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靈王看着那如畫的江山,那一座座起伏的山,或剛或柔的線條,那在大地上奔流的河,遠遠的看,就是一抹白色,在或棕或青或褐色的大地上,顯得那麼的清晰。
江山如畫。
太祖靈王徹底的想不起自己的前世了,原本在還沒有遇上清陽之前,她隱約還記得自己的一些前世,本以爲自己能夠想得起來,所以在清陽問她是誰的時候,她纔會說以後告訴清陽。但是在清陽封她爲太祖靈王之後,慢慢的,她發現自己被同化了,想要抵擋之時,這個天地又出現了異變,她終於,與這個天地一同成長,她徹底的忘記了自己的前世,只有今生。
說到底,她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粹的生靈,而是一個虛幻的靈體,受了清陽的封正,她與這座山相連,受到了虎陵城中祭祀,她就與虎陵城不可分割了,所以她會與這個天地一同成長。
這種情況只出現在當年天地初演之時,清陽那些人與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便是與這個天地一同成長,所以在短短的趕時間之內,就有那麼多的道境修士,而這個天地原生的生靈也大多到達神境,少數到達道境,更有南落這樣的存在,竟是最終成爲護界真靈的存在。
天上風雲涌動,風雲之中有電光隱隱,她的雙眼注視着那一切,發現虎陵城之中剛剛聽到自己話的都出現了,然後一步朝着虛空之中跨出,衣袍飄飄。她的身體本是無形的,但是見到她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她是虛幻的,即使是她身上的衣袍也像在風中亂舞飄動。
無論以前是誰,現在她就只是太祖靈王。
越來越高,從高處朝下看,江山大地之影再次的變了,換了一個角度,原本看了數十年上百年的景色又變了,她看到了那祖靈山上站着的哭父他們,從她現在這個高度看,哭父他們是那麼的小,與這個天地比起來,連同那祖靈山都顯得渺小了。
任何人面對這個天地之時,都是那麼的渺小。當他覺得自己如同天地一般不朽之時,那是因爲他已經被自己的思想禁錮住了,看不到自身之外的東西。
這是我即天地的唯我之念,不可取。
太祖靈王心中泛生這種明悟,原本她只是心生想去外面世界看看的念頭而渡劫,此時卻因緣際會之下產生了這種明悟。
她已經進入了雲層之中,電光在淹沒了她。
她並沒有看到在一個地方有一抹濃郁的血影站山頂看着她。
太祖靈王的眼中已經什麼也看到了,她只看到一片紛亂電,一眨眼,眼中看到的是一片江河,一閉眼,眼中看到的無盡雷霆。
渡這天劫講究的不是一個字,而是在於一個字,承受天地的洗禮。若是別的修士,則是肉身與靈魂一同受到洗禮,承受住了那便能夠能一個質的昇華,那種昇華將在以後的修行路上化爲實力。而太祖靈王是靈體,她的身體在這種洗禮之中不斷的變得虛幻。
這種洗禮只有一開始的劇痛之外,後面便是那種舒麻,並沒什麼劇痛感,然而若是渡天劫的大意了,那麼就會在這天劫之煙消雲散,因爲在你散爲虛無的那一刻,也會不感到劇痛了。
太祖靈王感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被純化,也有着一種虛弱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有一種好好睡上一覺的念頭,但太祖靈王知道,絕對不能夠大意,若是大意了,那麼自己就要在這天劫之中散去。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嘆息,那天劫之中的虛無裡,一個若有若有女孩出現在那裡。
“你也要離開這裡了嗎?”
女孩的影子若有若無,細看又沒有,不去細看又在那裡,像是根本就不受天劫的影響。
“你也要離開這裡了嗎,不理我了嗎?”那女孩的影子如呢喃自語一樣的說着,但是太祖靈王卻聽得一清二楚。
剛開始太祖靈王還有一些詫異,隨之很快便明白,這個便是那個魔主,那個由數十萬怨靈凝生成的魔主。
她心中的那種危險感涌起,若是異地而處,她當然不會懼這個魔主,縱然不敵也足以自保,只需要護住自己的心神不動便行了,但是此時她不行,因爲正在承受着天劫的洗禮,靈魂內外心神意志都已經有了疲態。
那魔音看上去只是低吟一般,然而就是這種能夠直覺穿透心防出現在心中的聲音才真正可怕。正當她想着是不是要退出這天地邊緣的天劫範圍之時,那滿天的雷鳴電閃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血影,血影看上去濃郁,在天劫之中不斷的扭動着。
然而這血影卻在太祖靈王的眼中有着長相,她也一直聽說殷商神國的那位紂王入了魔,原本她還以爲是天魔城中的那位魔主的手筆,此時看來卻不是了,她曾見過入魔的紂,此時再見,紂的相貌與曾經不同,它與太祖靈王心中的一個人的長相竟是很像。
她終於明白,殷商神國的紂入魔並不是魔主的手筆,而是那個人下的手了,這也是了,當年這紂想要奪下虎陵城,他下手讓紂入魔是再正常不過的,若是他不出手的話反而不正常了。
只見血影才一出現便對着那女孩的影子張嘴咆哮着,雖然沒有語言,但是太祖靈王卻在這一剎那感受到這一咆哮之中的意思。
“離開這裡,這是我朋友。”
“你回來了,臣服我,我的血魔。”那女孩的影子說道。
“只要你離開,不打擾她渡劫,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血魔說道。
“真的,你知道,快告訴我。”女孩這一刻真的就像是一個天真小女孩,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詭異莫測的魔主。
“你要答應我,只要我告訴你了,你就離開,不得打擾她渡天劫。”血影繼續說道。
那女孩眼中閃動着詭異的光芒,整個人在虛無之如在水面上波動的紗畫。
“你向我發誓你說的是真的。”女孩言語之中充滿了那種無邪的誘惑,但是這種聲音在知道她的人聽來,卻是充斥着一種詭異與矛盾感。
“向魔主發誓,這個世界上可以辱罵神靈,但是絕對不能夠向魔主發誓。”血影說道。
女孩甜甜的一笑,說道:“好,我答應你。”
“我在外面的世界之中見過他。”血影說道。
“他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他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了……”女孩呢喃着:“難怪我一直唸誦着他的親口傳下來的《神明守身經》都沒有迴應,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離開這個天地,爲什麼,爲什麼,不可能的,你騙我,我要殺了你……”
在太祖靈王的眼中,那魔主只一剎那之間便由一個純真的女孩化爲一個猙獰的魔物。雖然如此,但是魔主也並沒有再向太祖靈王襲來。
太祖靈王看着那血魔一轉身,便朝着下界遁走,引着魔主遠去,她這時眼中景象微變,已經看到一片朦朧的黑暗,她的靈體在這天劫洗禮之後,變得通透了。或者說是更輕盈了,但是當她看到這一片黑暗之時,她才知道,這種洗禮是讓自己這個世界的適應外面的世界。
她半個身子慢慢的從劍河世界之中探出頭來,在她眼中的是一片黑暗。突然之間看到這些,她還以爲自己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被禁住了。
當她掙脫了劍河世界最後的束縛之時,立即明白自己這是出了那個世界了,來到了天外天。心中也想着,肯定不止自己一人離開了那個世界了。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去哪裡,眼中只有一片黑暗,在她的身後,則是一片翻涌的銀色,銀色如浪。
就在這時,她的眼中看到黑暗之中有人出現,而且還不止一個。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黑暗之中有五六個人圍了上來,人還未至近前,便有人說道:“咦,這個人可不太一樣,是靈類啊。”
太祖靈王只一瞬間,心便提了起來,這些人絕對是在這裡等着的,他們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如太祖靈王這種靈類,是可以用來祭寶的,而且如她這般強大的存在,更是可以祭煉出強大的靈寶。
“你是從劍河世界之中出來的吧。”
那幾個人來到太祖靈王的身前說道,太祖靈王有一種感覺,感覺他們的眼中都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雖然他們掩飾的非常的好,但是這瞞不過太祖靈王的眼睛。
同時,她也注意到他們所說的劍河世界,心道:“原來我們在的那個世界在這裡叫劍河世界。”
“你們是誰?”太祖靈王問道。
“我們是宇天劍派弟子,在這裡專門是來接你的。”其中一人說道。對於這種從別的小世界之中出來的人,中元世界之中有着一套說話的技巧,很多在原本世界之中頗爲強大的人,對於中元世界一無所知的話,便會上當。
他們在這裡,就是爲了將太祖靈王拉回自己的門派之中,讓對方成爲自己門派的人。雖然對於那小千世界出來的,中元世界的人會有一種高上一等的感覺,但是他們心中卻又明白,這種能夠突破他們原本世界而來的中元世界的人,一定都是資質不凡的人。
任何一個門派都喜歡自己的門派能夠更加的強大。
另外幾個也分別介紹自己的門派,說着同樣的話,太祖靈王皺眉,面前的這幾個在她看來修爲並非有多強,但是她也不想一出來便大戰一場,這黑暗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着呢。
就在她一時沒有回答之時,黑暗之中突然有人的聲音再次的傳來:“請問,那位可是太祖靈王?”
太祖靈王這個名字,在這裡怎麼會有人知道?對了,在這個天外世界之中,有一個是知道的,而且太祖靈王還是他所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