’,因爲他已經脫了半個身了。
原陽可以肯定,以前他整個身子肯定都是被壓在那崖下的,但是現在已經出了半個身。
那這片海域,那億萬噸的海水,已經融入了他的意志,想要殺他幾乎不可能。
“那不知道海神將我們招來此處,有何用意。”原陽問道。
“我感覺到了與衆不同的氣息,以爲是那個東西,後來才知道那特別的氣息原來是你,我想知道,你是哪個時代的人。”‘海神’問道。
“我是什麼時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恩怨。”原陽說道。
“是嗎?但爲什麼,我自從見到你時,就感覺你會是我最大的敵人。”
“我不會是任何人的敵人,只要他不與我爲敵。”
那‘海神’瞪着一雙幽綠的眼睛看着原陽,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將原陽留下來。
原陽轉身便走,走的並不快,在這海水之中,他走動之時的肩像是一步一擠一樣,在海水之中擠開一條路來。
一步,兩步,三步……
原陽已經到了幽靈公‘交’車的旁邊,馬上就要離開,雖說整片海域都是他的,但是在原陽沒有上那幽靈公‘交’車之前,想要留下原陽來顯然是一個更好的做法,因爲他們分開,即使是沒有留下原陽,也能夠留下那幽靈公‘交’車。
就在這時,他眼睛一眯,眼中殺機一閃。
也就在他的眼中閃過殺機之時,原陽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小劍,小劍之上彷彿那龍紋隱晦的閃動着金光。i1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