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葬在那兒?”陳瀟心中一動。
“嗯!”許晴點頭。
驅車返回市裡,已經是下午六點,天際殘陽如血。
陳瀟與許晴買了白‘色’的菊‘花’來到墓地,墓地裡,晚風吹拂,到處都是白‘色’的菊‘花’。在小‘女’孩徐悠悠的墓碑前,陳瀟跟許晴意外的碰到了一身颯爽警服的伊墨遙。她沒有戴警帽,髮絲盤着,手中捧着一束白菊‘花’。
看到伊墨遙,陳瀟與許晴都想掉頭就走。但伊墨遙卻已經看見了他們,他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過去。
陳瀟與許晴上前,伊墨遙冷淡的看了眼兩人,卻沒說話。這讓本以爲會受到她冷嘲熱諷的陳瀟感到意外。伊墨遙也沒有與許晴打招呼,許晴這時卻也不主動跟她說話。
伊墨遙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道:“姐,許書記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我不想看你受到傷害。”頓了頓,又對陳瀟道:“姓陳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伎倆‘迷’‘惑’到我姐,我知道你身手厲害,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就是再厲害十倍,你也保護不了我姐,你甚至保護不了你自己。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我不妨礙你們在這個無辜小‘女’孩面前懺悔。”停頓一下,道:“不過懺不懺悔意義都不大,她不可能再活過來。”語音裡說不出的落寞。
伊墨遙離開了。許晴的心卻沉重起來,她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暗處的潛藏危機,她握住陳瀟的手,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北京找我外公。”
恐怕眼下,也只有喬老開口,纔可能有一線的希望。陳瀟臉‘色’沉重,點點頭,道:“好!”
拜祭的心情也被破壞殆盡,匆忙拜祭完後,陳瀟與許晴回到車上。
儘管艱難重重,但此刻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卻沒想過放棄。他們是那麼的強烈想要在一起。陳瀟想這輩子都牽着許晴的手,那時,有妹妹,有她,還會有自己的孩子,那纔是他最嚮往的。
陳瀟想到這,眼神越發堅定,轉頭看向許晴,許晴卻也是同樣心思,正看向他。她的眸子如秋水,卻有着無窮的對陳瀟的愛。
“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你只能做我的妻子。”陳瀟帶着一絲兇狠的意味說道。許晴卻感動的淚‘花’掉了下來,她重重點頭,嚶嚀一聲,投入陳瀟的懷抱。
許久後,突兀的手機來電鈴聲打破了車裡的溫馨與寧靜。許晴心兒一顫,從包裡取出手機。怕什麼,來什麼,手機的來電顯示是特殊符號,那是許晴設置的。這個特殊符號代表的是省委書記許懷明的‘私’人號碼。
要面對的,終是要面對。許晴咬咬牙,接通,顫抖着喂了一聲。
許書記的聲音,冷漠中透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儘管他的語音顯得平淡,他只是簡單的命令道:“立刻回來。”隨後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陳瀟看見許晴的面‘色’很不大對勁,不知爲何,他覺得這車裡的氣氛,因爲剛纔那個電話而變的壓抑起來。這就是人間權力的威壓,比任何武功氣勢,都要來的恐怖。
“是許書記打來的?”陳瀟凝聲問。
許晴點了點頭。
陳瀟眉頭緊蹙,道:“他說什麼?”
“要我立刻回去。”
“不用管他!”陳瀟眼中綻放出寒意,今次即便你貴爲一省最高大佬,也要與你鬥上一鬥。說完後,陳瀟打轉方向盤,朝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去哪兒?”許晴心神不寧。
“去我家,我向陳思琦正式介紹你。”
“啊……”許晴顯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她又猶豫起來,道:“你妹妹能接受我嗎?”她自然是顧慮的,她比陳瀟大了四歲,還有一個孩子。
“當然會,陳思琦一定會很喜歡你。”陳瀟定定的說道。
“要不我們先去買點東西,我不能空手上‘門’吧?”
“不用了!”陳瀟笑了一下,一手掌着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來平復她的各種不安。
陳瀟先給陳思琦打了電話,說明了要帶一個人回來,如果來不及做飯,就打電話,讓樓下的餐廳做了送上來。
陳思琦聲音愉快,道:“是不是許晴姐姐?”
陳瀟微微意外她的態度,輕笑一聲,道:“是!”
“嗯,我馬上就準備。”
“那你喜歡她嗎?”陳瀟忍不住問,他自然是很在意陳思琦的感受的。陳思琦沉默一瞬,隨即微笑,道:“喜歡!”她永遠忘不了昨夜的絕望,而這種絕望,是被許晴拯救。她願意來喜歡許晴,感恩許晴。還有什麼比哥哥的自由更加寶貴呢?
掛了電話後,陳瀟對許晴微笑,道:“陳思琦說很喜歡你。”許晴自然是聽到了一些端倪,聞言長鬆了一口氣,她抿嘴一笑,道:“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做夢也沒想到過,我會喜歡上一個比我小四歲的男人。以前我最反感姐弟戀。”
“我有一個妹妹,不知道爲什麼,對比我小的‘女’生,都有種當她們是妹妹的感覺。只有面對你,纔會有面對‘女’人,嗯,應該是心動的感覺。”陳瀟如是說道。
許晴輕輕一笑,嘴角的笑容溫婉,道:“我也實在無法把你當成一個弟弟般的男生來看,你知道你最大的魅力是什麼嗎?”
陳瀟正兒八經的照了下後視鏡,道:“嗯,我很帥!”
“帥你個大頭鬼。”許晴失笑,隨即很正經的道:“我喜歡你的擔當,有擔當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陳瀟目光望着前方的車況,若有所思,道:“大概是跟我家庭環境有關吧,我八歲時,我爸媽就一起出車禍不在了,當時陳思琦一歲都不到,我必須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來。不過好在,我碰到了我的爺爺,如果沒有他教我功夫,養育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許晴第一次聽他說身世,想到他從小的悽慘,聯想自己小時的幸福,不禁爲之感嘆心疼。還好,童年的殘酷並沒將他心理扭曲,而是將他磨練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夜幕中,穿過市區,城市的霓虹在車前擋風玻璃上閃爍而過,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匯聚了屬於它自己的光和熱。
還有半個小時方纔到家。這時許晴的電話再度響起,手機鈴聲的猝然,猶如響在兩人心坎上。
陳瀟不動聲‘色’。許晴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老弟!竟是許爽打來的。自從跟陳瀟的事情公開後,許晴一直沒有勇氣去跟家人聯繫。
“是許爽!”許晴對陳瀟輕聲說,她的神態放輕鬆,接過。想來任何人都反對自己,但弟弟和外公是絕不會反對的。
只是接通後,許爽結結巴巴,閃閃爍爍的言辭讓許晴惱火了。“許爽,你什麼意思?是外公讓你打來的?跟我說對不起?”
電話那頭,許爽嘆息道:“姐,我也很喜歡陳瀟大哥。但目前外公那邊,馬上要進行新的一輪換屆,外公很需要彤彤爺爺他們家族的支持。這個時候,外公是不可能站出來支持你們兩的。如果沒有外公的支持,你們兩隻會碰得頭破血流。所以我勸你還是理智一點,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許晴掛斷了電話,臉‘色’變的很難看。
陳瀟在一邊聽的一清二楚,他的視力,耳力都是超凡的。知道這個電話,恐怕是喬老授意許爽打來的。政治博弈上,殘酷狠辣,喬老也不可能意氣用事,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成全自己和許晴,壞了他的大事。
許晴的電話再度響起,這次卻是她的父親打來的。許晴的父親本身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市長,在秦嶺一個偏僻的市區,沒有什麼實權,是屬於邊緣化的人物。爲人儒雅的有點懦弱。許晴的母親則在許晴八歲時,被一場大病剝奪去了生命。
接通父親的電話,許晴已經做好了接受父親訓斥的準備。想來懦弱的父親,也只會聽從自己那些舅舅,姑父們的意見,來訓斥自己。
“爸!”許晴喊了一聲,心中難受異常。難道這些長輩們全部都忘了嗎,她許晴,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和感情,活生生的人嗎?他們在爲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時,就不惜讓她爲一個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的丈夫,守一輩子的寡嗎?就是因爲許家‘迷’信,因爲許家勢力龐大,所以不能得罪。所以,她就活該被犧牲!
許晴心中的怒氣,在這麼多年的隱忍後,因爲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變的澎湃起來。越是這麼多人阻撓,她越是下定決心,要痛痛快快愛一次。人,至少要爲自己活一次,不是嗎?
出乎意料的是,許晴的父親,許清池並沒有訓斥她,只是溫言關心了下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彤彤好不好。許晴一瞬間感動的想哭,末了,許清池自責的道:“小舒,爸爸沒本事,一點忙也幫不上你。爸爸知道你很苦,但是你一定要堅強,好不好?”
許晴重重點頭。
隨後,掛掉了電話。
許晴找出紙巾,撇過頭去擦拭淚水。隨後含淚帶笑的喊道:“陳瀟,你停一下車。”陳瀟將車靠着路邊停下。
“我們沒有任何外援可以幫助,我不知道彤彤的爺爺會做出什麼樣的報復手段,這條路,你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她是多怕,多怕他會退縮。她不要這樣子黯淡收場。
陳瀟沒有絲毫的猶豫,並不說話,凝視着她嬌美悽楚的臉龐,湊過去,‘吻’上她的‘脣’。許晴一點即燃,在這樣壯烈的心境下,兩人的‘吻’如點燃的打火石,瘋狂‘交’‘吻’在一起,這個‘吻’都顯得悲壯起來。