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片灰白,遠山如一抹青煙,近處大地堅硬荒蕪。
不執真人眼睛睜開,突然說道:“衆位等待這麼多年,現在寒蓮即將成熟,各位出手吧,看看是誰最後在此地化爲黑土一堆,誰又能夠活命離去。”
他的聲音溫和,卻又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冷酷在內,這是修士對於生死早已經看透的那種冷。
然而,無論是對面青山之巔的那人,還是盤旋在高空的的那大鷹,或是潛於地底的東西,都沒有迴應,倒是東面山崖上的那一位女子撥動着琴絃。琴音流轉,竟是沒有半點的殺意,反倒是像在爲不執壯聲色一般。
“想諸位都是一方豪強,都對這寒蓮是志在必得,然而事到臨頭卻一個個畏首畏尾,不敢動手,如此這般,不如早早回家安守天命。”不執真人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然而這聲之中蘊含的諷刺卻如針一般。
“哼,本王今天領教白骨道宮的混沌鐘聲。”虛空之中突然響起一道道冷冷的聲音,隨着這聲音響起,遠山之巔站着的那個人如一隻白鳥一般的飛起,隨風一蕩便已經到了不執真人所在的上空。
他手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柄劍,劍光汪藍,他這一劍刺下,翩若驚鴻,不見半點殺機,讓人覺得如白鶴仙鳥從天而落,說不盡飄渺輕靈。
悠然之間便已經到了不執真人的頭頂,只風不執真人伸手一抓虛空,一道電光憑空而生,隨着他的手揮出,一道電鞭無聲的抽打而出,那如白鶴鳥一般輕靈落下的人,在電鞭之下竟是如一片白紙一樣的翻而起,就像是受了巨大的力量打擊。
不執真人的九宵天雷咒比起他們的弟子們來更加的隨意,信手捻來,與清陽比起來,清陽則是有一種堂堂煌煌的天威壓迫,而他使來則是如輕風一般,無聲無息,遠觀如畫,然而威力卻並不弱半分,反而有一種覺得不過如此,卻在臨身的那一剎那發現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那持藍劍之人倒飛而了,卻又有一隻大鷹從天而落,那雙翅高高揚起,幾乎要反並擾一起,一雙烏黑的爪子朝着不執真人的頭頂落去,若是被抓了個實,不執真人只怕要瞬間被撕裂成一塊塊了。
只是不執真人依然是朝天空一揮,一道電光起於虛空之處,起於無名之間,起於他伸手一抓的那一片虛空之中,如牛尾一般捲起驅趕蒼蠅一樣的揮打而
這鳥不是凡鳥,而是雷鷹,每每天空有雷霆生出之時,他便會衝入其中,以雷霆電光沐浴,以雷霆電光煉妖身,自是不懼這雷光。
即使是之前那個持藍劍白衣翩翩之人也是不懼這雷霆電光的,他縱身於天地之間,實則是穿行於虛無之中,又豈是一般的法術可以擊打到的,然而在不執的電光之下卻倒飛而出。
迎着不執的雷鞭,那雷鷹一聲唳鳴俯衝而下,然而在雷鞭過處,卻發出一聲慘叫,朝着西面有翻跌而下。
在那雷鷹翻跌而下的那一刻,西邊的大地卻突然翻起,一片大地竟是轉眼間如山一樣的衝出,然後朝着不執真人的身上倒壓下來。
不執真人依然是揮手一道雷鞭,依然是沒有聲息,看上去就像是夜間的一道靜雷寧電,劃過天際,落向遠方黑暗。
那着那電光落下,那一座如山一樣覆壓而下的大地竟是在電鞭之下瞬間碎散,散爲一片塵土。
轉眼之間,三方強敵都在一道雷光之下敗退,唯有東面那懸崖上的彈琴女子依然坐在那裡。
然而,在那塵土還沒有落下,卻有一隻地龍自大地之中鑽出,張口一噴,一片綠色的液體朝着不執真人淹沒而來。
這是地龍噴出的一口酸液看似平常,卻能夠腐蝕一切世間之物。
只見不執真人將手中電鞭在頭頂一卷,電芒竟是化爲一片潔白的慶雲將那酸液擋住了,但凡進入其中的酸液都在其中化爲黑煙散去。
然而,那地龍整個身子突然朝地上一拱一鑽,它那巨大的身體,雖不如天龍那般有爪有鱗,但是卻另有別的神通,它能夠驅山翻地,力大無窮。
它這一怒,整個大地都在動搖,一片朦朦的土黃光華從那地龍的身上散發出來,虛空之中響起了無形的聲音,那是地龍的嘶鳴聲,是他在驅動大地之中的土靈氣息化爲而山朝着不執壓去,大地動搖,出現了裂痕。
它這一怒,便用本命神通想將那寒蓮所在之寒潭都毀去。
不執真人身上一片清光涌動,伸手在虛空之中畫着,指尖有道道雷光隨着他的划動而存留於虛空之中,轉眼之間化爲一道符,以雷成符,落在地上,只一瞬間,以不執真人爲中心的這一片大地之上都有被這一道雷符罩着,原本的那一道朝着不執真人快速裂開的裂痕竟是在佈下了雷符的大地上停了下來。
任由那地龍怎麼拱動大地都動不了,只惹得它自己身上電光閃動。
那雷鷹又飛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它卻盤旋於高空不落,隨着它的盤旋,天空之中烏雲越來越濃,緊接着有電花在烏雲之間閃動,而雷鷹的身姿反倒在烏雲之中看不見。
這雷鷹雖未化形,但是智慧卻一點也不輸於人類,可他剛纔被不執真人的一道雷光擊落,再飛臨九天之上時,便想憑他的天賦御雷與不執真人再一較高低。
而不執真人的前方卻有一個人從虛空之中走來,來者一身白衣,一手持長劍,長劍汪藍,白髮拔散。他一步步走來,看上去是踏在大地上,實則是走在虛空裡,一步一閃,手中的指斜指地面,轉眼間來到不執的面前,揮劍便刺。
他一劍刺下,不執真人的身形如煙一晃,那劍便刺了個空,然而那人臉色卻不變,身形一閃,又是一劍揮刺,不執真人身形依然是一晃閃動着,讓那劍落空,這晃不是躲避的那種晃動,而是如實化虛的那種顯動。
那白衣人手中的劍無法奈何不執真人,地龍也無法拱動大地,只是一片電網之中掙扎着,天空之中終於有醞釀出一道雷霆落下。
須臾便至不執真人的頭頂,卻見不執真伸手一指,一劃,一引,那雷霆竟是隨着他的手而動,朝着那白衣持劍人擊去,只那那白衣持劍人身開朝着虛空之中一跨便已經去了十餘里外的山頭,然而那雷光卻緊跟着朝他擊下,只見他舉劍朝一引一劃,那雷霆隨着他的劍而擊在大山之上,轟的一聲,大山裂開,有火起。
突然,寒潭的邊上有一縷淡淡的光華在雷霆最烈之時出現,光華一閃便朝那寒蓮上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