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顧寒
茫茫風雲何所依,去向祖靈問歸期。.
遙見天外瑞霞落,瑞光渺渺隨風飛。
“姑姑,你看那座山,好奇怪啊。”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問顧寒,她是顧寒弟弟的最小女兒,跟着她修行,這一次出遠門訪友,原本並不打算帶着她出來的,雖說這個天地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變化着,讓這個天地之中的人都適應了,但是她也怕外面不安全,天地變遷,突然之間某座深山之中就可能有大妖大魔出現,而她所要造訪的這位好友離虎陵頗遠,在虎陵東南面的汪洋大海上的一座小島上。
顧寒是清陽還在這劍河世界之中時,收下的第二批人,雖然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是他們的師父,但是在他們的心中卻認定了清陽是自己的師父的。
顧寒早就看到到了那一座山,這座山名叫擡巖山,但是顧寒卻知道這座山成型於某一天晚上的大戰,這整個一座山看上去就像一個人跪在那裡,雙手託着一塊巨石,這是因爲那個跪着的人本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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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的侄女名叫顧尋靈,是顧寒幫她起的。顧尋靈擡頭看着那懸於空中的巨石,只覺得這巨石太過巨大了,那雙手又如何託得住,心想着那巨石若是倒下來,自己是肯定是無法抵擋的,就在他這個念頭才起,那巨石竟是真的倒了下來。
“啊”
她舉起去招,這一刻的她和凡人沒有什麼區別,唯一能做的就是擡頭擋住自己的額頭,然而就在那巨石壓砸在身上之時,突然有一隻手從天飛來,一掌將那巨石拍散。剎那之間,天地變換,山依然是山,天空之中依然晴空萬里,一片光明,而旁邊站着的姑姑顧寒臉上則有些嚴肅。
這個時候,顧尋靈哪裡還會不知道自己一時之間被那巨山之上的神意所懾
“姑姑,這山石怎麼有這麼重的神意啊。”顧尋靈心有餘悸的問道。
顧寒看着這山,說道:“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神鎮之法。”
“神鎮之法?什麼是神鎮之法?”顧尋靈問道。
“神鎮之法這整個天地之間,只有一個人會,那人就是很多年之前便已經化蝶而去的那一位,不過,聽說他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傳人,那人名叫姬青帝,他剛出道之時,因這個名叫太過招搖,而惹來了不少是非,有人勸說他改個名字,他說這名字既是自己的恩公所取,又是自己心中所向,如何能再改。”
“啊,那這個人就是被他鎮壓在這裡的嗎?”顧尋靈問道。
“也許,我們走,以後你一個人不要來這種地方。”顧寒說道。
顧尋靈厥了厥嘴,說道:“那我以後一個人還是要行走天下的,難道一但看到有高山怪石就繞道走嗎,姑姑?”
顧寒卻根本沒有在意顧尋靈那撒嬌的語氣和話,只是說道:“你只要好好的修行,我們虎陵城這一脈,也不怕什麼?這神鎮之法的確實神妙,但說到底,還是需要自己修爲高。”
聽到顧寒說起虎陵這一脈,顧尋靈顯然想到了什麼,來了興致,連忙問道:“姑姑,你說過我們虎陵城的瑞殿下是來自於天外,可現在不斷的有天外的人來到我們的世界,怎麼沒有見瑞殿下回來啊。”
她這一問,卻把顧寒的臉色問得沉了起來,她所不知道的是,這些年來,喜女都在那清陽殿中呼喚着她嘴裡的瑞殿下,卻一直都沒有迴應,越是如此,喜女便越不出來,時常跟她說着殿下一定會沒事的,他並沒有忘記我們虎陵城
她知道,喜女這是擔憂起殿下來了。
“殿下會在最好的時機回來的。”顧寒語氣有些不好的,顧尋靈也聽得出來,便連忙閉口不再問了,她總是想找着顧寒興致好時,或是話頭好時問問關於那位殿下的事,這些年來,虎陵城裡的人都成長起來了,哭父弓十三等人在這天地之間都是有名的了,她更是知道那位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會死去的虔耳爺爺有着一手可怕的法術,而那位居於清陽殿之中,打掃着清陽殿的喜女師伯據說曾憑化血魔綾,使得圍攻虎陵城的十數萬人瞬間全身精血於枯。
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一個,下起手來卻是那麼的狠,還有,她頭髮上綁着的那根紅繩子就是那可怕的化血魔綾,讓顧尋靈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姑姑,這一次,藍月阿姨來訊請你過去,會不會有什麼事啊。”顧尋靈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顧寒問道。
“你兩年前纔去過她那裡,你們不是約好五年一聚嗎?”顧尋靈說道。
“也許確實有什麼事。”顧寒說道,在她的心中自是也想到了這些。
數天之後,他們來到了赤尾島,這座島從天空下去,就像是一條動物的尾巴一樣,半彎的在海中,而島上又同樣的有着一道赤紅色,讓這原本褐色的島嶼變得醒目起來。
兩人踏於海浪之上,隨浪飄逐,不動不搖之間便已經來到了赤尾島,在接近島上之時,原本什麼都看不到的島嶼裂開了,一片清靈與霞光從島中涌出,一道赤紅的霞光直接鋪到顧寒的腳下,隨之有一個聲音傳出:“妹妹,你可來了,想死姐姐了,來來,快來,姐姐爲你接風洗塵。”
人未至少,語先到,語氣之中帶着歡快與輕靈,隨着那霞光一起到來。
顧寒自是笑着迴應着,當顧尋靈則是看到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她的頭上插着一根銀色鳳釵,身段嬌繞,她正是這赤尾島的主人藍月仙子。
顧尋靈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她的第一感覺並不是很好,她總是覺得這個女人有着什麼目的一樣,只是她是姑姑多年好友,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跟在姑姑的身後,來到了一座宮殿之中,路上倒是見到許多奇花異草,這一點比起虎陵城來自是強得多。
來到宮殿之中的一剎那,顧寒便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確實是有事,因爲這宮殿之中還有不少的人,一個個看上去都不弱。在場的人都是坐着飲酒,或是與旁邊的侍女調笑,不過藍月與顧寒走進來之時,一個個都看了過來。
“妹妹,來,我來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那位虎陵城的顧寒妹妹。”藍月大聲的說道。
原本絲竹之聲,那些調笑聲都消失了。
“哦,虎陵城的?”有一個半露着胸膛的年輕人懷抱着一個位侍女看着顧寒說道:“模樣倒是長的不錯。”
他的話一落,顧寒的眼中瞳孔便縮了起來,盯着那個半露着胸膛的年輕人。藍月連忙上前一步,生氣的朝着那個年輕的人說道:“樑錄,你說什麼呢,快給妹妹道歉。”
樑錄像是並不在乎藍月會真的生氣,又像是在乎了,朝着顧寒說道:“哦,不好意思,山野粗人……”
旁邊的藍月也轉過頭來朝顧寒說道:“妹妹,你就看在姐姐的面上,不在跟他計較,他是的姐姐的遠房表弟,從小拜在圓光大師的門下,這還是第一次來赤尾島呢。”
藍月說話之時,細細的看着自己這位妹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可是她卻沒有做到,因爲顧寒只着在座的微微一躬身,說道:“虎陵城,顧寒
她的聲音並不重,但卻顯得有禮有節,沒有迴應那樑錄的話,卻讓樑錄有一種很失臉面的感覺,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遇上過,在以往,憑着自己那調戲式的話語,加上後面的道歉,總是會讓別人失風度,會讓自己顯得灑脫不羈,而這一次卻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另外人三人之中,其中有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以及一位陰陰冷冷的人坐在那裡人,連侍女都不敢近他的身。
那一男一女在顧寒落座之後,朝着顧寒說道:“貧道秋悟,久聞虎陵是人間修行聖地,早欲拜見一番,只是一時不得空,至今未能如願。”
顧寒說道:“虎陵歡迎之至。”
然而顧寒的話才落,旁邊便出現一道輕笑之聲,隨着輕笑聲而起的是樑錄的聲音:“我曾聽我師父說,虎陵不過是一座亡國殘喘之城,人間修行聖地這個稱呼也不知道是怎麼來了,莫不是自封。”
他這話一出,即使是秋悟和他的道侶也臉色微變。藍月更是臉色大變,可還不等她說話,便見顧寒看了過來,迎着顧寒的眼神,她突然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聽得顧寒說道:“藍月姐姐,你表弟在六盤山圓光大師門下修行,看來那位圓光大師是陡有虛名了。”
藍月微微一愣,還沒有明白顧寒是什麼意思,便聽顧寒繼續說道:“如若不然,怎會將姐姐表弟教導成這樣,今曰事了,我願代姐姐去一趟六盤山,聽一聽這位圓光大師的道言真法,若是其真是一位無德之人,妹妹一定替姐姐帶回來交給姐姐處置,以解誤姐姐表弟多年修行之恨。”
顧寒的這一段話說的不緊不慢,並任何的反駁樑錄的語言,但是字字都如刀鋒刺入樑錄的心裡,同時她在說話之時,顯露出來的那種莊嚴與自信讓在座的人無一不感到心驚。而她這種自信之中,又透露出一種強大,這種強大隻能意會。
顧尋靈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的姑姑真是厲害,原本還只當姑姑只是修行早,修以修爲高些,但她也沒有聽說過姑姑在這天地間有什麼名氣。現在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淺薄,這份氣度與自信,又豈是一夕之間可以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