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什麼通天徹地的大人物需要我們四個人一起出手,原來是這樣一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西面那個看上去有些陰沉沉的人道人說道,他名叫史沉,是當年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道統的繼承人,他手中的鏡子名叫陰陽鏡,一面照人生,一面照人死。
已經繼承了赤精子道統的他,赫然已經是當年赤精子一般的人物,金仙出行,妖魔退避。在他看來,面前這個人又如何值得他們四人出手。
“雖然我們沒有見過,但是師祖說過,他是那個時期的人物,雖然他在那個時期什麼都不是,但是就是再無能的人,能夠在那個時期活下,也必定有一些他自己獨道的東西,我們還是要小心的,不要陰溝裡翻了船。”
說話之人手託翻天印,不緊不慢的說着,他站在那裡,竟是有着一派宗師的味道。他名叫元真,繼承的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的道法。番天印在手,敢問天下誰是敵手。
“確實,陰溝裡翻船的事我們可不能做,這可是祖師第一次召集我們,第一次交待我們做的事,可不能夠讓他老人家失望。”史沉說道。
“你們的祖師是怎麼說的,我倒是想知道。”清陽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
“你,一個無名之輩,怎麼有資格讓祖師言論。”史沉冷冷的說道。
“呵呵,你不知道,那是你們的祖師想讓你們死。”清陽說道。
“一派胡言,那本仙就來稱量稱量你有什麼本事,看看怎麼讓我死。”史沉大怒道,只見他手掌一翻,掌心之中扣着的那面鏡子擡手便向清陽照去,一道陰沉晦澀的光華瞬間朝着清陽晃去。
清陽只一揮衣袖,衣袖朦朧着一片清光,那陰陽鏡的光華竟是不偏不倚的被衣袖擋住了,就像是揮掃塵埃一樣。
那一道光華落在袖衣上消失了,史沉微微一愣,說道:“果然有些本事。
“既然有是祖師讓我們四個來,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元真說道。他對於自己手中番天印有自信,但是卻也不會認爲番天印,無人能敵。當年他出山之時,遇上了那位消失七十餘年陳景,一戰之下,那陳景意是輕盈如風,毫不懼他這番天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想,廣成祖師若在,他御使這番天印能否讓那陳景無法逃脫。
現在又面對這個人,而且還是祖師親自傳音要殺的人。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卻非常的謹慎,不光是他,即使是史沉心中也是很謹慎的。
可就在這時,那南面站立的那個道人突然動了,他一步一步朝着清陽走了過來,走在虛空之中,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穩,每一步的距離都相同,但是當他走到第九步的時候,他身後的虛空便已經完全沸騰翻卷過來了,在他走過的地方,天地翻涌,在他的身後化爲一片浩瀚的烈焰江海,朝着清陽捲來,而他的步子也一步比一步急。
他名叫無尤,是崑崙玉虛宮千年之前最後的護道之人,即使是現在的陰陽鏡傳人史沉與番天印傳人元真對他都不瞭解,只知道他是千年前最後的護教之人,修行有九轉玄功。但是對於他的出身卻不清楚,而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他總是沉默寡言,像是千年孤寂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
但是清陽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的內心便現在他身後翻騰的天一樣,烈烈燃燒。他越走越快,但是那地股勢越來越重,給人一種無法躲壁的感覺。
史沉微微變了臉色,他早就知道這個無尤有些邪異,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真正動手的這一刻是這樣的強大。
如此這般的強大,不愧爲道門護教玄功。
清陽只是站着,沒有顯露任何的法術,然而就是如此,卻讓在場的人知道他絕不簡單,他就站在那時,在他周身的那一方天卻穩如泰山。
他的氣息在這刻無限的拔高,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而無尤挾起的那一片勢,竟是轉眼之間便如巨浪衝向巨山,無論那浪多麼的洶涌,又能奈山何。
一聲巨吼,無尤突然仰天大吼,一步猛的衝出,在擡手之時還在十餘丈外,然後那一拳打出之時已經到了清陽的面前。
這一拳,世間能接者寥寥,至少在史沉與元真的心中是如此。
這一拳,天地破碎,他身後那一片燃燒的天空發出怒吼與呼嘯,就像是他沉寂千年嘴在這一刻張開,在這一刻開聲。
也就在拳至清陽面門前之時,清陽動了,只見他的手擡起的那一刻,天地之間的時間都似突然之間慢了下來,面對那霸烈無比的一拳,清陽的手柔如水,輕如柔柳隨風舞,在身前拂過,搭上了無尤的手腕。
剎那之間,有無形的風自他們兩人之間涌起。
清陽順手一撥一拉。無尤這一拳足以開山,足以破碎虛空,但是在清陽的面前,就如普通的一拳沒有區別,在一拂一撥之間,無尤只覺得身上的勢與法都都被撥散了。
他心中一驚,長吸一口氣,攝收心神,也將那幾乎要隨着自己被撥歪的一拳而散去的勢與法收住了,另一拳又以一種更快的速度擊下,這一拳是他從奔騰於天地之間的雷霆之中悟出來的,名叫驚雷一擊,在這一拳擊出之時,他的拳上已經朦朧着一層電花,這一拳才擡起,便已經擊到了清陽的心頭,奔雷之勢,迅雷不及掩耳。
然而,在堪堪擊中清陽之時,清陽的另一隻手又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他的拳鋒之處,又是簡單的一撥一引,他的拳上籠罩着的雷霆便散去,其中法意與心中勢竟是也如開了口的堤壩。
他心中大驚,還不等他有什麼,面前的人反手一揮,反掌已經揮打在他的胸口,他整個人便翻飛而起,那一步步走來凝結而成勢也在這一刻瞬間散去,那一片火焰瞬間消失,平靜下來,是一片黑暗的天。
他倒飛而起的那一刻,耳中聽到:“道宗的九轉玄功雖妙,但是你不夠純,走了偏門。”他耳中聽着這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飛,眼中卻看到一座巨大山的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天空之中,散發着一片朦朧的烏光,朝着下方的清陽狠狠的鎮壓而下。
山是番天印,是由半座不周仙山祭煉而成,上面有着祖師親手布的禁法。
然而他的眼中,卻看到那個人站在那裡,朝頭頂伸手一揮一抓,那番天印竟是迅速的縮小,化爲一格小印被他抓在掌心之中。
就在這時,一道灰濛濛的死光毫無徵兆的照在清陽臉上,只見清陽身形一晃,如喝醉酒的人一樣,便要倒下,只聽得那史沉笑道:“呵呵,番天印不過是誘餌而已。”
可是他的話才落,那看似搖晃着要倒下的人卻笑道:“我早就聽說陰陽鏡照人生死,早就想一試真假,也不知是後人不濟,還是這陰陽鏡徒有虛名而已,也不過如此。”
“你……”
史沉此時心中涌生一股駭然,此時他纔算是知道,千年之前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那個時代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小看。
他的身形朝後退了一步,只是這一步,他的身體竟是已經有一半隱入虛空黑暗之中,在他的身後那一步之間的黑暗之中,像是有着另一個天地。
那傳承着九轉玄功的無尤已經止住了倒飛之勢停了下來,他再一次來到清陽不遠之處,在他的眼中,有着兩點焰火在燃燒。
他不像一個修道人,反而更像一個戰士。不過,道門的護教弟子本就是爲戰鬥而存在的。
現在唯一沒有動的就只有那位羅浮離塵,她雖然已經將羅浮的掌門之位傳了出去,卻是羅浮之中超然的存在,那天下劍仙出羅浮簡單是爲她而言的。
她的雙眼之中冰清生寒,但是清陽沒有從她的身上看到拿怕是任何的一絲戰意,無尤是很早就見過這位離塵的,當年他還在崑崙山之中時,離塵便因爲見他身懷九轉玄功而向他出手過一次,可是現在看到了如此的高人,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離塵,還是玄冥,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崑崙玉虛宮中的那位絕對不會容許地府巫族的存在,而且,你們地府的人也進來了,一定在到處找你,至於最後會怎麼樣,還要看你自己。”
離塵的眼中多了一絲的神采,只聽她說道:“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羅浮離塵,我只認識玄冥宮中的玄冥,因爲她曾救過我一次。”清陽目光閃動着,在這一剎那之間,彷彿在緬懷着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